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惊讶地看着铠甲里面的穆风,身体的失重让他不得不先专心维持平衡,另一只手还无意识的拦在莫黎身侧。
莫黎非常果断的一个侧劈,自己握住重心,闭上眼睛微微躬着身体护住头部,等待落地的一瞬间。
莫黎感到身体被狠狠的一震,但疼痛感并不强烈,只听见被砸扁了的穆风吃痛的低叫了一声。
莫黎飞速的从地上滚起来,拉着穆风的手臂把他搭到自己肩上:“穆先生坚持一下,我的马车就在前方不远处,我扶你过去。”
穆风点了点头:“得快些,追兵很快就会追出来。”
莫黎也知道目前还不算彻底脱离了危险,拽着穆风就朝马车连跑带颠的一路飞奔。
莫黎的力气不大,好在轻功过关,稍稍提了口气,硬是带穆风跑出了飞一样的步伐。
“穆先生怎么在这?”
莫黎一边跑,一边打听。
穆风:“......郡主这头一个问题就给我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莫黎:“那我换一个,先生怎么认出我的?”
穆风:......我是不是当场昏死过去比较好一点。
莫黎看穆风一脸尴尬,虽然真实的感到疑惑,但也不好逼问,只能不再追究,心里暗暗猜测。
自己的易容退步了??
跑了一小会儿,就进入了徐璐的视线范围,这下子念安再也拦不住徐璐想要冲上前的心,徐璐反手捏住念安的手腕,不甘愿地说:“如果不想被牵连,我建议你现在就带着你家少城主离开,就当我和姑娘日行一善帮了你们,自此再无瓜葛,别再说我们姑娘欺负你们!”
徐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看清了穆风的脸同样是诧异了一小下,但此时顾不上许多,只能先扶着穆风回到马车里。
两人刚刚坐定,徐璐就飞快地扬起马鞭,用累死马儿不偿命的速度一路狂奔,仿佛背后追着他们的不是一些血肉将士,而是黑白无常。
不过也没差,都是来索命的。
“我摸着像是肋骨和肩胛骨碎了一点,先生没运功护体吗。”
莫黎隔着衣服碰了碰穆风的后背,穆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莫黎没再动,应急止血的她还能比量一下,这内伤她可是真不会治。
“城墙太高。”
由于是趴着的,穆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莫黎:“从三丈多高的城墙跳下来,只是碎了两块骨头,伤的倒是不算重。”
穆风:“多谢郡主夸奖。”
莫黎:“不客气,现在我能有幸知道,先生为什么出现在这儿了吗?”
穆风干笑了两声。
“郡主非得问吗。”
莫黎点了点头。
穆风:“......就是想着,郡主你和徐姑娘两个人算一个半战力,我们这边三个人都是男丁,咋想也不公平不是。”
莫黎:“穆先生,瞎话要提前编好。”
穆风疼的咧了咧嘴:“我下次注意。”
莫黎:“那如何认出我的呢?”
“这个我编好了!”
穆风笑了:“姑娘最初与我合作的时候,就没以女装示人,虽然面容有些许不同,但也有七分神似,加上我跟踪姑娘而来,自然一眼就能认出了。”
莫黎叹了口气,没再计较:“钱行走向垄断路线是我们的目标,但有朝一日合作分商也是必然路线,只要我们的领军地位铺垫的足够稳健,实力足够扎实,就不会有人敢妄想取而代之。”
穆风:“郡主说的是。”
莫黎接着说:“日前我想出的那个法子,回京之后我会给先生一个全面的策划介绍,劳烦先生出面了。”
穆风:“好。”
徐璐掀开帘子,朝里面看了看,尤其瞪了穆风两眼。
“姑娘,裘凤歌的马车跟在咱们后面,需不需要奴婢去把他赶走?”
莫黎:“随他去。”
徐璐不满的抗议:“姑娘!”
