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毅中学食堂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设立座位,学生们都必须要站着吃饭,而站着吃饭的后果便是吃的很快,同时这也是学校的目的,是为了让学生快点吃完,回教室抓紧学习,而且还有更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食堂里的空间太小,容纳不了太多人,先吃的得赶紧吃完滚蛋,给后面吃饭的同学腾地方。
赵逸尘吃的挺快,本想等等罗楠和姜云,但却被值周生赶了出来,这让赵逸尘多少有些怨气。
那个值周生是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在知晓了赵逸尘是新的转校生之后,态度也是颇为良好,耐心的给赵逸尘讲解了一下在食堂吃饭的规则。
赵逸尘听罢,又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学校净干些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
“没办法啊,学校就是这么决定的,我也只是奉公行事,再说食堂就那么大点,你吃完了不走,后面的同学就不仅仅是站着吃了,还得端着吃。”白面值周生无奈说道。
赵逸尘还是礼貌的问了白面值周生的名字,毕竟他浪费了自己那么多时间,认真的给赵逸尘的讲解了食堂的规则。
“我叫张宏源。”白面值周生说。
赵逸尘走出食堂,吧嗒吧嗒嘴,嘴里没什么味道,突然感觉很空虚,很想吃口香糖。
这是赵逸尘的口香糖瘾犯了,就像烟瘾、酒瘾、毒瘾一样,赵逸尘有口香糖瘾,瘾犯了的时候不吃口香糖就浑身难受,这瘾纯属赵逸尘作出来的,不吃又死不了。
学校里只有一家小破商店,狭窄的黑压压的小破地方挤满了人。赵逸尘很不理解为什么学校里的商店这么破烂,明明校外不远处就有好几家颇为正经的商店,不仅亮堂而且还宽敞,而且挑选东西时也方便。
赵逸尘就这么想着,忽然从商店里走出了两个刚买完东西的学生的谈话恰巧为他解答了疑问。
学生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破商店咋还不黄,赶紧换一家来吧,我擦,挤死老子了。”
跟他同行的学生乙是个胖子,脸上流淌的汗像是刚洗完脸没擦干的水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
学生乙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拽着校服的衣襟擦了擦下巴,回答学生甲:“商店黄掉是不可能黄掉的,换也是不可能的,知道这家商店谁开的不?校长他邻居的舅舅的妈的隔壁的老师家的儿子的对象的大姨妈她妹妹开的啊,怎么可能黄啊!”
赵逸尘听的有些晕:这关系走的这么绕吗?
学生甲抱怨道:“这挤的也太狠了,我校服都湿透了,还一身汗臭味,我那个事妈同桌又该嫌弃我了。”
学生乙“嘿嘿”笑道:“你知道吗?去年冬天张宏源感冒了,就钻进商店的人堆里买东西,挤出了一身汗,回来睡了一觉,感冒当时就好了。”
“我擦,张宏源这家伙这么聪明啊,这办法好,等哪天我感冒了也进去出出汗,哈哈……”
“哈哈……”两个人笑着走远了。
赵逸尘听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商店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恐怖吗?应该不至于吧?
赵逸尘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顿时一股热浪就宛如一只热烘烘的绵羊一样扑到了赵逸尘的脸上,差点给赵逸尘击晕了,热浪中混合了雪糕的甜腻味,还有辣条的辛辣味,还有油炸食品的油腻味以及……汗臭味,真是人生百味。
赵逸尘感觉此时商店里面的人的单位已经不能用“个”来计算了,完全可以用“层”来计算,商店的柜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人挤人挤的密密麻麻,男生女女生分在两边挤,男左女右,并没有发生出错现象。
这时有人从赵逸尘身旁走过,看着这黑压压的人头皱了皱眉头,径直朝人堆里走去,找到一个缝隙就老鼠打洞似的往里钻。这波操作惊掉了赵逸尘的下巴。
赵逸尘犹豫着走向人堆排队,忍受着由好几层大老爷们所创造的“男人味”,可是当他看到排在他前面的那个男生黝黑的脖子上流淌过一滴混浊的汗液时,赵逸尘还是崩溃了,逃也似的离开了商店。
不是赵逸尘有洁癖,太爱干净,只是……这也太挤了,挤出一身臭汗是很难受的,而且熏到罗楠怎么办?自己忘了带书,只能跟罗楠看一本,把他熏跑了,自己找谁去啊?
