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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凌姣雪的善意

看得出来凌姣雪一直在找机会想跟自己说点什么,但莫黎一直都在忙碌,不是看伤就是和徐璐说话,再不就围着藤荷语转,理都不肯理凌姣雪一下,仿佛刚才冲到危险中心救人的不是她一样。

凌姣雪看了一会,就被银针无情的拉走,不肯她继续留在现场。

凌姣雪拉住匆忙路过的陈玉儿,陈玉儿看清了凌姣雪的脸之后原本有些疲倦的眼神突然惊讶了起来,刚要行礼,就被凌姣雪制止了,凌姣雪似乎对陈玉儿说了什么,陈玉儿忙不失迭的点头,再点头,然后领着凌姣雪朝院子深处走去。

宴会结束之后,莫黎等人也带着满身的伤回了家,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各家都有几个挂彩的,藤峰和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安抚了这几个姑娘几句也就放她们回去休息了。

莫黎把睡的沉沉的藤荷语送藤水莹的屋子里,交到蔷薇手上就默默的离开了,回到自己屋子里也没着急休息,只是静静的坐在书桌前。

她搬到新的院子里之后屋子宽敞了许多,也有了放东西的小屋子,于是也添置了一张小书桌。

“小姐的手还疼吧,我看徐璐姐姐再晚一会到您手掌就要断开了。”

徐璐心里也是气的,只是有无处可发,心里不爽。

莫黎也很疲倦,早上本就没休息好,这一天折腾下来,更是困得不行。

“小姐要洗洗睡吗。”梨木小心翼翼的给莫黎端来了洗脸的温水之后轻声问说。

莫黎突然开口:“今天藤井没去,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

徐璐:“乐坊。”

莫黎叹了口气:“你就别生气了,难道当时那个情况你让我在原地等你消息吗,那是凌姣雪,不是随便的什么阿猫阿狗。”

徐璐也知道莫黎放不下凌姣雪的原因,只好缓和了语气。

“藤井去了一家名叫怀坊的乐坊,据说他在里面有一个老相好。”

莫黎虽然不想睡,但是眼皮实在是撑不住了,匆匆洗了洗躺在床上,精神却很好,脑子里乱糟糟的。

“明天叫玉珏去查查他和那个乐坊之间的事。”

吹灯之前,莫黎对徐璐说。

徐璐默默地记下,退出了屋子。

莫黎清早从梦中醒来,揉了揉隐隐有些发痛的眉心,唤了梨木两声,梨木匆匆走进屋内,莫黎皱了皱眉:“外面那么吵做什么?”

梨木扶着莫黎坐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吵到了小姐的话奴婢这就去把人赶走。”

莫黎摆了摆手:“醒都醒了,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

梨木答道:“怀坊的乐魁柳姑娘今儿早上死在了坊内,现下京兆府尹居然查到了咱们府内,老爷昨儿去北边巡商了,如今府内大夫人要避嫌,老夫人又不爱理,所以才乱糟糟的。”

莫黎一听这话瞬间清醒了好多:“京兆府尹赵志?”

梨木点点头:“正是,徐璐姐姐已经去打听了,一会儿就回来。”

莫黎略有些小兴奋的点了点头:“先洗漱吧,咱们去瞧瞧。”

两鬓边各簪了两只珠花,挽起发髻用玉簪固定,普通的蓝玉珠垂在耳边,不施尘黛,像极了十七八岁的少女。

莫黎挑了条普通的纱裙,携着梨木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徐璐看见她走过来,迎了上去:“姑娘,据说是大少爷昨晚喝醉了去找柳小姐的麻烦被打了出来,今儿赵大人才会上门。”

莫黎眯了眯眼:“那也不至于这么吵闹吧。”

徐璐答道:“姑娘您住的雨霖榭已经够偏远的了,夫人和老夫人可都是天刚蒙亮就被吵醒了。”

徐璐说完就走到赵志身边:“大人一早来查案辛苦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以致大人如此匆忙?”

