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醒了!夫人醒了!”崔槐长吁一口气,神色凝重,但见梅夫人醒后稍显舒缓,王妃失踪,他这管家难辞其咎。
柳汐睨着梅夫人,见她醒来,她倒不着急询问,而是走到尚在晕迷之中的绣儿身旁,以同样的方式,先是为其搭脉,再察看她后脑处还在淌着鲜血的伤口,然后再掐她人中,但却不见其醒来。柳汐情急,急忙翻转她的眼皮,查看她的瞳孔,并吩咐墨绿:“快回意柳斋取我的银针来。”
墨绿应声而去,这个时候柳汐听见管家崔槐替她问了心中想问的问题。
“夫人呐!王妃不见了!”
“什么--”梅夫人整个人从躺椅上弹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姐姐失踪了?”
柳汐仍是斜睨着梅夫人,见她一脸惊容,眼底一片湿雾,“怎么……怎么会这样?”
“夫人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晕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看着王妃去哪里了?或者是被谁带走了?”崔槐急得语无伦次,跺着脚哭道,“这会子全府的下人都在找王妃,小的已经派人去宫里请王爷了,想来也快到了,王爷一回来……小的怕……怕是要被责罚了!烦求夫人快将所见之事告诉小的,赶在王爷回来之前找着王妃,还可弥补这天大的过错啊!”
柳汐放开绣儿,知道梅夫人对她的成见,心想由她直接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借崔管家的嘴来问话更见成效。
她一边竖着耳朵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差地听进耳朵,一边观察着殿内情况,想借此查探出一点蛛丝马迹。
“我和姐姐棋逢对手,连着十日对弈皆是平手,介于王府规矩,每每对弈我二人从未畅快尽兴,故此约好今晚,我弃了随从丫环乔装入凤仙居,今晚便是通宵达旦亦也分出个高低。这本是有违规矩的事儿,所以,姐姐打发走了众多下人,也只让略懂棋艺的绣儿在一旁伺候着。绣儿丫头虽然对下棋感兴趣,到底只是旁观,寅时不到,困意正浓浓,见她趴在几上睡着了,我和姐姐也不忍叫醒她。寅时初,姐姐亲自起身去偏殿倒水,我坐于此处等候,突觉眼前有一道黑影闪过,我尚来不及抬头细看来人是谁,便觉额前受了硬物所击,一刹那的疼痛,想要喊,却喊不出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就再也不知道了!”
梅夫人哭哭啼啼地诉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再环视大殿,见果不见杜鹃的身影,不禁悲从中来,放声而哭。
“如此说来,王妃是被人掳走了?”崔管家面向柳汐,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不知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柳汐不语,走至杜鹃和梅夫人对弈的几旁,但见墨白二玉所制的棋子正零星散在棋盘上,却是一局残局。
“待绣儿醒来再问问她,她又是怎么受的伤,可有看见伤她之人的相貌特征。”柳汐话音刚落,便见墨绿腋下夹着针盒,正一路奔跑而来。
柳汐来到绣儿跟前,墨绿将针盒打开,柳汐从针包里拔出针,以拇指、食指和中指持针柄,再以无名指抵着针身。墨绿移了烛台上尚未灭的烛火,柳汐拿针在火上淬了淬,依次在绣儿的水沟、百会、合谷、内关、足三里、太冲、涌泉穴上扎上银针。
半盏茶的功夫,但见绣儿悠然地睡开眼睛,柳汐瞄了她一眼,收好银针,淡淡地问道:“姑娘可还好?”
绣儿还没反应过来,脑袋沉沉,仍觉晕晕乎乎,柳汐的声音乍然响起,她转动眼珠,凝视着正俯视着她的柳汐,条件反射般弹跳而起:“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先是捂着自己的前胸,然后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衣饰,柳汐哑然失笑:“姑娘,你昨晚被人打晕了,没被侵犯。”
“就她这姿色,还怕被人劫色?”墨绿站在柳汐身后咕哝着,哼哼道,“还是我们家公子救的你!”
“打晕?公子救的我……”绣儿这才回了神,环视大殿,见站着好些个人,继续转着眼珠,然后拍打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被人打晕的?我……我好像……好像是有人站在我面前,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