赵逸尘在内心吐槽:为什么开了商店却不好好装修一下啊,校长他邻居的舅舅的妈的隔壁的老师家的儿子的对象的大姨妈她妹妹!咦?我竟然背下来了,记忆力真好,嘿嘿。
当然,槽要吐,口香糖也得吃,赵逸尘本来是不喜欢排队,现在变成根本不想排队了,就坐在台阶上等待着,想等到人少些的时候再去买。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且漫长的,赵逸尘望着天边那轮欲颓的红日发呆,心中有些后悔,要是自己没来弘毅中学,现在已经放学回家了,可以自由的跟阿炳去打《造梦西游》了,或是牵着大黑去山里吃草,再不济,也可以和程萤归那个蛮横的小姑娘打会口袋仗,总好过现在连口香糖都吃不上,还要遵守学校里的破规定。
“唉,”赵逸尘叹了口气,无力的靠着墙:“不知道阿炳现在在干什么呢?”这么多年来,赵逸尘第一次开始想念自己相处多年的那个损友。
绿油油的苞米地旁的土路上,一辆火红色的摩托车飞驰而过,带起滚滚烟尘。
“阿嚏!”骑着摩托车的程炳炎打了个喷嚏,但是仍然没能打破他上扬的嘴角,因为他今天得知了一个关于赵逸尘的好消息。程炳炎心想:那个回家反省的家伙在家呆的身上已经快长蘑菇了,听到这个消息绝对会高兴得手舞足蹈。想到这,程炳炎嘴角的笑意又多了几分,一拧油门,摩托车发出“轰轰”的声响,一溜烟的绝尘而去,只留下滚滚的烟尘。
李大兰李大妈被烟尘吞没,在烟尘中猛咳,看着那远去的红发少年和少年座下的摩托车狠狠咒骂道:“这老程家的败家孩崽子车骑的这么快,出了车祸也活该!”
程炳炎在赵逸尘家的门口停下车,看到赵逸尘家的大门上了锁,心里有些失落,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但他还是不死心,轻车熟路的爬过了赵逸尘家的院墙,进入了院内。
赵逸尘一定是因为那件事心里不舒服,所以才锁着门不让别人来打扰他,他们这些有点文艺气息的家伙都有这么个臭脾气,一定是这样的,程炳炎这么想道。
来到院内,程炳炎看到赵逸尘家的摩托车还在院子里,不禁心中一喜,因为赵鸣霆一直都是步行上班,摩托车都是赵逸尘在骑,摩托车在家里就说明赵逸尘也在家!
但很快程炳炎才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被浇灭了,因为赵逸尘家的屋门也上了锁。
“呃昂呃昂呃昂~”赵逸尘家的驴看到家里有人,连忙高叫。
程炳炎走到驴槽前,抓起驴槽下的一把干草塞进了驴槽:“来,大黑,吃。”
大黑吃的很欢快,程炳炎看着它,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突然怔怔的说:“大黑,你知道赵逸尘去哪了吗?”
程炳炎沮丧的蹲在了台阶上,手托着腮帮子,院子里大杏树的叶子在缓缓的飘落,白猫小赛安静的趴在墙头睡觉,大黑在欢快的咀嚼干草,院内的一切景色都照旧,只是没有了那个总爱笑着撸猫,给驴喂草的活泼少年。
赵逸尘到底去了哪里呢,自己今天可是带着天大的关于他的好消息来的,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自己替他开心了一路呢。程炳炎难过的想。
可惜了,还是等过两天赵逸尘回家来再告诉他吧。程炳炎这么想道,翻出院墙。
刚刚跳到院外,程炳炎看到不远处有人放牛归来,这人程炳炎认识,是赵逸尘家的后院,赵逸尘要管他叫一声老哥,而程炳炎也要叫他一声老舅。
“老舅。”程炳炎远远的喊道。
“哎。”老舅看到是程炳炎,不由得眉开眼笑,手里还拿着鞭子,在赶着牛。
程炳炎走上前去:“老舅,知道赵逸尘干什么去了吗?”