莫黎刚刚没仔细看,此刻看清陈冉竟是站在赵志旁边站着,莫黎有些疑惑,陈冉是掌严阁副阁主之一,她手上过的都是上达天听的大案,此事背后必有蹊跷。

徐璐笑了笑,引着赵志继续说:“那请问大人查到什么了吗?”

赵志愁眉不展:“令少爷昨日确实去过柳姑娘屋里,还被打了出来,这事有很多人作证,但是滕少爷说之后他就回家了,姑娘可知昨夜贵府大少爷去哪了吗。”

徐璐佯装思考:“我昨天陪着我们家姑娘去二皇子府里给皇妃娘娘贺喜,不知大少爷的去向,恐怕帮不上大人什么忙了。”

赵志摸了摸胡子:“……哎。”

徐璐:“可是找不着大少爷的住处,需要我为大人带路吗?”

赵志叹了口气:“贵府夫人说,要下官取了陛下圣旨再来查滕少爷,可是陛下怎能亲下圣旨查这事呢?下官如今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啊。”

徐璐心说滕樱雪是疯了吗竟然还不阻止大夫人,京兆府尹可以直接面圣,若是真捅到陛下哪儿藤井没有好果子吃的。

莫黎侧耳听着徐璐和赵志的对话,听到此处转头看向梨木,梨木悄声回答说:“二小姐今早儿天还没亮就请三小姐一起去山上的安慈寺烧香,说是老夫人神思不宁,想去好好祈福,怕是今儿下午才能回来。”

莫黎似乎想出了一丝眉目,心中一些细微的东西被连了起来,就听徐璐继续问:“那老夫人那边大人去过了吗?”

赵志快哭出来了:“老夫人那边称头痛不肯见下官啊!”

徐璐赶紧陪笑:“夫人疼爱大少爷,还希望大人不要怪罪。”

赵志挺了挺腰板:“可这妨碍办案是大罪。”

徐璐摇了摇头:“大人不必过于焦虑,您只负责找出凶手,如何处置还在刑部,况且大夫人爱子心切,或许大少爷无事,只是夫人怕极了才不肯支持大人办案的,大人无需多心。”

赵志笑的有些勉强:“既然如此,那下官便先进宫一趟再来吧。”

徐璐福了福身:“恭送大人。”

赵志半信半疑的走了,可外面街上却没有因此安静下来,莫黎看了眼梨木,梨木:“今日是各地呈上的才人才女入宫的日子,因此多有喧闹,主子要出去吗?”

莫黎没睡好,心情乱糟糟的,拒绝了梨木的建议。

“这眼看着天气开始闷了,我不爱往热闹里凑,在家里走走吧。”

一边走,徐璐一边说:“姑娘,玉珏那边回话说过了午时会过来一趟。”

莫黎想起来自己还让玉珏查了藤井的事,她来的刚刚好,嘴上答应着可眼睛里却一直有心事一样。

梨木不太懂,徐璐却能猜到一二。

徐璐让梨木稍稍坠在后面,她和莫黎并肩而立,保持了一个听不见他们说话的距离。

梨木应声退后。

“姑娘,今年清明,迫于形势您不得不在藤家过,心里苦吧。”

莫黎也只能叹气。

“我不相信人有什么在天之灵,去了就是去了,看不到、听不见,无论是沉冤昭雪还是报仇雪恨,她们都回不来了。”

徐璐也明白:“只是往年我们在云松,就算不能明着遥祭,也还是能点上一盆火,烧些念想的。”

莫黎摆了摆手:“情义在于心,至于念想……陶儿会替我烧上一份的。”

“徐璐。”莫黎突然开口。

徐璐抬起头。

“江瑟和江鸿在我们附近吗。”

徐璐:“在的,江瑟在我们周围,江鸿在住处。”

莫黎:“徐璐之前和我说,屋子里太空了,江瑟和江鸿住处如何?”

