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使未经历过的人热血沸腾,让经历过后的人混乱无比,让身处其中的人恐惧不已..
不管是对于护卫队又或是蛮军,这场战争让每个人都快要疯了,短短一天多一点感觉这个世界上的血腥味又浓烈很多。
我们目送着238名村民走上救援无人机,矿洞里还有大约40名护卫队在负隅顽抗,在撤离公民以后机械连用燃烧弹攻击了矿洞。
十五分钟后仅有七名被熏得漆黑的护卫队跑出来,他们最后抵抗了一番阵亡两人余下的三人昏迷两人投降。
我们剩下的这些人无不扶着残墙断壁呕吐,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因为这刺鼻的味道,又或者是那些形状恐怖的尸体,总之每个人都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稍作休整,过来协同作战的枪骑兵才堪堪到来,卡卡琳娜跳下骷髅马见到不人不鬼的莱米二话不说就把我给胖揍一顿。
“你不是说好要保护她吗!?”卡卡琳娜揪着我的衣领举着拳头说。
“呃..噗..你自己看看,她身上最多就只有一点划伤!脸上那些血都不是她的!唉哟..”我极怂无比的说道。
莱米拉着卡卡琳娜的衣角,脏兮兮的脸上两颗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与茫然,“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来呀?我杀了一个人,会不会去坐牢?”
卡卡琳娜把我丢到一边将莱米揽入怀里,用纹满名字的手轻轻拍打着莱米,“不、不会的,你是蛮国的英雄,没人敢抓你去坐牢。”
“那..我们是正义的吗?”莱米茫然的扭头看向破败的村落。
卡卡琳娜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抚摸着莱米的额头,轻声道,“不要试图在战争中寻找正义,你来到这里,开枪,敌人死了,这就是你该做的。”
我慢慢杵着地板站起来没有打扰二人,走到正在发呆的冯启恒面前,“嘿,老冯,你说这次我是不是做错了?”
冯启恒看着一栋倒塌一半的房屋,许久他才开口道,“呃..我能说实话吗?真的,我们真的不应该叫蛮军来。”
说着,他回头看向汉斯他们,又用手抚摸着墙壁,“这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好事情对吗?”
我捂着脑袋蹲下,“我应该怎么办?你能帮忙想想吗?”
冯启恒用手指捻起一点沙土搓了一下,“反正蛮军也不可能马上收拾行李回家,双方也不可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我们救出希尔就回去吧,以后哈里斯会怎样..”
他蹲下来拍拍我,“就不关我们什么事了。”
我抱着头痛苦的呻吟,这场战争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它并不像电影里那般正义、热血,这场战争敌我双方都在经历着不该经历的悲剧。
我的确可以为了希尔自私自利不择手段,可当身处其中时,这些手段的报应却让我痛苦至极。
我让蛮军打了一场不正义的战争,将会有很多母亲失去她的孩子,我让哈里斯承受了一场不该有的战争,让这个穷到只剩家人的国家一无所有。
大家在沉重的状态下休息了一会,莱米选择与卡卡琳娜坐一辆车,我们暂时得一同前进,直到阿拉城郊打下来后枪骑兵第三小队才会离开。
汉斯坚持要去阿拉,因为这是名义上的功劳,以后不管是新闻还是什么主要报道的都是进攻阿拉那批人,这对他的仕途非常有帮助。
葛姆有些担心莱米,之前因为不熟所以没了解内幕,其实他们两个以前是同学而且关系还挺不错,莱米服役以后葛姆就义无反顾的愿意暂时不考虑大学的事情,来陪她服兵役。
因为葛姆家里是开枪店的,所以他从小就对枪械就有一定了解,正是如此他才会刚服役就分了个火力兵。
我此时一眼就看出这个混小子对莱米有想法,可能这一路上让他坚持下来的就是心中那大胆的想法了吧?哼,改天让卡卡琳娜去胖揍他一顿!
出村以后道路就要平整得多,我们的车速也慢慢提升上来,估计最迟下午就能到达阿拉,路上的交流很少,所有人都心事重重。
“前面有大批公民走来,放慢车速小心里面混杂着护卫队。”打头阵的枪骑兵对我们发出警示。
我叹了一口气把枪架在窗上,为了缓和气氛,我决定调侃一下葛姆,“嘿,傻小子,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是不是莱米不在这的原因?”
“哪有!我们可是在打仗!”葛姆急吼吼的回道。
“哈!年轻人,你见到刚刚抱住莱米那个枪骑兵队员了吗?”冯启恒大笑一声问他。
“怎么啦?那是她姐姐?真漂亮,她对我印象怎么样?”葛姆着急的问,就像是去见家长的未婚夫一样。
“印象?等你的名字纹到她手上时一定会有深刻印象的!哈哈..”我大笑着开了一句玩笑。
“噢,你的墓标上应该刻着可怜的葛姆,死于一个残暴的女人!”冯启恒笑得越来越猖狂。
“咕嘟”汉斯咽下口吐沫,“那个,你们非要这么说的话,能不能先把对讲系统关了?她可能..”
“没事,让他们继续说,我听着。”对讲机里传来卡卡琳娜阴森森的声音。
“咕嘟”我们齐齐咽下口吐沫,刚刚只想着活跃气氛,这下好了,不知道等会下车我们会是怎么个死法?
