夕阳西下,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庄子,白世鸣早就让人先到庄子里打点一切,他们到来的时候,庄子里的管家已经在门外迎接他们。
裴氏对穆桑榆说道,“已经不早了,坐了大半天的车子,回去吃点东西再去泡热汤。”
穆桑榆笑着应下来,“娘和先生不一起去泡温泉吗?”
“这里每个院子都从泉眼引了水过来,不是只有一个池的。”裴氏笑着说。
穆桑榆笑了笑,没人比她更熟悉这个温泉庄子的构造,这原本是她的嫁妆,她死了她的东西都成了黎謹修的,他把她的庄子送给白家了。
穆桑榆心里就有股怒火往上冒,对黎謹修更加不会有感情。
因为她对他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她的嫁妆她的东西,是可以随意赏赐给别人的。
裴氏感觉到女儿的情绪有些低落,以为她是太累了,让人先带她去休息了。
穆桑榆来到给她安排的院子时,嘴角浮起一个笑意,竟是这么巧,她以前也是住在这个院子里面的,因为贪图这个院子的温泉池是最大的,而且是通往后山的大池,虽然有围了木墙,但是想要游出去却是不难。
这里有着她小时候和父兄他们的记忆,穆桑榆看着熟悉的每个角落,心里越发地难受。
“榆儿!”白翔之从后面赶了上来,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穆桑榆眼底的泪水时怔住了,“怎么了?”
穆桑榆抹去眼泪,笑着摇头,“没事,你不是和父亲一起吗?怎么来了?”
白翔之皱眉看着她,“是不是在担心入学考的事情?还是听说别人拿你打赌的事了?”
“你也知道了?”穆桑榆惊讶地问。
白翔之安慰穆桑榆,“不用管别人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说你考不进去就考不进去吗?”
“哥哥,那你去帮我下注。”穆桑榆破涕为笑,拉着白翔之的衣袖说道,“我所有的积蓄就一百两,你去给我下注,就赌我能考得进去,一赔十呢,我赢了就有一千两了。”
“你……你把积蓄全压了?”白翔之没想到她居然还想着下注的事儿。
穆桑榆秀眉一蹙,一脸委屈状,“难道哥哥也觉得我考不进吗?你也看不起我。”
白翔之急忙说道,“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咱们家榆儿是顶聪明的,肯定能够考进学院。”
“那你去押我赢。”穆桑榆舒眉一笑,清亮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白翔之看着她妍丽明媚的笑容,有瞬间的失神,脱口而出就答应了下来,“好。”
穆桑榆笑容灿烂,“哥哥真好。”
“去休息吧。”白翔之回过神,苦笑地摇头,眼底满满都是宠溺和自豪。
“那我先走了。”穆桑榆道,带着丫环走进前面的院门。
白翔之看着妹妹的背影,心里暗暗感叹着,妹妹就从一个野小子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在他所遇到的所有姑娘中,包括白家的其他姐妹,好像都没有榆儿长得好看。
晚上,穆桑榆消食之后,便带着阿莫一起到温泉池边,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下去泡一会儿,你在外面等我吧。”
阿莫有些担忧地说道,“姑娘,这都天黑了,还是明天再来吧。”
穆桑榆泡温泉,她上前替穆桑榆解开腰带,取下她身上的衣裳,露出桑榆白皙润泽的肩膀和后背。
“姑娘,要把头发放下来吗?”阿莫看着穆桑榆泛着玫瑰花般光泽的肌肤,小声地问道。
穆桑榆点了点头,将头上的钗子拿了下来,黑亮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斜下来。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和一条只到膝盖的绸裤,今晚没有涂任何草药汁了,及腰的头发披散下来,遮挡住她光洁白皙的后背,粉红色的肚兜包裹着两团,腰肢更是不堪盈盈一握,修长纤细的双腿慢慢地走进水里,月光在她身上如同蒙上一层细润的光泽,衬得她的肌肤越发莹莹如玉。
即使同为女子,阿莫在看到这样的穆桑榆时,也忍不住脸红心跳,却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表达她所看到的美丽。
穆桑榆欢快地徜徉在温泉里,想起小童时期,父亲教她和二哥游泳的情景。
她的泪水滚落下来,物是人非,她所深爱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穆桑榆沉入水中,眼睛酸痛难耐才重新上来。
“阿莫,你去外面等着吧,我好了再叫你进来。”穆桑榆见阿莫就站在边上看着她,她不想别人看到她哭泣的样子,把阿莫给打发出去。
“是,三姑娘。”阿莫从惊艳中回过神,将手中的茶水放在一旁,回头又看了穆桑榆一眼,这才到外面去等着。
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那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穆桑榆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地低喘着气。
“三姑娘,喝杯茶。”阿莫倒了一杯茶过来,看到穆桑榆脸色苍白的样子,她也被吓到了,“姑娘,您没事吧,是不是泡得太久了?”