徐璐:“她们姐妹我安排在东厢,很僻静,和在西厢的梨木中间离了一小段距离,东厢几乎大半屋子没在树林中,不容易被发现,两人起居也很规律,轮流值守屋子,一切安好。”

莫黎满意的点点头。

走到一处花园拐角,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莫黎定睛看了看,竟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谁。

头发掺了几缕银丝,眉角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腰板不怎么直挺,有些佝偻,衣服料子还算体面,头上的珠宝看着很旧,但并不廉价。

莫黎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应当这个年纪的妇人,却发现自己真的不记得藤家有这么个人。

轻轻摆手唤梨木走近跟前。

“那是谁呀?”

梨木竟然也仔细看了又看,才想起来。

“那是四老夫人。”

莫黎皱了皱眉。

见她还是一脸的困惑,梨木压低了声音给她解释:“四太老爷是咱们现在老爷的小叔叔,也是太老爷最小的弟弟,四老夫人是四太老爷读书时先生的女儿,俩人青梅竹马,四十年前那个时候藤家还未有如今这般显赫,所以从小就和四老夫人定了娃娃亲,据说两人感情很好。藤家在太老爷和大老爷手里也慢慢开始做官了就想过要退婚,只是四太老爷不肯,就一直拖着,本想着做个妾室也未尝不可。只是天不遂人愿,成亲之前没多久四太老爷就去世了。娃娃亲并未取消,四老夫人还是得嫁给四太老爷,据说当时是抱着公鸡成的亲。”

莫黎听着故事,吹着暖暖的风。

“四太老爷……名叫什么?为什么突然去世的。”

梨木皱了皱眉:“四太老爷名迹,藤迹,至于死因…这……奴婢就不大知道了,四太老爷的事一直是太老爷的心结,临终前还立了遗志,家中人都不许提的。”

她不知道,莫黎却知道了。

叶家有一条秘训,经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小辈知道的少之又少,她本是不该知道的,但兄长父母溺爱,她的地位又有些殊宠,所以知道一些。

善待藤家四房的血脉

莫黎对这条没头没尾的密训好奇不已,据说是当年身为左相的祖爷爷亲自定下的,而在密训传出来的当时,藤家当时的家主,如今早已去世的藤老太爷,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五品太府寺少长史,一介文官,而当时的四少爷,如今梨木口中的四太老爷,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

莫黎知道,无论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必然是叶家对藤迹老爷子有愧的,以至于多方扶持藤家也不过是补偿。

只是藤迹老爷子和藤家终究不同。

莫黎知道,藤家也曾是有过密训的,藤家世代与叶氏交好的密训。

可藤峰的父亲所率领的藤家,在藤峰的爷爷去世之初虽然依旧假意维持着和叶家的交好,攀附依存着叶家的荣耀,但心中必然已经撕毁了这密训和协定,带着深深地怨怒在叶氏身边如蝼蚁般蚕食了近二十年。

“姑娘,咱们回去吧,眼看着要起风了。”

徐璐小声的提醒了莫黎一句。

莫黎看了看站在花园中孤身一人的四老夫人。

“密训在上,藤家忘了的,我可没忘。”

莫黎想了想:“她无子无女的,藤家也没许她过继个一儿半女吗。”

徐璐:“姑娘看四老夫人的样子,像是在藤家受重视吗。”

莫黎心里也说自己问了句蠢话,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想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一阵风吹过,前面的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脸,为了避风稍稍侧过了头。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尴尬。

莫黎本想悄咪咪的走开,虽然这位几十年待在深闺的四老夫人必然是不认识自己的,但是估计四老夫人也不愿意和人说话,自己若是默默地开也就罢了,偏偏还打了照面,此时若再不说点什么可就不妥了。

