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启恒狂笑着打出这一炮后,四周的雪山都开始滑雪下来,他很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回头就往我这里跑来。
“噢!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冯启恒开心道。
我往旁边吐泡吐沫,“你非得害死我是吧?”
冯启恒一脸委屈,“没没没,谁想到会这样呢?总之快跑吧!”
我们俩连滚带爬跑回山谷里,全然不顾那些碎裂的冰块,好在这些冰块还勉强可以承受住。
大雪蹦持续了两分钟左右,一直滑到我们面前才停下来,我气愤地拍了冯启恒后脑勺一下,“你拿RPG打什么呢?这里有非得RPG才能对付的怪物吗!?”
冯启恒耸耸肩,“打猎啊,到野外来哪有不打猎的说法?”
我:“打猎!?你用RPG打猎?”
冯启恒点点头,“是的,除了三叉戟,这就是我动静最小的武器了。”
我被他这番说辞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跺脚指责他道,“好吧好吧,这次就算了!你解释一下我们被弹出来的事情!”
冯启恒捂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极力引开话题,“哦哟?你身上这皮真气派,你披着可真有气质!”
我继续跺脚怒骂,“别扯开话题!你得知道这几天我经历了什么!”
咔嚓...
“嗯!?老兄..停..停下!好像不太对劲!”冯启恒突然有些害怕。
我见他这样子也冷静下来,“什么不对劲?你刚刚真在攻击什么怪物?”
“没..没有,只是在攻击一只企鹅,我指的不对劲是..”冯启恒指了指脚下满是裂纹的冰块。
“嘘..说话小声点,动作小点..”我把手指放在嘴边轻声道。
我们俩突然安静下来,眼睛直勾勾盯着脚下充满裂纹的冰块,这要是掉下去就惨了!我可是体验过一次,绝不会想再来第二次!
安静一段时间后,我们抬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大叫着往山谷外跑去,刚挪动脚步,身后的冰块就开始炸裂。
即将到达岸上时,我不幸没有跑过碎裂的冰块,一脚踏入河水里,不一会整个人都沉进去了。
一时间我的身子内外温度都降到极限,灌入嘴里的河水让嘴巴喉咙瞬间感受到针扎般疼痛。
最终还是要被冻死吗?
带着遗憾,我没挣扎两下就晕过去,惊讶的是我居然还又醒过来了,周围的温度很暖和,身上盖着已经烤干的兽皮。
我挣扎着坐起来捂住还在阵阵微痛的脑袋,模糊中看到地板上有几只治疗药水的空瓶子。
我下意识去寻找身上的伤疤,发现都已经好了,看来冯启恒没有抛弃我,虽然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但所幸他没有因为紧缺的物资而抛弃同伴。
这样的所作所为让我十分感动同时也很激动,至少可以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孤立无援..
我坐起来的动静很明显吵醒了一旁靠在墙上睡觉的冯启恒,他睁开眼睛懵了几秒,激动地说道“谢天谢地!你还活着,你得知道刚刚你被冻成什么样!”
我甩甩脑袋,“不,我不想知道,我现在还活着就够了,谢谢。”
冯启恒站起来摇摇头道“不客气,而且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点点头站起来打量了一番四周,这是一个小山洞,入口被封起来,山洞中央有一块燃烧的木方块,整个洞内暖洋洋的。
“我们还在雪原吗?”我问道。
“嗯,除非我会飞,不然我们还在雪原,这里真是太大了,我前进两天都没有看到边缘。”冯启恒苦恼的回答道。
这片雪原非常危险,处处都存在着致命因数,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离开这里,好在现在碰上冯启恒,只要我们俩同心协力,相信就可以上天入地!
现在遇到同伴,心情不再如同自己一个人溜达时那么低落,也不再有那么多负面情绪,孤独真的很可怕。
我又活动了一会后便在火堆旁坐下吃着食物,将自己这些天来的经历慢慢诉说给冯启恒听,并问他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冯启恒:“噢,你的冒险听起来好像非常刺激,我嘛..也没发什么过什么事,就是一路上经历了些大大小小的战斗,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虽然他是这么说,可从这家伙破破烂烂的服装与身上一些血迹来看,他应该也经历了不少凶险。
反正我是不相信这家伙独自一人会不惹出些麻烦来,但我们俩都深知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自己心里多么绝望,现在最好不好表现出负面情绪。
冯启恒咧嘴笑着问我,“这也许就是冒险的滋味了吧?”
我笑着回答他,“当然!危险、未知、财富、知识,每一样都无比吸引人。”
我们俩互相鼓舞一番后又安静下来,因为谁都知道现在的处境很不妙,不知道明天这个时候自己是否还活着,是否还能安心坐在火堆旁取暖。
这一切都是未知,这一切除了让人激动,更多的是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忍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开口说道,“你说旅行者一号上的通讯系统还能运作吗?”
冯启恒摇摇头,“不知道,我不懂这些,只能说希望还能用吧!”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我连忙说道,“这就是探险家该有的生活对吧?”