阿莫怎么都想不到穆桑榆是溜到外面被吓到的,她刚刚守在外间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盹儿,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三姑娘在喊她,她才猛然惊醒的。
穆桑榆喝了一杯茶压惊,“我没事,只是……在水里待太久了。”
“三姑娘,奴婢替您将头发拭干。”阿莫说道,她心里愧疚,不应该打盹儿的,要是早点进去提醒三姑娘,三姑娘就不会泡得太久了。
阿莫拿着干巾子给穆桑榆拭干头发,穆桑榆靠着软榻,双手环抱着软被,脑海里却回想着刚刚的一幕。
要是她刚刚被黎謹修非礼了,会发生什么事?
穆桑榆打了个寒颤,幸好没有被他抓住,她不怕死,但不想在这时候死,至少也要等她找到爹爹跟大哥的下落。
穆桑榆越想着黎謹修,就越觉得心口憋闷,干脆摇了摇头不想了。
“三姑娘,是不是奴婢太用力了?”阿莫在见穆桑榆摇头,急忙松手问道。
“不是,我在想事情,你继续。”穆桑榆淡淡地说,已经有些困倦地合上眼睛。
穆桑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身上多了一张柔软的蚕丝被,阿莫后守在她身边,一整夜都不敢谁地看着她,生怕她摔下软榻。
“我在这儿睡着了?”穆桑榆昨晚一夜无梦,睡得竟是很舒服,看到阿莫眼下的青影,便知道着丫环肯定看守了她一个晚上。
阿莫笑说,“昨晚夜里姑娘说着话就睡过去了,奴婢见您睡得沉,就没叫您起来,奴婢去打水给您洗脸。”
穆桑榆点了点头,换了衣裳之后走到镜子前面,看着里面眉目精致,肤若凝霜的小姑娘,她高兴地笑了笑,想起昨晚遇到黎謹修的事儿,她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
阿莫很快打水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环,那小丫环抬头一看到穆桑榆,整个人都呆住了。
“姑娘,先洗脸吧!”阿莫看了那小丫环一眼,与有荣焉地笑了起来,她们家三姑娘就是这么让人惊艳。
不过,她记得第一眼看到三姑娘的时候,还真没看出日后会变得这么漂亮呢。
穆桑榆洗漱之后,对阿莫说道,“今天就不要你服侍了,你回去睡会儿吧,不然哪里撑得住整天。”
“那怎么行呢,等姑娘午休的时候,奴婢再睡会儿吧。”阿莫道。
“我今天又不去哪里,就跟墨先生读书写字,用不着你在身边,我要是想使唤人,就让这小丫环去做好了。”穆桑榆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穆桑榆含笑问着那小丫环。
“回……回姑娘,奴婢叫小银。”小银紧张地回道。
穆桑榆点了点头,“阿莫不在,你今日就留在这里听差吧。”
小银脸上露出个欣喜若狂的笑容,“是,姑娘。”
“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事会叫你进来的。”穆桑榆说道,将小银打发了下去。
她吃过了早膳,才拿出药汁涂抹在脸上,不过这次她没用太多,看起来比昨天要白皙红润了些,却少了昨晚在水中暗中惊心动魄的惊艳感。
正准备去找墨秦的时候,就看到白翔之大步地走了过来,白翔之身后还有……白翎之?