还没想好,前面那辆漆黑的的骷髅马就一个大幅度漂移原地调头回来,引擎盖上那骇人的羊头骨如同死神一般盯着我们。
“快!快打方向盘!快跑!”我吓得脸色苍白,甚至去抢汉斯的方向盘。
“不是,这跟我没关系啊?从头到尾我都没参与讨论啊!”汉斯急得都说出他家乡口音了,这家伙应该是慕尼黑州的人,口音里一股子酸菜味!
五分钟后,我们一车人整整齐齐的跪在路边举着牌子,我手里举着“我是个对淑女不尊重的人渣”,冯启恒手里举着,“我是诽谤者”葛姆手里举着,“我是个渣男”,汉斯举着“我是无辜的”。
卡卡琳娜叉着腰站在我们前方,她的队长正忙着修理被撞坏的骷髅马,莱米见我们这副模样也捂着嘴笑起来。
卡卡琳娜用兔子玩偶打了我一下,“把牌子举高点!你这个人渣!”
“是是是,我是人渣..”我陪笑着把牌子举过头顶。
“哼!难民潮什么时候过去,你们就什么时候站起来,知道了吗?”卡卡琳娜一手拉着莱米一手夹着兔子玩偶走向车队。
斯博通等人坐在装甲车上优雅的喝着红茶取笑我们,汉斯哭丧着脸,“为什么啊,我没说话啊..”
“闭嘴!把头低下来,还是你想被别人当猴子看?”冯启恒没好气的低着头说道。
我们见难民潮已经接近,个个都赶紧把头低下去,虽然他们看不懂我们举着什么,但跪在路边让人看还是很丢脸的。
“呜..这下全完了,以后在莱米面前抬不起头了,都怪你!该死的张伯伦!”葛姆带着哭腔抱怨。
我没有理会他,静静等着难民潮走过,这些人应该都是从阿拉来的,身上的衣物都挺不错,但却都脏兮兮的,不管老少浑身上下都是沙尘。
这些人都扛着袋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路过,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跪在路边的我们,有些侍女模样的人举着手无神的走来。
这些人多数在问自己的家乡如何,有没有见到她的家人,也有一些好像是刚到阿拉的,她们询问有没有工作可以提供,想以此换取钱财。
一名灰头土脸的小孩走过来,他脸上的污垢因为泪水而形成了泪线,“请问你们见到我妈妈了吗?”
我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小孩又去拉拉汉斯,没过多久他就把我们所有人都拉了个遍,问得都是同一个问题。
过了几分钟,一名穿着破烂服装的男人过来抱起孩子对我们连连道歉说是小孩子不懂事,他说着说着就抱着孩子逃跑了。
我抬头看过这个男人,他眼睛里充满血丝,眼袋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大哭过的人,那也就是说那名孩子的母亲很可能已经不幸遇难了。
那些询问工作无果的侍女也叹着气整理一番满是破洞的衣物,然后站起身抱着自己往家里带出来的东西看向远方,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布兰德站在步战车炮塔上指着来时的方向大喊,“你们一直往这个方向走,就会见到蛮军!”他扶着国旗“就是拥有这个图标的人!”
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机械连则是支起桌子喝下午茶,难民潮中的男男女女纷纷去找这群“大人物”找工作,这群绅士不愿意搭理这些家伙,但最终被烦得不耐烦了才与这些人交谈。
难民潮离去时,留下了大概十人,其中有七人是年轻的侍女,机械连以食物与水换取她们打扫步战车,还有三名是精通哈里斯文的男士,他们对阿拉非常熟悉,同样以食物和水为代价让这三人为我们带路。
这些人都被许诺说战争结束就会为他们提供有稳定收入的工作,听到这个条件很大一部分难民不肯离去,最后还是连骗带吼的才将他们赶走。
我站起来活动一番跪麻的脚才发现我们脚下都有快速反应系统,难民都离开后卡卡琳娜往骷髅马的车顶上跳下来笑嘻嘻地扛着狙击枪走来。
“怎么样,这个惩罚不错吧?”卡卡琳娜坏笑道。
我笑笑没说话,我们几个都是这样,今天算是见识了太多战争带来的后果,没人心情会好到哪去。
“介绍一下,这是普哈德,你们进入阿拉以后他会充当领路人。”布兰德搂着一名笑呵呵的人走来。
汉斯上前去和普哈德握了一下手并发给他一套防护服,“你对这座城市很了解吗?”
普哈德穿起沙色防弹衣,“是的,我以前在兰登堡附近的街道任命管理人员,昨天突然有大火球袭击了阿拉,我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我上前拍拍他,这家伙也不容易,看他刚刚那样就像是个泥人似的,估计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逃出来的。
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就上车了,原本还想给普哈德发把枪,但这注定是个不稳定因素,最终就决定给他一把信号枪壮壮胆。
路上还是有陆陆续续的难民走来,有一个人扛着东西艰难前行的,也有一家人挤在一起前行的,普哈德脸上的表情非常不好。
“怎么了?触景生情?”我淡淡的问道。
“没有,就是刚刚才九死一生逃出来,现在又得回去,心里有点奇怪..”普哈顿大口大口吃着食物。
“你要走我们也不拦你,要下车吗?”汉斯头也不回的问。
普哈德舔舔手上残留的食用油,“不,自己的未来总得拼一下,就是请各位照顾一下哈!呃..刚刚斯博通先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这时我们已经快要到达阿拉,整座城市都映入眼中,与上次来不同,这里不再是绿油油一片,现在整座城市都在冒烟,四处都飘起黑烟来,放眼望去全是倒塌并起火的建筑物。
普哈顿想了好半天他才一拍手哦了一声,“对,我想起来了..
天佑蛮联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