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神圣洁白的鸿鹄展翅升空,在它的背上,站立着一个头发灰白,穿着黑色衣袍,背着大刀的老者,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一路平安!”在鸿鹄下方,一个俊俏少年挥手送行,他仰起头颅,目送鸿鹄和背上老者远去。
几日前,张央全收到远方老友的来信,有要事托付给他。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知音谷神奇瑰丽,叽叽喳喳,鸟儿鸣叫,锵锵,巨禽戛然长鸣,嗷吼,山林里野兽咆哮。在四季苑里,芳草茵茵,花朵鲜艳,绿树如荫,景色优美。张央全站在林苑边缘,手中拿着一个黄色信封,打开信封,从信封里抽出一张褶皱的信纸,上面字迹潦草,沾有块块大小墨斑,显得有些邋遢。他双手捧起信纸,举在胸前,认真地研读。
当张央全注意力集中在信纸内容时,秦易看到,张央全的眉头皱起,爬上了解不开的忧愁,眼神里有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悲哀。虽然张央全虽然掩藏得很好,但他和张央全相处的时间最长,他还是从张央全的眼神中分辨出来了那一抹哀伤。
张央全别过身去,面向阳光明媚的广阔山谷。他的眼睛望向远方,双手后背,信纸被他紧紧地抓在手心,满是皱痕。猎猎,清风迎面吹来,拂起他的衣袍,衣角飘扬,唉,从他口中传出一道哀叹之声。
……
处理好山谷的事情之后,张央全准备离去,临走前,他叮嘱秦易道:“逍遥,爷爷会离开山谷,在外面待上一段时间,你要努力修炼,勤学不缀。”
秦易知道张央全此时心情沉重,他认真地回答道:“是,逍遥会的。”
呜呜呜,张央全点头,然后,他从宽敞的袖口里取出一支翠绿色的短笛,把它放到嘴边吹奏起来,笛声悠扬,传播开去。
锵锵锵,鸿鹄长鸣三声,它从白云笼罩的听星山峰上空盘旋飞下,落在两人身旁。
趵趵,张央全跃上禽背,轻声地呵唤道:“走吧。”
啪啪啪,鸿鹄扑棱翅膀,带起强风,旁边秦易一身衣袍剌剌作响,一头黑发飘扬。接着,它的双足离开地面,向着高空飞起。锵锵锵,它的啼鸣声传遍山谷,一人一禽飞翔而去,也就出现了刚开始的一幕。
……
澜州,大山巍峨,石涧深邃,巨木参天。当中蛊虫活跃频繁,它们的数量数以亿计,不可计数。吼,时不时从山林深壑中传出凶兽的咆哮,那是凶兽和蛊虫发生了激烈地冲突,接着,地动山摇,轰响震天。
“快走!我们赶紧远离此地。”还有探险者焦急的呼唤声,他们朝着战斗声音传来的相反方向移动,快速地逃离。
在澜州北方边缘,坐立着一座巨型的城池,它的外围修建有高大的城墙,墙壁砖石古老,想必城池已经存在了悠久的时间,这座庞大的城池叫做天牛城。它是一座年代久远的老城,城中楼阁碉堡巍峨屹立,屋舍鳞次栉比,高大的建筑里居住着各族的生灵,他们称为探险者。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各种买卖交易火热,十分的繁华。
探险者为了获取澜州珍贵的资源,从九州之地,纷纷涌向澜州。在这里,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立足之地,既是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危,提供一个可靠地保障点,更是为了能够长久地停留在澜州,攫取澜州资源,为此,探险者联盟在澜州大地上,建立了多个城郭据点,天牛城便是其中一个。
天牛城城门大开,守城战士严密地检查,人数众多的探险者进进出出,其中既有投机取巧的凡人,他们祈求能够意外地在这里收获一份珍贵的资源,想着天掉馅饼的好事,也有武功高超的强者,他们身携利器,身体散发出凌人的气势,震慑人心。
在天牛城外城,一个偏僻的角落,建造有十几座茅草院子,这是一个普通的小聚落。院子用与人胸齐高的树枝篱笆围住,土地上种植有果木蔬菜,中央位置坐落有茅草房子。其中一座不起眼的茅草院子,里面茅屋非常的简陋,分为左右两间。右边茅屋里,一个身体虚弱的老人卧躺在木床上。