“榆儿。”白翔之笑着过来,“大哥来了,想叫咱们一块去山里打猎,你去不去?”
穆桑榆淡淡地看了白翎之一眼,裣衽行了一礼,“大哥,您也来庄子里泡汤泉吗?”
白翔之笑着解释,“大哥不是来庄子里的,他是……是跟别人到山里打猎,听说我们在庄子里,所以才特意过来叫上咱们的,爹已经同意咱们去了。”
穆桑榆知道要是去了肯定会遇到黎謹修的,“哥哥,我今天还要跟单先生学礼仪呢,还没几天就要考试了,我不能再分心了,不然一百两真要没了。”
“什么一百两?”白翎之狐疑地问道。
白翔之哈哈笑了起来,将一百两的事情告诉白翎之。
“既然榆儿不想去,那就不勉强了,我跟你四哥去就行了,给你打只兔子回来。”白翎之也不想妹妹去。
穆桑榆笑眯眯地点头,对白翔之说道,“哥哥,那你去吧,我在庄子里等你。”
白翔之见妹妹是真不想去,也就不勉强她,“好,那我们先走了。”
白翎之带着白翔之来到山里跟黎謹修他们汇合,司徒楠没看到心心念念三妹妹,失望地叫道,“翔之,你妹妹怎么没来?”
“靖宁侯,我妹妹要跟着先生读书,今日来不了,您若是想赢回银鞭,还是等下次吧。”白翔之不知道司徒楠身旁的男子是谁,只觉得那男子气势沉稳内敛,却有股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他都有些胆怯起来了。
黎謹修眸色微微一沉,越发肯定昨晚遇到的女子就是白家三姑娘,既然是白家的,他即便再有兴趣也会减淡三分。
宫里已经有白轻雪了,不能再有白家的姑娘进宫,否则就太抬举白家了。
这里的山林跟在百花园的不一样,作为皇家狩猎场,不但防备森严,就连猎物都要更多更胸闷。
白翎之让弟弟紧跟在他身后,怕他不小心走失了。
他抬头看着前面黎謹修挺拔的身影,心里也有几分疑惑,昨晚他就发现皇上的鼻子有些异样,好像有些发红,今天早上看了一眼,才发现是有些肿了。
昨晚皇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翎之悄悄问过他的贴身太监,可惜李德甫的嘴巴太严了,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大哥,那位……就是圣上吗?”白翔之走了一段路后,看连司徒大哥和大哥都对前面那位男子恭恭敬敬的样子,他就猜到对方的身份了。
白翎之淡淡地点头,低声对他说,“既然皇上不想表明身份,你也只当不知道。”
“哦!”白翔之有些兴奋,想不到他这样就有了面圣的机会。
一路上黎謹修都显得有些沉默,白翎之明到这位主子的心情不太好,昨天晚上之前,明明心情还不错的。
黎謹修却是有些阴郁,他在进入狩猎场之后,就让大家都去打猎,打得最多的他重重有赏。
白翎之笑着对弟弟说,“走吧,今天就豁出去打吧。”
“要是三妹妹来了,她肯定会很喜欢这里的。”白翔之想起的还是他的妹妹。
“不来也好。”白翔之低声叹道,“走吧!”
等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狩猎的人才回来营帐,黎謹修打了一头黑熊,随从的侍卫都大声地叫好。
黎謹修俊美冷漠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生火,今晚我们烤肉吃!”黎謹修笑着说道。
白翔之虽然想留下烤肉,毕竟这样接近皇上的机会太难得,虽然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可是他还要送兔子和一只小狐狸给妹妹的。
“小四,在想什么?”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司徒楠笑眯眯地问道。
“司徒大哥。”白翔之笑了起来,“我答应了妹妹,要给她打一只鹿给她的,还有这是刚刚在林子里抓到的小狐狸,她应该会喜欢的。”
司徒楠眼睛一亮,“这样啊,我跟你回去一趟,把东西拿给三妹妹再回来。”
白翔之惊喜地点头,“可以吗?”
