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坤发现宫里现在推行的还是一种轮班的制度,杜曦昭的意思是把原来的东宫侍卫和新来的内卫先拨到一起,分给原东宫侍卫的巡视位是外围,四个时辰一轮岗,每一岗有一个内卫带领。然后把太子身边的人都换成了武功高且有经验的内卫。杜曦昭本人和内卫队轮班贴身看护太子。
唐坤首先对于杜曦昭理所当然的把原来的侍卫并到战斗力里的态度,感到十分的满意。唐坤自己也是那样想的,他这个人挺贪心。因为宫里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对于东宫侍卫的处置也比较尴尬。按理来说内务司应该会把人领走,但是这人都到了唐坤的手里,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资源,但既然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了。唐坤还能看着他的资源从手上溜走?
他一个太子,生活得这么危险,谁会嫌保护自己的人多呢?而且原来的侍卫不得用当差役使唤也比那些壮太监管用一点。有便宜谁不占?他原本以为受皇帝喜欢的杜曦昭应该是一个可靠本分的人,所以唐坤曾经一度纠结要不要因为他打算留下侍卫的事和他起冲突,那盒金叶子原本就有一点收买的意思。
唐坤家里有钱,所以对他来说钱是最不重要的,但钱很有用,钱可以换到他想要的东西,也能收买他想收买的人。
唐坤看着杜曦昭也顺眼了一点。接着听他讲了具体的计划,唐坤就发觉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正经,但事实上还是一个很细致周到的人。唐坤觉得即便是他自己都想不到那么多。
这样唐坤心里对这个杜大人又多了几分认同。唐坤有一个优点,就是他可以自然的接受别的人在某一部分比他强,也比较善于采纳别人的意见。
唐坤听了个大概就直接点了头,他其实不想太管这种事,他也不是什么行家里手。但他之前也不了解杜曦昭的本事,所以觉得还是先听听再判断。听他讲的这么逻辑性很强,应该是能靠的住。
唐坤跟着也不吝啬,表扬了杜大人几句。杜曦昭这个人挺不要脸,非常坦然就接受了。
这让唐坤看着这个人又不爽了起来。这大概就是有点同性相斥。但他毕竟是一个四品的大元,唐坤也不能总是张口闭口的怼他。
临走了,唐坤忽然想起杜曦昭装成小林子的时候说的那个故事,就叫住杜曦昭,“杜卿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唐坤看他身材这么矮小也有点怀疑了,当然,他最主要还是想隐晦的八卦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太监。古代都那么奇怪,唐坤不知道太监能不能当侍卫。
哪知,杜曦昭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怎么说呢?这个故事臣跟很多人讲过,但太子殿下还是头一个把这个故事从头听到尾,并且不打岔的人。”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情看上去很憨厚,“这一点臣还是很钦佩殿下的。”
唐坤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门,“闭嘴滚蛋!”
行了,人和人之间没有信任了!
晚上洗漱的时候,唐坤瞧着眼前这个抱着水桶的太监,就想起白天那个和他说话的小夏子,便阻止了眼前的太监给他打水,就说,“叫小夏子过来伺候!”
太监也不敢说什么,忙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小夏子就点头哈腰地进来了,“主子。”
唐坤虽然觉得别人天天给他洗脚有点奇怪,但是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毕竟洗澡都洗过了。唐坤支开宫女小颖,借着洗脚和这个小太监单独叙话。
这个小夏子年岁也不大,就是十五六岁左右,对着太子很殷勤。自己个先净了手,试了水温,然后才给太子脱靴。
唐坤看了看他的头顶,悠悠然地说,“小夏子,你来给本宫讲讲,本宫落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就这事也问过春桃以外的宫人,他们但要么是不敢谈论,要么是含糊其词,要么就是在那之后调换过来的。这宫里的老人,也就这几个。
今日他看见这人上赶着巴结他,想着这事问他或许能知道得更多一些。
小夏子犹豫了下,说,“奴婢那时不在殿下身边当差,对当日之事也不大清楚。只是知道当日是婉容公主的生辰,宫里没有大办,殿下出了门好像是去给公主送礼,而后不知怎么的就去了漪绿轩,从那里的亭子掉进了湖水里。”
漪绿轩?漪绿轩是后宫西面的一处小楼,在湖水之上。偏偏巧的是正和焦媛宫毗邻。这么说来太子是在梅妃的焦媛宫附近落水的?唐坤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日皇后和景阳伯夫人一口咬定这事是梅妃干的了。估计这事一出全后宫的人都这样认为。
“那本宫当日为何要去漪绿轩?”唐坤皱眉问。
小夏子直言不知。
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唐坤想了想,暂时放弃了了解太子是怎么落水的,转口问道,“那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天的天上有没有什么异动?”什么什么连珠,超级蓝血月啊?陨星啊?日食月食啊?他好像听谁说过什么什么穿越之前会什么天生异象。然后等到同样的异动就能穿越回去。
唐坤困在这里太久了,已经有点着急了。
“异动?”小夏子错愕地看着他。
“啧!”唐坤想到古代这种消息技术应该是不公开的,没见识的人大概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流星雨。
谁能知道这种事呢?这个国家谁有这个权限呢?唐坤摸着自己的小尖下巴想。皇帝倒是有这个权限,他这两天和皇帝处的也还不错,但是他也不能找皇帝讨论这种事啊?不说他有没有时间,就他这么突然地琢磨起命理玄说,那皇帝就得觉得他脑袋烧坏了。
小夏子缩了一下脖子,半晌就听见太子问他,“朝廷里有负责看天相八卦的官吗?或者祭祀炼丹?”
“有,钦天监。”小夏子说。
“他会看天相?”唐坤问,还做了个BULING BULING的手势,“就是星星,他会看星星吗?”
小夏子偷偷看了唐坤一眼,“会的。但是钦天监的大人好像不炼丹。”他又补了一句。
“嗯,”唐坤有一点放心了,想了想说,“本宫找一个好日子想给祖母祈福,那本宫要怎么才能找到钦天监?”唐坤问,“我能召见那个钦天监大人吗?”
“回主子,朝堂里,只有陛下可以召见朝臣。”小夏子吓了一跳,忙道。“如果主子想要见一位朝中的大人可以‘请见’。”
“请见?”唐坤还是头一回听见这种说法。“如何请见?”他问。
“请见就是主子可以写一个帖子命奴婢们出宫带给朝中的大人,大人带着殿下的拜帖即可进宫。”小夏子解释说,然后又小心地补上一句,“届时主子最好备下一些礼物,可送与来往的大人们。”
“嗯。”唐坤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后宫里可有人能给我写一封帖子?”唐坤小时候被迫学过繁体书法,看书的话能多多少少认得一些,但要是想写一封信对他来说就有点难了。
小夏子这下可为难了。他们这些宫人都是贫苦出身,那里会认字呢?他的脑袋里忽然想起一个人,犹豫了一下于是说,“奴才愿意去为主子办好这事。”
“好吧!此事办好了重重有赏。”唐坤拍拍他的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