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打斗让我不幸遗失了宝贵的兽皮,因为害怕血腥味引来更多的捕猎者,所以我没有花费时间去寻找丢失的兽皮或是重新割一张兽皮。
没有兽皮的我此时全身都被冻紫,膝盖关节就如同结冰一般不听使唤,处境又再一次回到了初到雪原时那般艰难。
不幸中的万幸是冯启恒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也因为寒冷而凝结起来,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走出雪原!不然一定撑不过今晚..”我被冻得声音有些颤抖。
冯启恒怒目盯着前方,“该死的雪原,我讨厌这里!”
短暂的交流后我们俩停止说话,现在一切又变得无比珍贵,即使是说话时散发出那一点点热量都变得无比奢侈。
这种情况下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所有的情绪都被寒冷所压制,就连愤怒都愤怒不起来,只能像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化行走。
行走一段路后,我意识到必须得弄一点热源出来,身体各个部位都已经僵硬无比,就连弯曲胳膊都变得十分困难,如果没有热源,我可能很快就会冻死!
我微微张嘴几乎是将话挤出来似的,“冷..好冷..我需要温暖!我们必须马上停下生火!”
冯启恒很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满脸都是冰渣子与血污,他微微点头如同慢动作一般蹲下来。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弯曲膝盖,现在就算是稍稍弯曲都会有莫大的刺痛感,轻轻触碰一下皮肤就如同刀割一样。
蹲下后我拿出一块木方块冯启恒掏出打火机,我们围着打火机极力阻挡风雪,无数次失败后木方块都没有一丝被点燃的征兆。
放倒是由于风雪略大导致方块上没多大会就已经被雪覆盖,我们的生火计划也随之落空,无奈之下只能用登山镐将方块挖空,在内部引火。
又是无数次失败后那一团暖洋洋的火才终于燃起,我们已经连想要笑一下都变得无比艰难。
接着我们忍受着寒冷用现在能发挥出最快的速度搭出一圈掩体墙,再将RPG装填上导弹将其长度增加到极致以便用于顶板支撑,然后用冰雪将导弹覆盖以防被火烤到爆炸。
忙活许久,一个小小的避风港终于建好,我们急忙坐在火堆边取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温差变化太快,身上被冻僵的地方暖和起来后就红肿起来,特别是手,如今肿得非常夸张,别说握住什么东西,就算只是不小心碰到都会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看来这趟肯定是要留下一些可怕的伤了,不知道以后能否治好,我可不想老年时被病痛折磨。
气温缓和后,冯启恒喝了一小口治疗药水,那是我们所存留的一小半瓶,他喝的时候就如同试毒一样轻轻抿下一点。
“都喝了吧,不然一会你的伤口解冻可就麻烦了。”我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关心着他。
冯启恒摇摇头,“这些估计够了,如果我没有挺过去你就带着剩下的资源继续前进。”
说着他将剩下的治疗药水递过来,我无力地摇摇头,“老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区区寒冷还奈何不了我们,对吧?”
被拒接后,冯启恒也没有坚持,他收起药水也靠在墙上看着头顶那简陋不堪的屋顶。
“该死的黑夜又要来了..”冯启恒语气中透露出绝望。
我忍着手上传来的刺痛慢慢装填着麦格南子弹,“我倒是有个好主意,等会我们想办法再干掉一头北极熊就可以在它肚子里度过这个夜晚了!”
“哈?听起来好残暴!”
“是有点,不过好歹可以活到明天,我试过,这个方法很有效。”由于无聊,我又和冯启恒讲解了那晚我是如何在北极熊肚子里度过的。
他听后苦笑两声,“真没想到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为了活到明天而拼尽全力..”
这几天我们经常会突然沉默下来,就像现在一样,疲惫无时无刻不在围绕着我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我还学会思考了,不再如当年一样浑浑噩噩,看来如何混过今天和想办法活到明天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现在出去继续前进肯定是行不通的,可是拖的越久身体状况就会越糟糕,目前我们看来是到了绝境,到底该怎么做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巨大的咆哮打断我的思绪,这声音我无比熟悉,这是北极熊的怒吼。
听到声音后我急忙从墙壁上的空隙看出去,几番寻找后,一只受伤逃跑的北极熊被我发现。
哈,天赐良机..
“嘿,看来我们今晚有一间温暖的“旅店”可住了!”我掏出麦格南兴奋的说道。
冯启恒起身抓着三叉戟,脸上并没有因为我这个玩笑而露出笑容,而是一脸严肃的警戒着。
我找了个比较大的缺口瞄准着北极熊,它可能是受到某种生物的袭击,此刻伤痕累累正警惕的盯着四周。
好在这立在雪原中的奇怪建筑并没有引起它的注意,一番瞄准后我扣下扳机,枪响将附近树上积雪都震下不少。
这一枪命中了北极熊的大腿,它瞬间被打翻在地挣扎着咆哮,为了不吸引来更多北极熊或是别的什么生物,我连开数枪,被冻到红肿的手传来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
我咬牙切齿的说“该死,没有打中它!”
“我过去解决它,你负责警戒!”冯启恒抓起三叉戟一边破开缺口一边说道。
没一会他就已经跑到北极熊身旁举起三叉戟准备结束这个倒霉蛋的生命,就在这时附近传来许多吼叫声。
我大叫道“快回来!别管这北极熊了,等会再找机会!”