“你等等,我去跟皇上回禀一声。”司徒楠说道,转身就去了黎謹修休息的帐子里。
黎謹修正在更衣,他身上有刚刚猎杀黑熊时染到的鲜血,听到司徒楠的请求,他沉默了一下,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司徒楠知道皇上是说别耽误一会儿跟大家伙喝酒的事儿,笑着应是,出去就带着白翔之往山下的庄子里去了。
等白翎之发现他们两人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找不到人影了。
从狩猎场到温泉庄子并不远,骑马也就只需要半个时辰,白翔之在二门外就下马了,小厮过来牵着他们的马。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奏乐的声音,白翔之疑惑地找了个下人过来询问,“老爷和夫人呢?”
“回四少爷,三老爷和三夫人他们都在园子里烤肉呢。”那下人回道。
白翔之疑惑地看了旁边的司徒楠一眼,“司徒大哥,要不您跟我去看看。”
司徒楠,“走走,我正好给白三老爷见个礼。”
白翔之心里默默,您是靖宁侯,他爹是小翰林,到底谁给谁见礼啊。
还没走到园子,就已听到有鼓声和琴声传来,白翔之心想家里好像没人懂得弹琴,他爹是懂的,不过基本没听他弹过啊。
两人加快了脚步,在园子门口的时候,都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园子里的草地上,中间是一堆篝火在燃烧着,白世鸣正在旁边烤着羊羔,裴氏拿着筷子在敲着酒碗,琴声是墨秦弹奏出来的,至于鼓声……
白翔之和司徒楠的视线落在中间那个在翩翩起舞的少女身上,她穿着红色的长裙,腰间绑着一个小鼓,和着琴声轻快地起舞,她脸上带着明妍俏丽的笑容,琴声轻缓的时候,她轻云般慢移,双手轻轻碰着鼓面,琴声激昂,她旋风般疾转,手眼身法都应着琴鼓,红衣在风中飘舞。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司徒楠心跳一阵加快,眼睛灼灼地看着那个容颜绝丽的少女,只觉得那是个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仙子,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会惊扰了她,惊得她离开了凡间。
琴声并没有因为白翔之而断开,穆桑榆也继续在起舞,她对着白翔之灿烂一笑,鼓声变得俏皮轻快起来。
白世鸣看到司徒楠却急忙站起来行礼。
司徒楠才将视线从白榆儿身上转了回来,回了白世鸣一礼,“白大人莫要客气,是本侯叨扰了。”
司徒楠眼角不觉意瞄了一眼,看到白榆儿白皙如玉的莲足,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口了。
“榆儿,你看!”白翔之将怀里的刚出生多久的小狐狸给桑榆。
穆桑榆眼睛微亮,“好可爱,你从哪里找到的?”
“在林子里,可能是跟它的父母失散了,我就带回来了,给你养着。”白翔之笑着说道。
“谢谢哥哥。“穆桑榆心中微酸,白翔之是真的很心疼她这个妹妹,不然不会去哪里都想着她。
白翔之除了带着小狐狸来给桑榆,还有两只兔子和两只山鸡,穆桑榆交给下人,让他们去洗干净了过来。
“哥哥,今天打猎好玩吗?”穆桑榆笑着问道。
“好玩,可惜你不去,不然的话你也会喜欢的。”白翔之一脸可惜地说。
“下次我们再一起去。”穆桑榆说道。
白翔之点了点头,“嗳,我还得回去呢,大哥在那儿等我们呢。”
“你怎么跟司徒楠来了?”穆桑榆看了在跟白世鸣说话的司徒楠一眼。
“司徒大哥是个好人,他去帮我跟皇上说的,不然我还不敢擅自回来给你送东西。”白翔之说道。
“哦。”穆桑榆轻点头。
“小四,我们该回去了。”司徒楠走了过来对白翔之说道,眼睛却看着穆桑榆,“三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穆桑榆淡淡一笑,“靖宁侯,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跟别人比试打猎呢?”