冯启恒:“啊..可能是吧,挺酷的。”
由于不管如何鼓舞,气氛还是很低落,最终只能在沉默中入睡,不然再这么下去我们俩可能会疯掉。
也行是治疗药水的原因,也可能是见到同伴心里感觉到安全,总之这一觉睡得异常舒服,早上起来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
我在洞中跳了一番宣泄掉身上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的力量,奇怪的是这些动静却并没有吵醒冯启恒。
结合他昨天那样疯狂的举动可以判断这家伙可能也已经差点要疯了,那也许并不是他又在闯祸。
等了好一会,他才缓缓醒来,“你已经醒了?哈~真有精神。”
我点点头直接走到洞口处敲敲封路的方块,“我们早些上路吧?不然等旅行者一号彻底报废可就完蛋了!”
他点点头起身走过来边走边说“不知道那小短腿怎么样了,飞机坠毁的话她能活下来吗?”
这几天来我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那个小家伙并不会驾驶飞机或是操作控制台,估计她已经凶多吉少了。
当冯启恒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脑海里涌出李叙涵扳着小手指跟我算花销时的样子,她本身就很可怜了,现在却还跟着我们死在这个荒野中。
我挤出一丝微笑,“肯定能活下来,我欠她那么多钱,她肯定舍不得死。”
冯启恒叹了口气也挤出一丝笑容,“说的也是,她肯定舍不得死,哈哈!”
我们互相鼓励一番后便撬开封路方块,外面依旧白雪皑皑,阳光照射在雪地上泛起刺眼光芒。
我用手遮住眼睛,拉紧身上的兽皮,“嘿,需要我把兽皮分你一些吗?挺暖和的!”
冯启恒拍拍他的大皮衣,“不用了,我和你说过皮衣非常实用的,你看,我现在一点也不冷。”
虽然他嘴里非常有自信,但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毕竟雪原里的低温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我们一路上为了保住身体热量,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着行走到中午,太阳好不容易才愿意躲到云层后面。
我趁着这个机会爬到一颗树上观察前方的道路,按照猜测,我们现在应该距离雪原边缘不远才对。
因为指南针仍然在运作,这就意味着旅行者一号还没有彻底损坏,如果它坠毁在雪原上,这里的低温会很快让其所有系统停止运行。
所以这就说明旅行者一号已经飞跃雪原到达一处气温正常的地方,当时被弹出去时能源仅剩不到40%,理论上来说它也不可能飞太远距离。
我和冯启恒这几天都前进了很多方块,既然旅行者一号能飞出雪原,那就是说这里其实并不是无边无际,我们应该也快要出去了。
现在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赶紧离开雪原,温暖的地方总是比寒冷刺骨的雪原要好生存,即使最坏的情况出现,我们也不至于马上死亡。
可惜我看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出雪原有到尽头的痕迹,难道是指南针本身就出问题了?
这几天它一动不动,这是不是说直升机最后一次是在这个方向,然后就停止工作了,而直升机却早就坠毁在雪原的某个角落了?
冯启恒在树下大喊,“有没有什么发现?最好告诉我你发现了雪原的边界!”
我滑下树来沮丧道,“没有,除了雪还是雪,看来至少今天内是无法走出雪原!”
冯启恒诶了一声,“啧,真是受够这里了,如果我们的食物吃完可不好补充!”
我点点头,“省着点吃吧,你也知道想在这打猎有多困难,真后悔当初没有割点熊肉带着。”
说完后我们俩再次闭上嘴开始赶路,现在一切都不可以浪费,时间、体力、温暖以及精神支柱。
虽然心里已经慢慢开始接受旅行者一号彻底毁坏的可能性,同时对指南针是否能带自己走出这片雪原也抱有怀疑,但我们仍然坚信不疑跟着指南针走。
现在比食物更重要的就是一个前进目标,只要我们还没有彻底放弃,那一切就都还有希望,如果彻底放弃..
那即使把食物放在嘴边也无法救活谁。
我们一直在机械化行走,谁也没有说话,一直走到黄昏时分,路程中有时候会觉得连思考都无力思考。
天擦黑时,低气温与暴风雪同时降临,我们不得不捂着口鼻前进,不然冰冷的雪花飞进鼻孔或嘴里会难受好一阵子。
冯启恒指着一处岩壁问道“介意站着睡觉吗?”
我猛点头,“不介意!你让我倒立睡觉都可以!”
其实我心里早就想提出休息了,可又不想那么轻易就停止前进所以一直在强撑着,现在有机会休息,别说站着,真让我倒立睡觉都是可以的。
冯启恒给我讲解半天,他们海军步战连上岸作战时经常会整夜驻扎在海滩上,寒冷与海水教会了他们一个特殊的睡觉方法。
首先在墙上挖出一个可以让自己站在里面的口子,然后将两人中间间隔一个方块挖空,在里面升起一堆火,人站在口子里面将外面堵起来只露出半张脸透气。
这个方法虽然有很多问题存在,但也不失为一个极端环境下的好主意,我们俩鼓捣了半天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才将工作完成。
把中间的火堆隔开后,我们分别站在自己的“房间”内将口堵起来,没过多久温度就开始上涨,这狭小的空间内暖洋洋的。
我裹紧兽皮调整一番自己的站姿,刚刚挖的时候特意留下一小块凸出部,正好能半座在上面,这要一来舒适度就上升不少,虽然还是负数。
冯启恒透过我们中间的通风对流孔得意的问道,“怎样?这里面虽然闷了一点,但还是很舒适对吧?”
我甩甩被火烟熏的有些昏沉的脑袋笑着说道
“这是我住过最舒适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