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人?就因为这个理由,让我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追随你那虚无缥缈的理想。”魏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语气淡然,不是质问,也不是疑问,只是半开玩笑似的谈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选择的路,不管加入大家族也好,平凡的活着也好,我只希望我们不要忘记最初的信念是什么,很多人在纸醉金迷中一步一步的沦陷而失去自我。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类的天性,所以我要做的事情只能用伟大来形容,你不想和我一起创造这个奇迹么?”
“不想,我这人最怕麻烦。”
“那我劝你还是自杀算了,活着就是最大的麻烦,有时候你不惹事,事情总是会缠到你头上。”
“我承认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真的可以一直保持本心么,以前听我爷爷说过一个故事,有一个贫穷的农民,被地主压迫地走投无路,好不容易在山上开垦了一片荒地,种上了橘树,日子也还过得下去,虽然清苦,但每逢收获都不忘将许多新鲜的橘子分给街边的乞儿,也许是他的善良感动了上苍,有一年北方大旱,他种的橘子全部以高价卖光,因此赚了不少钱,后来他一步一步得把橘园壮大,雇佣了上百个园丁,后来南方一带人称他为“橘王”,他的生活越来越富裕,期间不忘修路搭桥,救济贫苦,深得民心,被尊称为“大善人”,百姓推选他为一城之主,渐渐的他体会到了权利所带来快感,开始真正享受生活带来的乐趣,穷奢极欲,首先迫害了曾经压榨过他的地主,用巧妙的手段没收了他的土地财产,让地主一家人无家可归,其次,在治理期间不断加重赋税使得民声载道,后来为了迎合上级,将流浪的偷偷乞民活埋,制造城中百姓生活富足的假象,最终百姓们忍无可忍,奋起反抗,暴乱发生时他被愤怒的百姓活活打死。”
“一个很精彩的故事,”阮元目视前方,眼神专注,仿佛可以透过面前的一切阻挡,看见那虚无缥缈的未来,“你说的对,人都是善变的,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保持本心,如果哪一天我掉入深渊,我希望我的身边有一个朋友,可以及时拉我一把,如果那时我已经无可救药,那便将我杀死。”
魏逍笑了笑,语气略带揶揄,“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我加入。”
“没那么简单,在那之前你要有打败我的实力。”
“听说你就要踏入初灵境了,现在的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击败你并不是我的目标,要想完成一项伟大的壮举,我需要打败所有人。”
阮元感慨道:“其实我很想感谢你的,你是第一个认同我的人,在此之前我找过很多人,不过都是徒劳的,一个妄想改变世界的人,在别人眼里,不仅骄傲自大,而且愚蠢透顶。”
“原来就我们两个人啊。”魏逍苦笑,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这种惊世骇俗的话,不是人人都可以说出的,疯狂的事当然要由疯子来做,沉默片刻,魏逍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和打算?”
“光凭我们两人异想天开是行不通的,首先我们需要建立足够的威望,这样,我们的身边就会聚集越来越多的人,一呼百应,让所有人认同我们的理念。这要求我们足够强大,我打算先从学院入手。”
“你要让学院取消分班制度?”
阮元摇了摇头,“这样做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让贫困的人强大起来,拉近他们与富人间的差距,分班自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阮元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所以大隋应该由学院来统治。”
魏逍错愕地望着眼前这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自认为拥有大心脏的他,此刻还是吃了一惊。
虽然大隋帝国表面上是言论自由的,但这种话若是传到统治者耳朵里,他们不介意将拥有这种思想的人尽早抹杀。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决心。”魏逍道。
“如果你害怕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不是害怕,是兴奋,要是简单,还用得着我出马。”
“你倒是自信。”
“学院,某种意义上就是威胁帝国统治的存在,统治者不会不清楚这点,他们是不会允许学院做大的。”
魏逍现在的眼界不可同日而语,已经不再是那个南风镇上的小毛孩了,以前的自己可以称得上是井底之蛙,然而当他跳出井口的那一刻起,就有了飞上蓝天的野望。
“你说的没错,帝国是最大的阻碍,无论怎么改朝换代,帝国永远存在,大隋近千年的统治,已经深入人心,要想推倒这座庞然大物,还要着眼在一座城之上。”
“你是说岩奚城?”
“对,岩奚不仅是南部最大的城市,而且还是帝国中唯一一个统治权在学院手上的城市,这当中的意义非同小可,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询问过凤凰城里那位守门的老执事关于岩奚的由来,他告诉我,在学院建立之初,也就是百年前,岩奚还是一片荒芜之地,学院在那里建了一个物资集散点,后来慢慢发展成一个小镇,再后来就有了如今的岩奚城,如此迅速的的发展,让帝国也感到措手不及,然而这并不是帝国高层放任不管的原因,凤凰学院背后力量似乎让他们深深忌惮。”
“你是说那个神秘的院长?”魏逍也是几天前才听新生们说起,凤凰学院有六名副院长,分别管理外院和内院,然而真正的院长大人,从学院建立之初,就没有人见过,导师们也避而不谈,似乎连他们也不知道院长究竟是否还活着。
“不光是院长,我总觉得,凤凰学院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如果能进入内院,应该能了解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