冯启恒愣在那里几秒看来是在犹豫,几秒后他放下三叉戟飞奔回来,“该死,就差一点就得手了!”
冯启恒拍拍我的肩膀,“不如你一枪干掉它,等安全了再把它拖过来?”
我摇摇头,“不行,血腥味会迎来更多北极熊!”
最终我们也只能懊恼的看着北极熊在不远处挣扎,没过多久一旁的林子里就爬出两头北极熊来带着它慢慢前进。
“一共就三头,其中一头还是重伤,我们也许可以赌一赌!”冯启恒好像不甘心就这样失败,提出要去赌一下的建议。
这个方法倒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我们用RPG迅速解决两头,剩下那重伤的北极熊用近战武器解决,先在它肚子里安然度过今晚,明早割下兽皮就不至于那么艰难了..
“好!拿上RPG,一定不要被近身,瞄准了再打,最次也可以吓跑那两头完好无损的!”我率先拿起RPG说道。
我们简单的用方块护住火堆便扛着RPG慢慢摸到刚刚北极熊挣扎的地方,由于有伤员,北极熊又不会背着同伴所以它们也没有走多远,还在前方不远处。
刚刚瞄准它们冯启恒就叫住了我,“等等!你看这是什么!”
我疑惑的转身看去,发现刚刚因为北极熊挣扎而出现的坑里有一些细碎的东西,贴近一看发现这些居然是泥土和沙子!
这个发现让我放弃攻击北极熊的意图,因为这些东西雪原里可没有,不得不说我实在是太想念它们了!
我急忙收起RPG一下子跪在地上捧起一团沾满泥土和沙子的雪,“别管什么北极熊了!快!我们回去研究一下!”
冯启恒也非常激动连连点头说道“你先回去,我弄点树枝来做顶板!”
说罢,他就跑向一旁的树林,我起身如同捧着什么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护着那一团雪往避风港走去。
回来以后,我现将这团雪放到一旁然后清理盖在火堆上的方块,清理完后冯启恒也刚好抱着一堆树枝回来了。
我们忙活一阵子后顶板终于又再次搭建起来,而且比起刚刚要好上些许,至少漏雪没那么严重。
搞定这一切,我们迫不及待的将那团雪捧起来开始观察,不时挑出一团泥土捏捏,不时又拿起一丝沙子搓搓,就如同鉴定宝物一般。
“该怎么说呢..这些泥土与沙子好像还很新鲜啊,怎么看着就像是不久前才粘到它身上的..”冯启恒捏着一小坨泥土说道。
“嗯..我也不知道这新不新鲜,不过倒是可以推理一下这头北极熊是怎么回事。”我认真看着那团雪分析起来..
“它应该不是在雪原里遇袭的,很有可能是它去到雪原外游荡被其他生物袭击,重伤之下跑回雪原,按它的前进速度来看,这段路程应该不是很远。”
听了我的分析,冯启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们是向着它来的方向前进还是继续跟着指南针走?”
我皱眉看着外面,“这两者之间方向差距不是太大,我觉得还是跟着指南针走要靠谱一点,毕竟也不知道这家伙期间有没有绕路。”
“万一指南针指的是雪原更深处呢?我建议还是先往它来时的方向前进,走出雪原,绕着路去找旅行者一号,只要气候温暖,路程长一点也无所谓。”冯启恒好像不太满意我的决定。
这种时候我不是太想起争执,权衡之下只好做出一个折中的选择,那就是往两条路的中间行走。
经过研究,我发现这两条路其实也只相隔不到二十个方块,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北极熊是不是从其他地方绕过来的。
所以走在中间如果发现路不对还可以马上修改行进路线,如果遇到大山阻拦就马上跟着指南针走。
决定后,我用缰绳把纸固定在身上,虽然没有起到多少保暖效果,但好歹可以防点风。
冯启恒抱起还在燃烧的空心木方块,一是可以让我们多少感觉到些温暖即使只是心里作用,二是如果实在撑不住了还可以在中途再次搭建避风港保证自己不冻死。
合力拆除避风港后,我们再次踏上征途,天色已经逐渐暗淡,黑夜又离我们更近一步。
自从离开军队以来,我越来越讨厌黑夜,它不再象征着休息与狂欢,而是意味着无穷无尽的危险。
比起之前的艰难行进,我们的脚步要快上许多,因为现在有了希望,不再如刚刚那般不知所措。
行走许久,脸上的胡子都被冻硬了,伸手一摸竟如钉子般刺手还会掉下一堆冰渣子。
原本想拍拍脸让自己精神一点,可摸到这如此坚硬的胡子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后可真该每天定时修剪胡须!
旁边的冯启恒好像也打算这么做,他也不可避免的被自己满脸的胡渣给刺到了,这个行为让我们难得露出笑容来。
“哈!瞧瞧你现在这样,以后非得把胡子留成老布那样不可!”冯启恒指着我说道。
我轻蔑一笑,“是吗?我倒觉得你更有可能一点..嘿!快看那边!”
调侃中,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沙地,立马激动的拉住冯启恒,他见我这么激动还没扭头看去就已经大笑起来。
我们像傻子一般怪笑着往沙地跑去,在雪原里这短短几天差点将我们逼死,如今见到边界哪能不激动?
跑到沙地上我不顾一切的扑倒在地翻滚着,身上的伤顿时刺痛起来让我如同疯子一般发出似哭似笑的怪声。
我...
又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