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瑞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嘿,老兄你在这做什么?”
瑞佛回头看到是我便摆摆手说,“放心,没有泄露你的秘密,我们只是办完事来这里吃点东西。”
听他这么说我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接二连三的灾难让我非常神经质,见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就会心慌。
安迪在一旁问我,“老兄,打算付我剩下的钱了吗?”
我摇摇头说,“回去再说吧。”
刚刚那一番大采购把我身上的钱花了个七七八八,裤兜里全是零碎的绿宝石一时也不好整理。
再加上现在累的要死,我几乎什么都不想干了。
安迪见我摇头也没继续讨要她的报酬,而是转头指着不远处一名的绿眼人说,“那好吧,我得去找他要账了,真没想到可以在这碰到。”
说完她就向那名绿眼人走去,我问瑞佛这是什么情况,瑞佛却不在意的说这是安迪的一个客户,欠她60绿宝石碎片,碰巧遇到了。
反正现在也不是那么赶时间了我便和瑞佛在街边闲聊起来,准备等下和他们一起回去。
安迪过去后不久就和那绿眼人争吵起来,在他们20方块外的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安迪拉着绿眼人大声质问道,“我的钱呢?”
绿眼人好像刚刚吸过毒神智不太清晰一把推开安迪大骂,“滚开婊子!我...*&%..我欠你什么?”
他现在一摇一晃的说话不清晰,甚至有些胡言乱语发出一些类似于猪叫一样的声音。
安迪被推了一把后极其生气,拉住绿眼人的袖子再次大声质问道,“我的钱呢?”
绿眼人被这一拉好像也怒火攻心了一把抓起旁边的空酒瓶打在安迪脑袋上,嘭的一声后安迪倒在地上鲜血向四周扩散开来。
在街对面闲聊的警察看到这一幕立马拉起警报举着手枪冲过来大喊,“去你的疯子,放下武器!”
绿眼人一摇一晃的挠了下脑袋把手中还在滴血的空酒瓶丢到一边站在原地痴笑,看起来是上头了。
我刚想过去帮助安迪就被瑞佛拦住了,他对我摇摇头说,“别去,会有很大麻烦的!”
我并不理解他的意思但也没有强行闯过去,毕竟我和安迪也才认识一晚上而已,大不了等下回去付一点医疗费安慰下她。
可没想到安迪此时捂着脑袋站起来,可能被砸懵了,哭着哀嚎道,“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警察躲在掩体后对她大喊,“该死的婊子马上举手蹲下!不要做出攻击意向,否则我们将击毙你!”
而安迪却好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一直一瘸一拐的捂着脑袋向绿眼人走去,一直哀嚎着问我的钱呢?
在一旁的我看地非常心急,很明显这一击让安迪神经有些错乱了,而且这些警察怎么回事,他们可是目睹了全过程,明明安迪才是受害者!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警察嘭的一枪打在安迪胸口上,中弹后她重重砸在地上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我看到这一幕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为什么要击毙她,因为她是红眼人吗?就因为她是红眼人吗!?
我捏紧拳头准备冲过去结果被瑞佛强制拦下来,他死死拉住我在我耳边轻喊,“冷静,冷静!老兄冷静一点!”
说着他一把拽下墨镜露出他的红眼睛来看着我说,“别介入,否则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过了几分钟后我怒目盯着救护车把白布盖在安迪身上并将尸体抬进救护车,瑞佛又重新带上墨镜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会习惯的,如果冲突不幸爆发,最终一定是以悲剧收场的。”
我气息还是很急躁,倒不是因为我和安迪有多么好的关系,那都是狗屁!
为什么红眼人就得被枪指着,他们眼睛没有瞎,谁都知道是谁袭击了谁!但最终被击毙的却不是袭击者!
人群散开后我推开瑞佛坐到车里启动了汽车,后座上的卡卡琳娜也被吵醒了,她抱着一只小熊玩偶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面色阴沉什么也不和她说,开车直奔自由城警局,我要让他们重新调查这件事,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被袭击者!
天空先是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紧接着又变成了磅礴大雨,到警局楼下时卡卡琳娜缩在毛绒玩具堆里警惕地看着我说,“你要做什么?自首?别把我供出来!”
说完她丢了一只兔子布偶砸在我肩膀上,我抓住布偶塞回她手里正色说,“我办点事,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就待在这。”
卡卡琳娜接过布偶紧紧抱在怀里把自己脸都遮了一半,瞪着大眼睛说,“噫~你怎么又突然狂野起来了?”
我没有接着搭理她,而她刚好也打算继续睡觉,我开门出去后她便傻笑着整个人都钻进布偶堆里了。
我办理手续后在等候室等待了快一个小时才轮到我办理业务,不得不说自由城的警察可真忙,无时无刻不在往外跑,内部接线员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我走到警长办公室敲了下已经打开的门对里面的警长说,“嗨,你的业务可真繁忙。”
警长喝了一口咖啡,抬头看了我一眼便示意我坐下,他是一名蓝眼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头发都白了,不过整个人都很精神,看他米黄色的警服被充得鼓鼓的便知道这家伙也是个大块头。
我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警长认真听完后点着头说,“我觉得那几个警员干的不错。”
我听了他的话强忍下动手揍他的念头问他,“去他的警员!当时那名红眼女性才是被攻击者!而且她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为什么要开枪?”