莫黎安抚的朝她点点头,徐璐虽然还想继续挣扎一下,但无奈碍于穆风在,有话不能好好说,只能愤愤的盖上帘子。
穆风:“云谏和虚无城的渊源,我也略有耳闻。”
莫黎倒也没慌,稳稳地接着这话。
“我还得感谢这位大侠,若不是他遭虚无城恨的这么深,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怎样调虎离山。”
穆风笑了一下:“郡主身上有许多秘密,我不问,作为交换,郡主也放过我的秘密好不好?”
莫黎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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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姑娘,喝水。”
听白伸过一只手,递来一壶清澈的水,纪清绯感谢地笑了笑,接过喝了两口,抹了下嘴巴。
“你也真放心啊,这么多天还跟在我身边。”
听白瞟了一眼依旧陷在尴尬里的雪淼,抱着双肩靠在距离纪清绯最远处的那根柱子上。
听白收回目光:“我留下来保护纪姑娘,是她拜托给我的事。”
纪清绯帮身边的纪清念盖了件衣服,这孩子因为坐车的劳顿,一直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刚看了会儿医书,就困得趴在小桌子上睡着了。
“那位穆先生好像走了哦。”
听白:“我知道。”
纪清绯:“也难为你们俩了。”
听白摇了摇头:“不为难。”
纪清绯看着听白一丝不苟地回答着问题,却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白:“她,有很多秘密。”
纪清绯看着听白僵硬的表情,没说话。
听白:“我不全知道。”
纪清绯继续看着。
听白:“你愿意告诉我吗。”
纪清绯:“我告诉你之后、你不怕她生气?”
听白:......
纪清绯继续托着腮帮子看着他,就当作是在休息,看着听白陷入纠结,纪清绯满意的笑了:“我也不全知道。”
听白听到这话,以为纪清绯这算是拒绝他了,也只好闭上嘴巴,却再次听见纪清绯说:“没有一个人可以了解全部的自己,这是一件多难过的事啊。”
作为双商担当的听白一听就嫩听出来纪清绯言下之意。
“我以为...徐璐应该可以。”
纪清绯:“徐璐她...只可以说是所有人中,知道的最多的那个。”
听白突然想起什么:“那个二皇子...?”
纪清绯也想了想,却没说话,摇了摇头,又埋进一堆杂乱的医书中,去寻找延长寿命的真理了。
赶路是枯燥而乏味的,像纪清绯这样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低调式赶路,更是最累人的。最显著的表现就是,这小一个月的路途下来,纪清念整个人瘦了一圈。
终于,在长达接近两个月的日子里、以间隔七天的速度,两辆满载疲倦的马车趁着夜色驶进了京城的大门中。
莫黎突然顿悟,原来沐浴更衣接风洗尘是有道理的,如果真的是做了那么久的马车,回到自己屋子里的一瞬间真的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只想扑到在梨木铺好的被褥里。
裘凤歌的马车刚开始还随在她们身后,不知道从哪一天清晨起来之后,发现那辆低调的马车已经悄悄的离开了,或许是去闯荡她梦想中的江湖了吧,莫黎想着。
回京之后的第一天,莫黎就被如雪花一样的信给淹没了,甚至顾不上和她的被窝亲近一会儿。
上官府的、二皇子府的、京兆尹府的以及薛护的......
藤水莹更是恨不得找人搬来一张床和她彻夜长谈,藤家在京中风雨飘零了整整两个月,哪里是藤莫黎出行前的那一点点安排能够周全的。
光是拦着想要‘抗旨’来见莫黎的生客和料理那些想来刺探的人就已经狠狠的拽着藤水莹的小腿了,更别提日渐衰弱的林琴,和突然病倒的老夫人。
这个偷偷摸摸回自己家的郡主,练一天消停日子都没过上,就重新切换了工作狂的模式,最首要的,就是马上到了的立冬家宴了。
天似乎,冷起来了。
作者:我错了我有罪我该死,我实在是写旅途写的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