藤四老夫人也有点为难,她本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在府里闲逛才来透透气,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踏出房门一步,结果一出来就撞上个自己不认识的。

虽然说,这藤家她也没几个认识的。

尴尬归尴尬,话总是要说的,莫黎只能主动走过去福了福身。

“不知道是哪位长辈,莫黎这厢有礼,打扰了长辈是晚辈不懂规矩。”

霍芋颜一怔,她嫁过来四十余年,也算是看着藤家由衰转盛,看着藤家这些小辈一波一波涨起来的,四十多年总有那么几个年终晚宴,自己还是得去接受那些刺探和嬉笑的眼光。

可她实在想不起来‘莫黎’是谁。

“我父亲是当家家主藤峰,我是他遗落在乡间的孤女,我母亲很早以前就殁了。”

没等霍芋颜自己问,莫黎就很乖巧的自报了家门。

霍芋颜肯定是想不起来什么民间遗孤的,但她必然认识藤峰。

“晚辈前个月才入京,实在眼拙不认识长辈,还请这位长辈言明身份,莫黎也好知道如何称呼。”

莫黎肯定是不忍心逼着霍芋颜自己说自己的身份的,但她没理由认识一个连藤荷语都未必认识的人,所以不得不问。

霍芋颜叹了口气:“你若是藤峰的女儿,应当称我一声叔祖母。”

莫黎点头:“叔祖母。”

霍芋颜:“自己一个人长大很辛苦吧。”

莫黎:“多谢叔祖母关心,不辛苦。”

霍芋颜的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着一丝哀默,以至于莫黎分辨不出来她是不是轻轻的笑了一下。

“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说完这句之后似乎就无话可说了。

莫黎默默地低下头:“晚辈还有些事,就不打扰叔祖母赏风景了。”

霍芋颜没反对,默默地转过了身。

莫黎走出花园,压抑的气氛稍稍缓解了一点。

“姑娘回屋子吗。”

莫黎:“在这之前,还有几件事要你去做。”

——————————————————————————————————————

“姑娘,玉珏来了。”

徐璐走进屋子,玉珏也跟在身后。”

莫黎拦住了想行礼的玉珏。

“你们一家人就是规矩忒多,直接说吧。”

玉珏还是略微弯了弯身体。

“三哥查到了藤井杀人的一些眉目,让我来跟主子禀告。”

莫黎点点头。

玉珏:“那天晚上,藤井确实去了怀坊不假,也和怀坊的姑娘起了些争执,但争执得莫名其妙,最后不欢而散的时候死去的那位姑娘并未迎送出门。

莫黎挑了挑眉:“这不合怀坊的迎客规矩,而且藤井为什么会走?”

玉珏点点头:“三哥也觉得可疑,不过还有一点就是,那姑娘身上确实是刀伤,和藤井的佩刀极为相似,但三哥却说那道刀伤并非出自藤井之手。”

莫黎:“为什么。”

玉珏:“三哥说他偷溜进去看了一眼尸体,刀的纹路是藤井的佩刀没错,但是一共捅了两次,藤井习武多年手上的力气很大,不至于需要捅两刀,而且偏颇的角度也有点不对劲,高度也有一丝丝偏差。但这些也都只是猜测而已,并无实据。”

徐璐看了看莫黎

“姑娘怀疑二小姐。”

莫黎不置可否:“大夫人手里最得意的也不过就是个藤樱雪,昨天才在二皇子府受了那么大的一场惊吓,今儿个早上天没亮就去庙里进香了……你觉得合理?”

徐璐:“可藤井可是大夫人的心头肉。”

莫黎:“心头肉再宝贝,也是没有自己重要的,疼樱雪如果在家里就不会让大夫人做为了保护藤井而拒绝京兆尹拿人的的事,毕竟这事目前来看还是可大可小的,可是若赵志真的去御前讨要圣旨,那可就是上达天听了。

“这姑娘什么来历,小三哥查到了吗?”

