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岩壁看似坚硬实则薄脆如蛋壳一般。
江雁行三两下砸开,果然出现一个半人高的岩洞。
两人钻了进去,那只鬼也期期艾艾的跟在后面。
行了数十步,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钟乳石岩洞,潮湿昏暗。
四周有水流涌动的声音,江雁行拿着火折子照了照,下面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地下暗河。
河床中间似乎有一团什么漆黑的东西。
那红衣鬼魅就飘在河面上,指着那团东西,无声的钻了进去。
叶怀瑾想上前看清楚一些,又险些滑倒。
江雁行一双有力的大手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拎到旁边。她难得乖巧了一会儿。
“他要我们把那玩意儿捞起来。”她指着黑沉沉的河面。
“你是真能看见鬼,还是在戏耍我?”江雁行看着幽深莫测的河水,眉毛跳了两下。
“反正我不会水。”叶怀瑾目光转向一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叶怀瑾抱着他的外袍和鞋子坐在岸上,人人已经下去好一会儿了,黑沉沉的水面还没有丝毫动静。
等的她不自觉的在水边焦急的踱步。
忽地水花四溅,江雁行喘着粗气拎着一块黑灰色的东西,湿漉漉的爬了上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腐烂的动物尸体味道。
叶怀瑾回头就要呕吐,江雁行睨了她一眼,不屑地道:“幸亏这地下河水流不快,才没给冲走,还洗掉了部分尸体上的腐臭。”
尸体?
叶怀瑾定睛一看,被河泥包裹住的果然是个人的形状。
已经腐烂的白骨森森,腐蚀的衣服布料堪堪挂在所剩无几的皮肉上的。
那红衣鬼幽幽的从尸骨中冒出来,吓得叶怀瑾一个踉跄。
只见他面容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清秀俊俏的少年,垂泪涟涟的眼睛哀怨的看着叶怀瑾,示意她尸骨上有东西。
叶怀瑾捏着鼻子从尸骨腰间找到一个沾满污秽的玉佩,玉穗都已经腐烂了。
只剩一个光秃秃的玉牢牢黏在骨肉上。玉佩呈半圆状,隐约可以看到繁琐的花纹。
原来这鬼魂就寄宿在这玉佩中。
叶怀瑾收好玉佩道:“只怕这就是那鬼的尸首了,我们须得查清楚他的身份和死因。”
江雁行不置可否,拿过自己的外衣将骸骨包起来,系在背上。
“死者为大,要尽快安葬。”说着就顺着地下河开始寻找出口。
沿着由宽渐窄的河岸默默行了一刻钟,两人从一个被灌木遮住的狭小水岩洞中走了出来。
外面正是一条横穿长寿镇的小河,河边还有妇人结伴浣洗衣物。
见凭空冒出来的两人,一脸狐疑。
江雁行寻了个隐秘处安葬了尸体。
“你是说那鬼在那块玉佩里?”他肃然问道,
叶怀瑾点点头,掏出洗净的玉佩仔细端详。
“前几日,我刚到这里就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我觉得这镇子挺好的。”叶怀瑾嘟囔。
江雁行阴沉着脸,道:“你没发现这个镇子没有五旬以上的老者吗?”
这样一说,倒还真是,她在这镇上没见到过一个老人。
“是都被藏起来了不让上街,还是这里的人真的都长寿不会老啊?”
“错,我查过了,这里的人都活不过五十岁。而此种异况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
叶怀瑾面露惊愕。直觉告诉她,这事肯定跟这只鬼有关。
可他目前来看,除了半夜鬼哭狼嚎吓吓人,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我好不容易查到线索,若不是你成心捣乱,昨晚我就抓到那个红衣男子了。”江雁行面色不悦。
“红衣男子?难道你也看得见鬼?那你刚刚怎么看不见?”她道。
“他就是你看到的鬼?我本以为是个有所图谋的怪人。”
叶怀瑾见他的样子不像撒谎。
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起昨夜是旧历十五,月圆之夜,是一月中阴气最盛之时。
竟叫他歪打正着,见了鬼。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寻了个无人处。
叶怀瑾掏出玉佩,抓耳挠腮,把玉佩摇来晃去,不知道如何唤那鬼出来。
如今的唯一线索也只有他了。
“恩公,我在此处。”一个陌生的男声幽幽的道,吓的她玉佩脱了手。
只见那红衣男子规整的站在她身后。她虽从小见鬼,却从未和鬼说过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问他身份和死因。”江雁行冷静的道。
叶怀瑾这才回过神询问,那鬼只摇摇头,道;“我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记得一个名字,还不是我自己的名字。”
“什么名字?”
“卓尧。”
她暗暗记下了。又道:“你如何能跟我说话,我以前所见之鬼皆无法与人沟通。”
那鬼喜极而泣,垂泪连连。
“我也不知,只觉得挨着恩公便有一股浑厚的力量包裹在周身,甚是舒畅,一会儿功夫魂魄就变得强健了,故能现身与恩公交谈。”
叶怀瑾翻了个白眼,敢情自己还是个移动充电宝?
“那你当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他摇摇头,道:“什么都不记得了,今日幸被恩公救起,才结束了这浑浑噩噩终日飘荡的日子,我愿追随恩公,望恩公赐名。”
她心想收个小鬼当小弟听起来也是挺牛逼的。
于是不假思索答应道,“你这么爱哭,就叫黛玉吧。”
江雁行听着莫名其妙。问道,“你们说了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姐姐我新收了个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