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以为许念白最多拿个包,却没想到她是抱着一匹布出来的。
他上下打量着许念白,不确定地问:“你这是要干嘛?”
“当然是做衣服,不然要拿来当窗帘?”许念白将布料转移到许知意手上,丝毫没有因为拿他当苦力而不好意思,“拿好了,别弄脏弄坏了。”
许知意撇撇嘴,“你以为我是肖睿啊!”
肖睿是典型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他的运动细胞约等于零,属于那种走路可以把自己绊倒的人。
许念白瞥了他一眼,“少挤兑肖睿。”
熟悉的语调让许知意这些天的阴霾散了点,他哼哼两声,“你这是要干嘛,做衣服?”
许念白点点头,“对,做西装。”
许知意脚步一顿,看着怀里自己最喜欢的宝蓝色,心里一跳,几大步走到许念白面前,拦住她的路。
“给我做的?”
“不是!”许念白淡淡地说。
许知意咧嘴大笑,“给我做的。”
他一手抱着布,一手搂过许念白的肩膀,揽着她往前走。许念白挣了挣,许知意收紧手。
“别动。”他说。
“哎,你怎么不等做好了给我一个惊喜呢?”
“…………是你非要来接我的,还赌气。”许念白无语。
许知意呵呵一笑,“没事没事,现在也不知道成品如何,一样有惊喜!”
……她还能说什么呢!
“你还不知道我的尺码吧,回去咱们就量,对了,你现在到哪一步了?设计图画好了吗?回去给我看看。”许知意一脸兴奋。
“不给。”许念白拒绝,“而且你期待什么,我可从来没有设计成过一件衣服。”
“瞎说,我们小白可厉害了,在学校的时候哪一次设计不是第一名。”许知意揉了揉许念白的头发。
许念白吃惊,“你怎么知道?”毕竟他们只能说是校友,并不是同一个专业的。
许知意挑挑眉,“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说着他满足地叹息一声,“我一直都想要你做的衣服。”
许念白挑挑眉,“那你就等着吧!”
“能赶上我生日吗?”许知意问。
许知意生日在8月,离现在一个月不到。“赶不上。”
许知意不高兴,“一看你就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最近对我不好,心里愧疚了?”
许念白甩给他一个眼神。
许知意赶紧告饶,“好好好,我的错,我不好,我愧疚”
这些天的矛盾、纠结、隔阂,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许知意不停地给她说着这几天的事,原本气闷的事,此时说起来,竟好像说的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半天没听到回应,一偏头,就发现许念白已经睡着了。
许知意笑了笑,抬手将她落到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停留半晌,才收回了手。
他调低了音量,又把温度调高了点,松了松油门,平稳地往前行驶着。
一件衣服从布料到成衣,不是个简单的过程,尤其许念白根本没有打算找人帮忙。从设计、打版、剪裁到缝制,这个工作量是不容小觑的,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希望亲力亲为。
“我下午就不去公司了。”这一睡倒还把许念白的困意给睡起来了,反正已经到下午,与其去公司跑神,还不如休息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
许知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也不去了。”
许念白盯着他皱眉。
许知意憋着嘴,委屈道:“这几天在爷爷奶奶家就没睡好过,每天早上7点奶奶就喊我起来吃早饭,还天天跟我爸斗智斗勇,我可真是身心俱疲了,我刚回来,你还不让我休息一下呀!”
“回你自己家睡去。”
许知意不干,“累死了,我不想开车了!”许知意态度坚定,一副“你不答应我就长到沙发里去”的架势。
许念白无奈,“随便你。”
许知意在她这里什么装备都有,从正装睡衣到洗漱用品,许知意几乎像在这里安了个家。
这种行为大多数时候是让许念白很膈应的,为什么她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就那么像许知意养的外室呢?
可是许知意却好像天生没有这个神经,无论许念白怎么抗议,他都能插科打诨遮掩过去。而且最后还会示威般往她家搬更多的东西。在这种时候,他就特别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等许念白一觉睡醒,许知意已经走了。茶几上放着一张字条:车取回来了,晚上记得吃饭。
许念白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从她家去机场差不多刚好一个来回,也就是说,明明说自己很累的许知意,却在许念白睡着后,自己坐车去机场给他把车取了回来。
许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直都知道许知意对她很好,甚至还为她受过伤。
与现在相比,大学时候的许知意要混的很,旷课、打架、谈恋爱是一样不缺。他是那种最让老师头疼的,说他是坏学生吧,他年年综合成绩都是第一,说他是好学生吧,他却因为平时表现太差,从来拿不到奖学金。
许念白从来不去酒吧,那一次许知意非要带她去见识见识,为了这,他整整缠了她一天,最后为了耳根子清净,她终于妥协了。
有时候许念白觉得许知意就是个惹祸体制,好巧不巧他们竟然碰到了几个小混混调戏酒吧的驻唱歌手。
“干嘛呢?什么年代了还在这里欺男霸女,你们当自己古惑仔呢。”许知意拦住那人的手,漫不经心地说。
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而且还有酒精的副作用,很快就动了手。
许知意也就平时小打小闹的本事,只不过仗着身体好,还能压他们一压。可是许念白就不行了,她虽然学了这么多年跆拳道,真正的实践也就是掰断了许知意的一只手。只不过那几个人看她是女的,没放在心上,直到几个回合下来上了当,才发现她原来还是个练家子。
等这些人回过味来用了全力,许念白就有些疲于应付了。一个不留神,就被人踢到了小腿,强烈的疼痛让她“啊”地叫出声。
许知意着急地喊了声,“小白。”
他快速跑到许念白身边,把她拽到自己身后,严丝合缝地护着。他厉声喝道,“谁动的她,我他妈废了你。”
那一架打的很惨烈,他们主要被许知意的气势吓住了,许知意挨了不少拳脚,他们也没有讨到好,最后还是那个驻唱歌手报了警,警察来了,那些人才跑了。
后来许念白没好气地说他:“你总挡在我前面干什么,不然你也能少挨点打。”
许知意嘴角淤青,“嘶嘶”地抽着凉气,他说:“谁都不能打你。”
许念白收了纸条,放进抽屉,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会时不时想起以前的事。
许知意这个祸害啊,你说我应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