玉珏:“那女子是掌严阁放在怀坊的一枚暗探。”

莫黎的眉头舒展了些:“难怪今天早上连陈冉都在。”

玉珏点头:“另外,您想见的人奴婢去接洽了,姑娘什么时间想去奴婢提前一些联系。”

莫黎想了想:“此时大夫人忙着护藤井,藤永安这边必然应接不暇,打铁还需趁热,就替我约了明日吧。”

玉珏点头称是:“另外,何园东一事陛下震怒,正在令刑部彻查,何大人的命估计是要保不住了。”

莫黎:“刺杀当朝皇女,只杀他们父子两人已经是陛下宽仁了。”

玉珏:“咱们要不要......”

“不用。”

没等她说出口,莫黎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想用一个何园东扳倒藤峰显然是不现实的,能拿到藤峰的把柄已经实属难得,不必再画蛇添足了。”

玉珏表示明白。

“那藤井的事?”

莫黎依旧摇头:“无论是不是藤水莹做的都无所谓,咱们有咱们要做的,也让我看看藤水莹的本事。”

莫黎垂下头,摸着手里刚刚完工的扇舞图:“还有一个月就是皇后的千秋节了,这一天咱们都别好好过。”

这时候梨木刚好拿了午饭回来,见到玉珏竟也不吃惊,笑眯眯的对莫黎点了点头。

莫黎看了看玉珏:“玉凛将军那边消息传过去了吗。”

玉珏点头:“这两日就会送到,边关将士最是恨这些玩弄权术的官场人士,必然会民意沸腾。”

莫黎:“还有两件事想让小三哥帮我做。”

玉珏:“主子吩咐就是。”

——————————————————————————————————————

“小姐,长公主殿下来请您同游,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玉珏刚走,就有小丫头来通报莫黎,说凌姣雪的车已经在门口等自己了。

莫黎心里一怔,面上却异常的平静。

徐璐打发走了小丫头:“我陪姑娘去吧。”

莫黎摇头:“我还有事要你做,让江瑟跟我去吧。”

徐璐想了想,终于还是同意:“姑娘多加小心。”

江瑟来了这几天一直都是守着屋子的,难得出来警惕性更是高,自己一人,警惕若不高些害主子受伤,自己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

“倒也不用这么紧张,你可以稍稍放松点。”

莫黎笑了笑:“我们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普通的走走而已,别怕。”

莫黎笑着安慰了句,不过看起来效果不大,那孩子还是浑身的毛孔都立着,恨不得三头六臂十二只眼。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凌姣雪独身一人站在马车旁边,带着斗笠拉着马的似乎是银针。

莫黎深吸了口气,扯出了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笑容迎了上去。

“臣女藤莫黎,参见公主殿下。”

莫黎端正地行了礼。

凌姣雪皱了皱眉:“平身吧。”

“藤府这两天诸事繁杂,几位姐妹也受了伤,我母亲和祖母有些神思疲倦,但也万万不该把殿下自己晾在这,还请殿下恕罪。”

凌姣雪:“我不曾明旨,算是暗访,只告诉了你一个,所以自然不会事后寻衅怪罪。”

莫黎看着凌姣雪,不知道凌姣雪还有什么试探的问题。

“但你也不要担心,我请了皇后的懿旨允我出宫散心,你不必担忧被责怪。”

莫黎:“怎么敢,公主有令臣女自当奉陪,只是不知殿下今日所来是为了何事?”

