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个月有余,可学会些什么?”墨亦辰问。
禾禾嘴角若隐若现笑意,下巴微微向内收,眼神慌乱扑闪了一阵,才答:“学是学了,不知道效果如何,我还没试过炼气呢。不如你来教我呀。”
墨亦辰见她一副假装谦虚的样子,便知她已将固神练气的道法学会,只待日常做功时检验成效。想着云麓崖洞内的古籍甚是齐全,禾禾必是找的了什么绝世秘笈,估摸着她离重生金莲之日不远了。于是长腿轻轻一晃,从吊床上下来说:
“我是神子,天生就是这般神灵,哪里需要固神练气。我可教不了你。”
禾禾撅噘嘴,说:“嘁,我还有个哥哥,我可以找哥哥教我。”
“他也教不了你,”墨亦辰唇边带笑说:“他修的巫卜术与仙家不同,是独辟的法门,自成一派。”
禾禾本就已胸有成竹,脸上洋溢着满满自信,说:“那就没办法啦,本天才还是自己修习吧。”
“独自做功必然苦闷,不如……”墨亦辰轻轻揽住禾禾的腰,洞外柔和的光线在他的脸上描出暖橙色的轮廓,眸子被照了个通透,如玻璃珠子一般纯净,禾禾发现他下眼睑上的睫毛特别长,打下来的阴影横跨卧蚕,又延伸出去一点。
禾禾呆呆地问:“不如怎样?”
“不如双修。”墨亦辰喉结微微一动,禾禾就觉像有一把小毛刷刷在她的心上,不由吞了吞口水,连连点头道:
“好呀。”
墨亦辰没想到她答得这么快,楞了一下,随后将脸贴得更近些,笑着问:“姑娘倒是爽快,不似凡间女子那般羞涩矜持。”
禾禾一只手握住墨亦辰揽住她的那只手,轻轻向反向掰开,然后腰部发力将身体挺直,旋转一圈,在离墨亦辰一步远的地方站定,接着又向墨亦辰迈了一步,抬脸看着他,眉毛一挑,回道:“羞涩能当饭吃吗?不能!但秀色可餐啊。再说,公子生出这般兰芝玉树身姿,怎可怪小女子动了邪念。”说完一伸手,反揽住墨亦辰的腰。
“那……怪我咯?”
“怪你,当然得怪你。”禾禾小手顺着腰爬了上去,顺着墨亦辰的背爬到后颈,在上面轻轻画圈。
墨亦辰倒是开始脸红起来,星眸中透着的光略显迷离,低下头,捉住那胆大女子的两瓣红唇。
禾禾身体如触电般颤抖,连忙推开墨亦辰问:“这就是双修吗?”
墨亦辰微微皱起眉:“嗯?”
禾禾舔了舔唇峰道:“感觉真好。”说着眯起眼,踮起脚尖,两手抓着墨亦辰的衣领,反吻了上去。
还没等挨上,忽然就听风铃一阵急响。禾禾睁开眼,转身去洞口查看风铃。只见风铃在一阵微风中左右摇晃,久久不停。
“出事了?”
“嗯。”墨亦辰点点头,抓住禾禾手腕,说:“闭上眼睛。”
“好。”禾禾连忙闭起眼睛。
“睁开。”
禾禾再睁开,眼前已不是崖洞风景,来到了山崖之上。浮碧正一脸紧张摇着宅院外挂着的风铃。见到墨亦辰出现在面前,才放开风铃,连礼都顾不及行便说:“不好了,月白大人被一个绿发的小童劫走了。”
“绿发小童?”墨亦辰抬眼环顾院子四周,问:“司梦仙君呢?”云无眠既然在,不应让童儿带走月白。
“仙君青竹磨骨之痛复发,正在闭关做功缓解。”
“哦,”墨亦辰倒是把这一茬忘记了:“我去看看他。”
浮碧拦住墨亦辰,圆圆眼中尽是焦急,略带哭腔说:“神君,那绿发小童来者不善,望神君优先顾念月白大人性命。此时去追尚不晚,奴家怕再晚些时候,贼人踪迹消失难寻。”
墨亦辰一想,浮碧的话在理。于是问:
“你会寻踪吗?”
浮碧点点头:“会。”
“好,开始寻踪。”墨亦辰又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禾禾叮嘱道:“这次不准乱走。等我回来,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好。”禾禾话还没出口,墨亦辰与浮碧已消失不见。
禾禾眉眼间含着笑意:“唔……绿发小童?有趣。”然后就迈着大步,悠闲地走向房间。连唤了几声哥哥,不见巫祖妄尘应答,禾禾心中疑惑,难道他也去寻了?想着,蹑手蹑脚地轻轻推房门进屋,就见一位竹纹黑衣的干瘦仙人正在床上凝神运气。身体四周源源不断冒出寒气。
只是面容像一潭死水般平和,看不出正在忍受青竹磨骨之痛。
禾禾回手合起房门,轻声问:“云无眠?”
那仙人闭着眼,没有应答。仿佛沉睡之人一般。
禾禾向前走了一步,又问:“云无眠?”
那仙人依旧没有应答。
禾禾走到近前,拿起白色纱帐,轻轻在云无眠前额上蹭了蹭。见他没反应,放下纱帐,调动出一缕灵气绕在指尖。刚准备进行下一部动作,
突然,云无眠睁开了眼睛,冷冷看着她:
“仙娥想做什么?”
禾禾吓了一跳,立即平复心情,悄悄将灵气收回。
“早听闻凡间战神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一般。”
云无眠如死水一样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那是禾禾从未从他脸上看见过的阴鸷狡黠。
“是么,浮碧与墨亦辰并未提起我姓名,仙娥又是如何得知我姓名?”
禾禾心里咯噔一下,料知不好。
云无眠步步紧逼:“仙娥说不一般,可是觉得我与传闻中不同,没有一双黑瞳?”
“我……”禾禾咬咬嘴唇,低下头。
“仙娥到底想做什么?”
禾禾在抬起头,对云无眠怒目而视,眼中咪咪麻麻爬满红血丝,瞳膜多了些红褐色,眉头微微一抬一落,一滴泪从眼眶内滑出。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还记得多少?”云无眠问,言语间不带半点情绪,还是那般萧肃清冷。
禾禾冷笑一声,转身便走。还没迈出一步,就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钳住了自己肩膀,将自己狠狠甩在床上。还好地下铺着被褥,才不至受伤,但那阵痛楚足够让禾禾疼得抽了口气。
云无眠翻身按住禾禾双手手腕,冷冷问:“什么事情没做完?说给我听听。没准我能帮他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