司徒楠哈哈笑了起来,“要是三妹妹当时在场,那肯定还要再比试一会儿的。”
穆桑榆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有银鞭可以输给我吗?”
白翔之觉得妹妹有点不厚道,轻咳了一声说道,“妹妹,那我们先走了。”
司徒楠此时却觉得他宁愿在这里跟着白家的人一起吃烤羊肉,他不想回去了。
“哥哥小心。”穆桑榆对白翔之说道。
“三妹妹,你怎么只关心你四哥?”好歹他将世上最宝贵的银鞭给她呢。
穆桑榆只是淡淡地瞪了他一眼,“靖宁侯,慢走不送了。”
白翔之忍着笑,“司徒大哥,您别见怪,我妹妹就是这样的,说话经常没大没小。”
看到这一幕,白世鸣跟裴氏交换了个眼色,两人含笑送司徒楠他们到了门外。
司徒楠客气地请他们回去,“白大人不必相送,我和延至是兄弟,您是他三叔,那也是我的三叔。”
白世鸣心想他哪里真敢应了靖宁侯一句三叔啊。
穆桑榆在墨先生身边坐了下来,“先生的琴弹得真好。”
墨秦没打量着穆桑榆,“你的舞跳得不错,节奏感也极好,你真的不懂弹琴吗?”
穆桑榆笑说,“以前在边城的时候,那时候我天天会去看她们学练舞。”
“刚刚那个男子是谁?”墨先生低声问道,她久不在京都,并不知道如今京都最炙手可热的司徒楠就是靖宁侯。
穆桑榆淡淡地说,“先生说的是靖宁侯吗?他是个孤儿,听说从小就跟着黎謹修身边,这次新帝登基,便封了他为靖宁侯。”
墨秦冷声说道,“我看他对你过于关切,你若是懂得自爱,就听我一声劝,这世上的男人嘴里说话没几句可以相信,他们自古以来就是最凉薄寡性的。”
穆桑榆知道墨秦是担心她被骗了,“先生放心,学生自然知道深浅。”
墨秦也没有说得太多,见白榆榆明白她的话,就不再说下去了。
白世鸣夫妇也正好回来,羊羔也已经烤好了。
穆桑榆脸上的草药汁被汗水冲洗掉,在篝火的照应下,她脸上的肌肤莹润如玉,有一种清极艳极的美丽。
“榆儿……”白世鸣仿佛是第一天发现女儿的改变,惊讶地说不出话。
“什么事?”穆桑榆正在切着羊肉,听到白世鸣喊她而抬起头。
“没事,吃多点。”白世鸣心里又惊又喜,更多的是担忧。
穆桑榆和墨秦喝了好几杯的果子酒,只是酒量太差,才喝了几杯就醉了。
裴氏让丫环送她回去,最后只剩下裴氏和墨秦在月下对饮。
白翔之和白徒楠回到狩猎场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喝酒吃肉了,有两个侍卫还在中间表演起摔跤。
黎謹修就坐在上面,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场内摔跤的侍卫,白翔之和司徒楠回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白翔之和司徒楠跟黎謹修行了礼,才各自回到位置上。
“怎么才回来?”白翎之皱眉问着弟弟。
“我爹他们也在烤肉,回去的时候看到三妹妹在跳舞,大哥你不知道,三妹跳舞可好看了。”白翔之有些得瑟地说道。
白翎之听了却皱眉,“跳舞?”
他想象了一下榆儿跳舞的情景,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隔壁的司徒楠,见他脸上带着傻笑,眼睛根本不是在看着摔跤。
“是啊,墨先生弹琴,榆儿一边跳舞一边打鼓,像个仙子一样,司徒大哥都看呆了。”白翔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