“赵逸尘啊,那小子今天去县里上学了,他爸今天从县里回来跟我说的,咱们镇这回没准还能多出来个大学生呢,哈哈。”
老舅憨憨的笑着,而程炳炎却好像遭受了晴天霹雳一样,眼神里没有了生机。
“那老舅你知道赵逸尘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话赵逸尘他爸也说了,差不多得半个月吧,这时间有点长喽,赵逸尘那小子从来没出过那么久的门,可能得吃点苦头喽,你说也真是的,他爸怎么舍得把他送那么远啊。”听得出来,老舅也担心赵逸尘。
而程炳炎心中对赵逸尘的担心比老舅远多了十倍不止,自己和赵逸尘情同手足,家里的很近,小学同班,初中也同班,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玩,然而今天程炳炎第一次体会到思念赵逸尘的感觉,没有赵逸尘在的日子做什么都没意思。
“老舅再见。”程炳炎跟老舅道别,失魂落魄推着摩托车,全然没有了来时的力量,夕阳将他颓然的身影拉的老长,仿佛是一条瘫软的泥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赵逸尘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感觉商店里学生们走的已经差不多了,就走了进去。
商店里的学生走的已经没剩下几个,但丢弃的垃圾袋却有不少。赵逸尘踩着遍地的垃圾袋走到柜台前,脚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站在赵逸尘面前的售货员是一个黄头发,留着非主流蓬松发型的女人,大约二三十岁,长的也不好看,眯缝眼,厚嘴唇,身材臃肿。
非主流女人看起来已经有些累了,黄头发都被汗水沾到了额头上,她有些疲惫的问赵逸尘:“买什么?”
赵逸尘说自己要买口香糖,非主流女人转身拿来了一条绿箭放在了柜台上。
赵逸尘问:“有没有别种口味的?”
“没有了。”非主流女人说。
赵逸尘付了钱,拿起口香糖。
赵逸尘很想吃颗粒状的茉莉花口味的口香糖,但奈何商店里的口香糖种类不多,只有一种,就是绿箭,而且口味也只有薄荷味,赵逸尘也管这种口味叫牙膏味。
牙膏味是赵逸尘最讨厌的一种,因为吃起来就好像是在嚼牙膏一样,但已经虎落平阳陷入这般境地的赵逸尘已经不想管这些了,就凑合着吃吧。
赵逸尘剥了一片放在嘴里嚼,突然感觉牙膏味儿没有以前那么难吃了,可能是环境的原因吧。嚼着口香糖,赵逸尘的精气神也回复了点。
赵逸尘走出商店,正赶上工作结束的张宏源下楼。张宏源热情一笑:“好巧。”
赵逸尘向张宏源递过去一片口香糖,张宏源伸手接过,口香糖上写着几个字:交个朋友吧。
赵逸尘忽然想到那个很火的广告,五月天的阿信给了坐在车上的女生一条绿箭,并说到:“交个朋友吧。”从此绿箭就变成了搭讪利器。
赵逸尘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好在张宏源没有他的脑洞大,没在乎到这些。
“咱们学校的商店太挤了。”赵逸尘抱怨道。
“没办法啊,就这么一家小破商店。”
“哎,你是哪个班的啊?”
“我?我是十班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教学楼前,张宏源拉住了赵逸尘:“进楼以后口香糖含在嘴里,别嚼。”
“为什么?”赵逸尘不解地问。
“因为学校不让吃。”
赵逸尘皱了皱眉头:“这学校怎么总干这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
今天这句话不知道从赵逸尘嘴里说出来多少次了。
“一会千万别嚼,被值周生看到就不好了。”张宏源还在好心提醒。
“学校为什么不让吃口香糖?”
“不光是口香糖,学校走廊里什么都不让吃。”
终于走到了该分开的分岔路口,赵逸尘要向左走,而张宏源要向右走。
“拜拜。”张宏源向赵逸尘道别。
“拜拜。”
有张宏源的陪伴,让赵逸尘走这段路时没感觉到孤单,看着张宏源的背影,赵逸尘有些不舍,忽然又想到了程炳炎。
赵逸尘觉得今天交到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拧动教室门的把手,打开了教室的门,赵逸尘刚刚走进门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若木鸡。
他又荣幸的感受到了一次“万众瞩目”的感觉,虽然今天已经遭受过很多回了,但他还是没达到见怪不怪的境界。
什么情况?赵逸尘懵了。因为他看到班级里的同学都整整齐齐的坐在座位上,几乎是无一缺席,那一瞬间赵逸尘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迟到了。
赵逸尘胆怯的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时间显示是五点五十分。明明还没有上课,怎么一个个的都正襟危坐的?
黄昏的阳光洒在同学们的身上,仿佛给每个人披上了一件金色的衣裳,熠熠生辉,赵逸尘站在门口处的阴影里,与他们格格不入。
班级里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赶紧把窗帘拉上,那么大的太阳你们不热吗?!”