警长微微点头说,“根据你的描述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我站起来一把拍在桌子上大吼道,“狗屁的合法!我也曾在军队服役但从没有听过可以随意击毙红眼人的法律!”
警长笑着示意我坐下,“别激动朋友,这是包大拿州特有法律,当肇事者不听从劝告并带有攻击意图,我是说攻击任何人,警方有权将其击毙。”
我皱眉看着他,“你是总统吗?国会是你的吗?投票通过了吗?我只记得如果要击毙一个人首先他要持有武器而且表现出攻击执法者的意图,但那位红眼女士并没有触犯任何一条!”
警长喝了一口咖啡说道,“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掏出枪来大杀特杀?毕竟她是一个红眼人。”
听到警长这番说辞我再也忍不住了,起身拽住他的衣领大吼,“谁和你说红眼人就一定会在街上乱杀人?你母亲说的吗?”
警长指指我拽住他衣领的手,“你和我说的。”
我放开他的衣领颤抖着伸手去捞口袋里的绿宝石和他说,“我要求重新调查这件事,我有钱!我有钱..”
警长突然发飙的冲过来把我撞到墙上大吼,“收起你的钱,没人在乎你的钱!你知道每年有多少警员死在自由城的街头上吗?你知道这其中有70%都是红眼人干的吗?
你知道有多少次因为没有击毙一个神经失常的红眼人而被打死数名警员吗?
谁也不想来这个地方当警察,但这里需要警察,所以他们来了,你知道你的红眼朋友在街头被击毙,那你知道有多少蓝眼小孩失去了父亲,你知道有多少绿眼小孩失去了父亲!”
他这一通吼让我愣在原地,我知道这里很混乱,也知道这个警长正在推卸责任,但我却被他的气势震住了。
警长坐回椅子上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平静一些又接着说,“曾经有一名绿眼警员,她是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女孩,在执勤时发现了一个红眼人和蓝眼人正在冲突,她和平的制止了这件事,但那名红眼人却因为警方插手而感到气愤,下班后警员被他绑架了。
你不会想象到那名红眼人是怎么对待她的,我们发现尸体时大多数人都吐了。
这样的事情常常在上演...
每个人都希望能好好活着不是吗?”
我站在墙角非常低落,也不想去怀疑警长说的是真是假,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算是一个理性的人,勉强会思考自身的问题。
虽然我对于被歧视这点非常的气愤,但同时也知道自己的同类是什么样的,卑鄙,暴力这些品质很多红眼人都会有。
包括我也有,但我清楚这些品质是怎么来的,在街头上乱逛,食不果腹,总会让人有些坏习惯。
并不能说这些习惯每个红眼人都有,只是大多数红眼人都挣扎在社会的底部。
冯启恒这个黄眼人不也有这些习惯吗?所以说明不是颜色造就品质,而是生活环境造就的。
见我半天不说话,警长又推过来一把椅子让我坐下并说道,“小子,我不歧视红眼人,但却不得不防着红眼人。
我在这工作了半辈子了,见过很多悲剧,有发生在警员身上的也有发生在无辜者身上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些悲剧,冲突每天都在上演,悲剧也在冲突的同时发生。
你要么去习惯它,要么就远离它,别去触碰危险,也别去挑衅法律,悲剧不可避免,但你完全可以去生活在看不到它的地方。”
我无力的点点头,这名警长我听说过,毕竟在自由城工作三十多年也算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了。
别人都叫他“血胆老爹”,在任期间破活无数案件,可惜他的妻女在二十年前不幸被报复他的人杀害了。
不得不佩服他的内心,就算遭遇如此不幸他也没有丝毫退让,依旧活跃于自由城,即使让他去伯明翰州当州长都被拒接了,依旧死死坐在这个警长办公室不肯退让,当别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时,他说...
我爱自由城。
我抬头看着警长问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警长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我也不明白,不过你这个混球来头可不小啊?”
我不解的看着他,我有什么来头?无非就是个破公会的会长罢了。
警长摸着枪套里的左轮说,“我可是听说过你的名字,首都银行抢劫犯,还敢在降临日暗杀总统...
啧啧,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我一定会亲自去追捕你的,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嗯?这件事不应该算是机密级别的吗?他怎么会...
想到这,我的手慢慢向口袋摸去,警长把左轮拔出来清空了子弹指着我说,“喔噢~别激动,我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有几个大人物和我关系不错才告诉我的,放心,我还没傻到去四处宣扬。”
我皱眉盯了他一会就直接起身离开了,这个老家伙可不简单,再待下去可能会出事。
走在楼梯上我的心情低落的不行,这次事件是个悲剧,而且是一个注定无法挽救的悲剧。
同时我也有些迷茫,为什么就算有了钱也无法找到平等?那我应该怎么做?
原本以为只要成为富豪便不再会受到歧视,但这一次谈话中我发现红眼人受到的歧视并不来自于贫穷。
也许有钱后大多数人表面上不会对我有什么歧视,但从心里他们还是不会接受我的。
我一路失魂落魄的走到门口发现好多人都挤在门口,但却不是在躲雨,而是好像在张望什么,还一直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我挤过人群向他们所看的方向望去发现冯启恒站在雨中如同在洗澡一样,身上数条小水柱流向地面,不知道他在那已经站了多久。
他手里高高举着块牌子,上面用红色防水颜料写着...
“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