凌姣雪掀开了马车车厢的帘子:“先上车,我们边走边说吧。”

莫黎做出惶恐的表情:“怎敢劳烦殿下。”说完用手挡在凌姣雪的手臂上面,替凌姣雪拉着帘子。“自然是殿下先请。”

装作看不见凌姣雪失望的表情和皱起的眉头,莫黎垂下头不看凌姣雪的脸。

两人坐好后,江瑟坐到了银针旁边,银针却没把拴马的两根绳子分给江瑟一根,江瑟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银针没问,就轻轻的一甩绳子,马自然开始走了起来。

“赶车不必太急,别撞到小孩子,我和藤姑娘还有许多话要说,慢慢走。”

凌姣雪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出来,银针懂事的把原本就已经慢悠悠的速度又放慢了一拍。

“殿下这是何意。”莫黎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凌姣雪。

凌姣雪:“那日在二皇子府,你拼死相救,我想要感谢你而已。”

莫黎:“殿下这话折煞民女了,这是民女该做的。”

凌姣雪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也不用这么谨慎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莫黎:……

凌姣雪笑了两声就停下来,盯着莫黎:“只是我有一事不解,那日在二皇子府,我穿的是丫鬟的衣服,又偷偷摸摸躲在一边,你如何注意到并认出的我就是公主,并且在第一时间迅速的找到我、救了我的呢?”

莫黎:……

看着用沉默混不过去了,莫黎才开了口。

“殿下气质不凡,民女当然记得。”

凌姣雪挑了挑眉:“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你救了我我自然要谢你,我在京中没有什么朋友,只是想没事的时候找你说说话,看看花而已。”

莫黎心里觉得异样,但只要凌姣雪不再追问,能混过去一时也罢。

“殿下抬爱,民女喜不自胜。”

凌姣雪听了这话似乎没有多开心,却还是硬打起精神:“既然朋友同游,一口一个公主,礼数周全的叫人心烦,你先叫句我名字来听听吧。”

莫黎心里一咯噔。

“公主,这可不妥。”

凌姣雪威胁的看了一眼。

莫黎只能拒绝:“我与公主之间份属君臣,怎可直呼其名。”

凌姣雪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在宫外,你一口一个公主,毕恭毕敬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谁,好生没趣儿啊。”

莫黎继续义正言辞的拒绝。

“那也不可直接叫公主的闺名,此乃是大逆不道。”

凌姣雪撇了撇嘴:“没事没事,我不治你罪,叫一声姣雪听一听。”

莫黎:“请恕民女拒绝。”

凌姣雪:“我命令你!”

莫黎扭过头:“臣女不接令。”

凌姣雪:“为何不肯?”

莫黎:“于理不合。”

凌姣雪:“我准你这么叫。”

莫黎:“礼法自在人心。”

凌姣雪:……

沉默了一小会,莫黎以为凌姣雪放弃的时候,却听见凌姣雪说。

“我们是不是见过?”

莫黎心中大惊,以为她想起什么了,其实自己早已改头换面,就算是自己地底下的父亲也认不出自己就是叶茜了。

“殿下说什么呢,莫黎自小养在别处,不曾在京城住过,殿下金枝玉叶,怕是未曾谋面。”

凌姣雪苦恼的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多虑了,不过你真的很像我以前的一位故人,非常非常像。”

莫黎叹了口气:“抱歉,殿下。”

凌姣雪却摇了摇头:“这怎么能让你道歉,你就很好,是我的问题,是我太想她了。”

莫黎抿了抿嘴:“她是……?”

凌姣雪稍稍昂起头,悄咪咪的抹了下眼角。

“是个活泼的人,很耀眼。”

说完自己还笑了一下:“确实和莫黎不太像,她很飞扬夺目,莫黎却温柔沉稳,都很好……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刚刚…莫黎你别怪我……”

莫黎摇了摇头:“民女不敢。”

