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锦将玉佩还给他,忍不住打量他的长相。虽是四十多岁,可天生一股斯文儒雅,眼角略有皱纹,现出几分沧桑韵味。
看他拿着玉佩动作,似乎很珍爱一般,或许是真的珍爱吧,不然怎会把这玉戴在身上。只是,他会是……
云锦只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两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视着他,看的他,以及周围的几人都困惑不解。
“娘娘?”翠翘在旁小声提醒。
云锦回过神来,歉意笑笑,有些茫然落寞的走开。
叶章贺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回想她方才的异色,再想到她的容貌、舞姿,忍不住往最不可能的方向幻想。其实,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她自小生活在南花园,说不定、说不定就是……
“爹,你怎么了?”叶白尘总觉他神色不对。
叶章贺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玉佩,忽然问道:“你对锦妃了解多少?”
叶白尘诧异,很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感兴趣,难道、和这枚玉佩有关系?
云锦一路默然,走到一处角亭内坐下,翠翘静静的站在旁边,也不敢打扰。原本是去端茶的燕儿,捧着茶回去却找不到人,急的转悠了一大圈,几经辗转才找到这里。再看茶,已经快凉了。
燕儿走入亭中,很是委屈的说:“娘娘,茶快凉了。”
翠翘对着她摆摆手,轻声说:“再去换一碗。”
见坐着的人姿势未动,燕儿才注意到有些不对,点了头,自去换茶。
“你怎么坐在这里,叫朕好找!”蓦然间听到齐啸天的声音,抬眼去看时,他已经笑着迎面走来。
“皇上。”云锦忙起身,将满心纷乱的思绪收敛起来。
虽然一直思索,一直无果,但她却觉得这件事不能和齐佑辰讲。只是一枚玉佩而已,说不定是物有相似,再者,就算是一对,也不一定就是他赠给娘的。若是贸然让齐佑辰去查,结果不知怎样,但定会成为他的又一把柄。
齐啸天细眼一看,笑问:“怎么看你脸色不大好?”
闻言云锦伸手摸了摸脸,茫然:“有吗?大概是在树荫下坐了一会儿,有点受凉吧。”说话间燕儿端着茶回来,她接过茶碗捧在手里,顿时觉得满手温暖。
“既然是冷,就喝点热茶,可不能病了。”齐啸天说道。
云锦听了,便在他关切的柔和目光中,一口起啜饮了半碗热茶,顷刻间连心脾都暖和起来,仿佛刚才的烦恼也淡了很多。
“这么看,脸色就好多了。”齐啸天笑着摸摸她的脸,随后将她的手握住:“跟朕到别处去看看。”
“嗯。”云锦第一次觉得被人握着手是很温暖的事,走着走着,也不顾忌旁人目光,攀着他的胳膊,将身体依偎上去。
“怎么了?”齐啸天觉得奇怪,询问探究的目光从她的头顶俯视下去。
云锦低着头笑,抬眼时,一双盈盈秋水迎着暖阳熠熠生辉:“皇上不用去陪皇后与诸位大臣吗?”
“朕还是比较愿意陪你。”齐啸天笑着,伸展手臂揽在她肩上,目光沿着她的双肩,慢慢下移,直至她的裙摆。随后说:“朕前几日无意看见一本书,书中记载着一种上古时候祭祀的祭服,用压着细腻金丝纹案的玄纱,层层叠叠的逶迤而下,裙摆如舒荷绽开,从腰部至下,裙幅的边缘都缀着玄色小铃。上古的祭祀是女巫着此衣,在祭台上赤足歌舞祷告,妖冶而神秘。”
听到这里云锦就明白了:“皇上想让我穿那裙子献舞?”
齐啸天笑着默认:“朕已经吩咐了,让他们在古法的基础上探究,作出一套合适你的裙子。”
“哦,那、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跳了。”云锦佯作思索的蹙眉。
“不急,等过年的时候再跳也不晚。”齐啸天对此倒是有足够的耐心。
说话间两人走到万寿山最边缘的石栏处。此处虽没有万寿亭高,但也足能眺望大半个皇宫,以及远远如星罗棋布的紫都,再远处是山峰连绵。
望了一会儿,齐啸天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朕带你去北山,你不是说喜欢那匹枣红马吗?虽然那匹马没了,但朕的御用马厩里有的是上等温良好马,等有空朕带你练练,过些时候朕还要去北山狩猎,你去不去?”
云锦几乎要将那件事忘记了,他一说,她瞬间就回想起那夜惨烈惊心,劫后余生的情景。
见她沉默,修长弯翘的睫毛迎着山风微微拂动,不由声音轻柔,犹似爱语呢喃:“别怕,有朕呢。朕再也不会让那种事情出现!”
云锦微微一笑,说:“我知道,皇上一定会保护我的。”
“你知道就好。”将她揽在怀里,贴在她耳边低笑着问:“朕让她做贵妃,你是不是不高兴?”
云锦一怔,摇头,说的很实在,很认真:“皇上放心,这里面的事我都明白,我、出生不好,如今皇上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敢再奢望别的。”
他笑叹了口气,说:“虽是实话,可朕听了一点都不高兴。”
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孩子气,让云锦扑哧轻笑出来,不经意中,余光瞥到远远站在树下的珍妃。
齐啸天也注意到了,但却佯作不知,与她玩笑道:“锦儿,你能不能找出你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