老人所在的茅屋,只有一张低矮的四方木桌,桌面摆放着一盏油灯和一个铁壶两个缺口的茶碗,旁边是两张四角矮凳,一张窄小的木床上,铺着草席……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没有任何珍贵的物品,房间整洁干净,没有什么特殊的异味。
另一间左边茅屋房门轻掩,从打开着的手臂粗细的门缝看进去,里面衣架上挂着色彩鲜艳的裙子,床柜上放着许多可爱的人偶娃娃,可以分辨出这是一个女孩子房间。
老人房间,老人躺在木床草席上,他身着灰色衣服,身上盖着单薄破旧的被褥。他非常的衰老了,身体瘦弱,满是黑斑的黄褐色老皮包裹着骨头,一头银白的头发稀稀疏疏,枯丝凌乱地伸向各处,眼眶深陷。哼哧,他鼻子喘息沉重,不时地需要张口呼吸,肋骨突出的胸膛起伏剧烈。
“爷爷,爷爷!”在木床床边,一个身穿黄色裙子的漂亮小女孩趴在床头,膝盖跪在地上,轻声地叫唤着老人。她梳着两根辫子,辫尾垂落在左右胸口,各用一根红色的布条绑成蝴蝶结扎紧,精致的脸蛋,弯月眉,眼睛大而闪亮,此时却蒙着一层雾气,眼眶红肿,挺起的琼鼻,樱桃小嘴。
哇哇哇,小女孩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声地哭泣,非常的伤心,晶莹的泪珠噗噜噜地滑落脸庞,浸湿胸口领子。从她的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被口水堵住了喉咙,含糊地喊道:“爷爷,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啊啊啊!”
在小女孩身后十步距离远处,一个人身姿挺立,只见他一头发丝灰白,盘着发髻,用一条黑色的布条捆绑,眉毛浓密,下方瞳孔明亮有神,鼻梁高挺,嘴唇略厚,身着黑色长袍,背着大刀,正是张央全。那日,他乘鸿鹄离开知音谷,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赴澜州,拜访寄信之人,而他信上的老友,正是此刻卧躺在床、生命垂危的老人。
纵然见惯了生死的张央全,看到昔日一同征战沙场的兄弟将要远离人世,想起当年两人纵横沙场的峥嵘岁月,令人心生悲叹。年幼的孩子失去最亲近的人,卑微地祈求着唯一的亲人不要离她而去,此刻张央全也不禁心里发酸难受,感叹昔日英雄,已垂垂老矣,宛若风中残烛。
老人名叫满雷,人称满雷神。他曾是中州猛将,十六岁征战沙场,身骑战马,手握金剑,冲锋陷阵杀敌,长剑所向,勇猛难当,他的金剑饮满敌人鲜血,倒在他利剑之下的强者难以计数,威名远扬。。
张央全曾经在中州呆过一段时间,既是为了家国,也是为了完成使命。在这段时间里,他和满雷两人并肩作战,一起驰骋沙场,出生入死。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两人烈酒长歌,好不潇洒,一时兴起,他们结拜为兄弟。后来,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远离中州,兄弟难聚。
满雷依然在中州任职,早期,他凭借着自己在战场上获取的辉煌功勋,被李斯册封为霹雳将军,在朝廷中身居高职,一身武艺高强的他,正准备一展心中雄伟抱负。奈何,中州豺狼当道,相互勾结。而他满雷本是忠肝义胆之人,不愿与贼人同流合污。于是,他深受到众人排挤,忍辱负重多年,暗叹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
大法师吴权更是以满雷贪污粮草等罪名向执政王李斯上奏,请求治罪满雷,以莫须的罪名有扣在满雷头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摄政王李斯为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管他是何人,只要不为自己所用,一律抛弃解决。他不断地铲除异己,扫清障碍。性格刚烈的满雷触犯了他的威严,于是,他批准了吴权地请奏,治满雷贪污之罪,但又念满雷昔日有功,不好责罚过重,故从轻处罚,剥夺满雷军职,罢黜为民。
这时候,满雷在朝廷中得罪的权贵仇敌,便有了报复的机会,他们对着满雷实施了凶残地刺杀行动。
满雷武功高强,仇敌的多次刺杀皆被其躲过,刺杀之人反而多有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