凌姣雪侧过脸,看见路边有人在摆摊买些成色很差的手镯,倏的想到:“以前有一次我打碎了父皇的一个手镯,死活不肯认错,我亲生母亲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生气,让女官关着我,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她就拎着食盒悄悄来看我,每一层下面都有漂亮的树叶铺着,我二弟就在屋外望风,要是女官发现了就跑的远远的假山后面躲着,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手镯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在父皇登基之前就有了,父皇每日都要把它在枕下,从不轻易示人,后来虽没明着罚我,心里却是不满的,叫能工巧匠镶了金镂花上去,做成了玉环禁步挂在床头,母亲当时并非想罚我,她也偷偷的想给我送些东西,但她没办法,若母亲不罚我,父皇就会一直生我的气。给我送饭的那个人被发现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她姨娘训的很惨,可是下一次还是会带着泪痕来给我送好吃的,我也总是一边说别来了,一边悄悄地赌气,想着她会不会真就不来了啊。”

凌姣雪说了一大段话,声音有些微微哽咽,一向善言辞的莫黎却无话可以安慰她,只能默默的听着。

凌姣雪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现在她不在了,看见莫黎你总是让我有一种难得舒服的感觉,怕是因此才会认错罢。”

莫黎心中暗暗叹气,那次她也记得,她和夜哥负气斗嘴,没顾得上凌姣雪,凌姣雪自己一人莽撞打碎了那个玉镯,当时她们脸都吓白了,虽然不知道手镯具体的渊源,但那是陛下心中至宝谁人不知。所以姣雪被先皇后关禁闭她心里过意不去,时时冒着挨骂的危险去探望,至于夜哥帮忙放风也是他在道歉示好的一种方式。只是凌姣雪不知道这么多而已。

莫黎笑了笑:“公主和那人果真情深。”

凌姣雪笑了一下:“情深没用,奈何缘浅。”

莫黎沉默了一下:“陛下对那手镯必然也是情深,但还如此珍宝着,怕是也因为缘浅吧。”

凌姣雪没接茬:“莫黎,能不能叫我一声姣雪。”

莫黎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

莫黎稍稍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凌姣雪强打起精神:“没事,慢慢习惯吧。你大哥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可牵连到你了?”

莫黎浅浅的咧了咧嘴:“大哥做事太过鲁莽,母亲又爱他如命,此事闹到了皇上御前传出去当真是不好听。”

凌姣雪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波及到你就好,我前两天看母后怀中的波斯猫甚是可爱,你想不想养只猫啊狗啊的,也好打发了大把闲暇的时光。”

莫黎摇了摇头:“我就算了,若是殿下想养找一只可爱的养就是了。”

凌姣雪笑容有些勉强:“我想自己去选,你想陪我吗。”

莫黎皱了皱眉:“可皇后娘娘会准许吗。”

凌姣雪咬了咬下唇:“皇后娘娘那边我去说就行了。我整日闲在宫里没事可做,你就陪陪我嘛。”

莫黎看着凌姣雪恳求的目光,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殿下有令,那民女自当遵从。”

凌姣雪狡黠的笑了笑,呲了呲牙:“那我们现在就去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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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薄情冷血的嚣张杀手附身到一个懦弱胆小受人鄙视十六年的草包身上会怎么样?眼眸睁,寒气显,凤狂九天。一身素衣,一支笛子,舞一曲群蛇共舞,不笑中夺数人性命。三皇子戏弄,放蛇咬他命根子。十九王爷要娶她?她冷冷一笑,群蛇攻之。大婚之日,皇帝下旨斩杀他一家。“恭喜王爷,今天全府一起共赴黄泉。”他却是挑眉,一手揽住她的腰“我的新王妃,这黄泉,你怕是要跟我一起下了。”一场各色人物的争权夺位,看她反手为云,素手编织一张密网,笑看沧桑,睥睨天下。【在这场权力的烽烟中,到底谁才能问鼎权爱的顶端?成为心尖上的那滴血?万年识缘,不过只为你缘定三生那一眼。】
  • 军阀毒宠:娇妻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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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要不要男主,你们定,但这本绝对是女强。相信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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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年之前,他全家被杀,灵山学艺3年,他受尽屈辱,终成绝世神功,下山复仇,手刃仇人后,却不得不走他最不想走的路:一统天下,他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