宋柔风和罗楠连忙站起身来把窗帘拉上,遮住了阳光。
赵逸尘往座位上走去,半路上却被秦暮海给拦住了。
秦暮海冷声问道:“刚才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赵逸尘噤若寒蝉,心想:我也没做错什么啊,也没迟到,现在操场上还有人踢足球呢,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赵逸尘战战兢兢的回答:“我刚才跟同学溜达来着。”本来赵逸尘想说去买口香糖来着,但这么说好像显的他多馋似的,感觉有点丢人,就没这么说。
“同学?”秦暮海疑惑了,这小子不是第一天来吗,哪来的同学?
“那同学是哪班的?”秦暮海追问道。
“十班的。”
“十班叫什么名?”
赵逸尘心想你这也问的太细了,但还是如实说了:“十班张宏源。”
听到张宏源这个名字,班级里有几个人抬头看了赵逸尘一眼,显然是知道这个人。
秦暮海用手摩擦着下颚,若有所思的说:“哦,张宏源啊,这学生挺好的,挺优秀。”
赵逸尘没想到秦暮海竟是知道张宏源,他应该挺有名气的吧。
“行了,你回去吧,记住了,以后每天晚自习前五点四十五必须回班坐着学习。”
赵逸尘听得一愣。学校五点上完第八节课,,六点上晚自习,期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休息,算上吃饭差不多十分钟,班级分批如果靠后就会更久,更不幸的是如果有值日任务的话就又会更久,这么算下来用来玩的时间就剩下……去TMD,根本没有!
这里简直就是地狱啊!
赵逸尘垂头丧气的坐在了座位上,正如罗楠说的,自己是真的想不开啊。
因为班主任在教室里,所以教室里鸦雀无声,没有女生谈论八卦,也没有男生讨论游戏,气氛就这么压抑着。
一个小胖子好像是馋的不行了,小心翼翼的在桌肚里抽出一片薯片,塞进嘴里,也不敢嚼,因为嚼了就会发出声音,所以就那么含着,一双大眼睛警惕的四下瞟了瞟,样子憨态可掬。
赵逸尘看着都替他难受,呜呜呜,这也太可怜了吧?
小胖子费劲巴力的吃完一片薯片之后,没满足的他又将胖乎乎的小手伸进了薯片袋子,谁知危险竟然在悄悄逼近。
小胖子抽出了一张薯片,刚要放进嘴里,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而下一刻,秦暮海的笑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干啥呢啊,包晨祥。”
小胖子吓得眼珠子瞪的老大,薯片都掉到了地上。
赵逸尘在心里暗骂道:魔鬼,竟然对那么可爱的小胖子下黑手!
秦暮海笑眯眯的对包晨祥说:“不是我不让你吃,只是你吃这东西有响声,还有香味儿,你舍得影响同学们的学习吗?”
班里的众人心想: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学习的,还不是被你逼的。
“老师,我有件事情要说。”王诗妍向秦暮海请求道。
“啊,你就说呗。”
王诗妍高声说道:“明天语文老师要讲《桃花源记》,让大家都预习一下。”
“都好好预习啊,我再说一句,明天还有开学典礼,把校服都穿好了,校长说让穿戴整齐。”秦暮海补充道。
赵逸尘轻轻的拍了拍罗楠的桌子:“罗楠,语文书借我。”
“你借语文书干嘛?”罗楠小声问赵逸尘。
“抄。”赵逸尘只回了一个字。
今天赵逸尘因为没有书跟罗楠坐在了一起,然后就聊了很多节课,王诗妍就这么的给赵逸尘和罗楠向秦暮海打了小报告。
赵逸尘在来弘毅中学的第一天就被打小报告了,这让赵逸尘十分愤怒。自己自从四年级之后就没有被打过小报告,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打小报告这种事情会让很多人感觉特别幼稚,就连赵逸尘以前班里最爱打小报告的事妈也这么以为,所以打小报告这个词在赵逸尘的脑海里已经有些陌生了。
但是今天王诗妍却将这个词在赵逸尘的脑海里翻新了一遍,让赵逸尘知道了什么是老师的好助手,坏学生的眼中钉。
赵逸尘被秦暮海找了一个没人的会议室进行了思想教育,好在没有人看到赵逸尘的笑话,但这仍然是赵逸尘羞愧难当。
显然秦暮海也考虑到了赵逸尘的内向问题,没让他太过尴尬。但是赵逸尘在秦暮海心中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了,以至于赵逸尘看见秦暮海就感觉羞愧难当,都有些想绕着走。
明天还是别跟罗楠看一本书了,可是去哪里弄一本书看呢,上课没书该怎么办呢?赵逸尘有些发愁。
“哎,罗楠,今天晚课是谁的啊?”赵逸尘问道。
罗楠虚弱的回答:“班主任的。”
赵逸尘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