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巡逻的护卫队走远后才慢慢平静下来,刚刚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巡逻士兵走远,我回头看向德斯,“你们今晚到底来了多少人?怎么到处都是你们的人。”
德斯拍拍自己的脸长出一口气,“不太清楚,可能至少得有四五千人吧?我也是接到命令说是有一个重要通缉犯去劫狱,被要求说一定要活捉。”
这个重要通缉犯说得肯定就是希尔了,为了抓她一个人就派出四五千人,这些家伙都疯了吗?不过好在他们是要活捉,不然就这种人数,我们可能早就完蛋了。
我看了希尔一眼又转头问道,“重要通缉犯?你的长官有说她是犯什么事了吗?”
德斯摇摇头,“没说,按情况来看估计知道内幕的就只有那些高级官员。”
这样啊,那看来希尔偷的东西可还真是不一般,估计最次都是核弹发射箱这个等级的玩意。
但她又死活不愿说,弄得我心里直痒痒,要知道这种级别的东西带回蛮国卖给军队那还出来探什么险?直接几辈子不愁吃喝了。
不过希尔不说我也不能强求,万一到时候把她惹恼了又得被咬一口。
我微微起身观察着四周,这条街道上倒是没看见有人,只是透过街边房屋的窗子可以看到对面街道上有不少火光,而且根据枪声判断,目前附近至少还得有十多个持枪士兵。
我低头小声对希尔说,“咱们得想办法脱身了,再在这里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希尔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她四处张望着并没有理会我的话语。
难道是生气了?我刚刚好像是又干了几件混账事,但她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生气才对啊?
想到这,我就爬过去准备安慰一下她,但刚爬到她跟前就发现她耳朵里居然有些血渗出来。
对啊,刚刚我一直在她肩膀上开枪,有几枪甚至就是在她耳边打响的,这种情况没聋已经算好的了!
见我这么盯着希尔看,曼达也爬过来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她刚爬过来就也见到这个情况,立马准备提醒希尔。
我急忙把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声张,虽然曼达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应该也知道我准备做点什么。
我起身象征性四处张望一番便又蹲下来爬到德斯身边,“嘿,现在这附近暂时安全了,咱们不如就此分别吧?”
德斯刚想起身去看我就把他拉下来用手指着左边,“听着老兄,我们刚刚是从那过来的,基本没有多少人,你们可以往那跑,记住,别分散开!”
德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他看起来还是有点犹豫不决,“为什么?分散开目标不大啊!而且那边人少你们为什么不往那边跑?”
我哎呀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我们有目的地,具体在哪肯定不能和你说,那条路是我们才走过的,里面的地形都很熟悉,听我的,尽量别分开。”
这时曼达爬过来准备说些什么,我立马回头瞪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对德斯说道,“你们走到路口处别分散,然后往左转,那是一条小巷子,分散开就不好第一时间快速进去,那样就会有人拖后腿知道吗?”
德斯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噢,谢谢,有你的指路真是太好了。”
我点点头,“对了,你是才来这里的吗?看起来不太熟悉。”
德斯嗯了一声一边招呼着他的人准备跑路一边解释,“是的,昨天刚被调来的,真没想到今天就遇到这倒霉差事!”
我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真遗憾,愿你们能顺利活下去。”
德斯感谢的看了我一眼就带着众人往左边那条路口走去,他们猫着腰挤在一起小心前进着。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慢慢上扬,那条路是什么样的我当然不知道,咱们刚刚也肯定不是往那走来的。
只是我知道那个附近有不少护卫队,只是德斯起身时他们刚好进入视线死角,这样就好办多了..
希尔见德斯一行人离开便走过来问我,“怎么回事?他们要去哪?”
我轻笑两声温柔的说,“地狱。”
说罢,我对着正好走到路口处的德斯一行人连开两枪,一声惨叫如期响起,他们周围立马噼里啪啦响起枪声。
开完枪后我立马拉着希尔爬回桌底,大概十秒后,我们周围街道冲出一大堆护卫队向着德斯他们的方向跑去。
桌子底下,希尔和曼达都不解的看着我,“为什么?你难道见不得别人活着吗?”
我一边微微探头出去观看一边解释道,“刚刚我观察时发现这周围有很多护卫队挡在咱们的必经之路上,这种时候只要弄出点动静不就可以支开他们了吗?行了,再等三十秒咱们就开跑吧,不然德斯他们就死光了。”
曼达是听到了,她脸上虽有些不忍,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希尔因为耳朵不太好用,并没有听到解释,她拉着我的衣服恶狠狠的说道,“为什么?你怎么一天比一天恶劣?”
我听着附近枪响不断便稍稍发大一点声调指着曼达,“她是自己人!”然后指向希尔“你是自己人!”最后指向不远处惨叫连连的德斯一行人“他们不是自己人!知道了吗?”
希尔被我说得有些茫然,她抬头看看德斯一行人又回头看向我,“那如果是他们这么对你呢?”
我把希尔拉到一边抵在桌腿上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会防备他们用这种方式对付我,但他们不会,所以他们死了!”
虽然我不太懂得如何说谈,但现在不管用什么恶劣的语言都得让希尔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咱们活下来就行,别去管其他人!
听我这么说,希尔低下头默不作声,过了好几秒她才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告诉你我要来救曼达的。”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果不告诉你,今晚就可以避免很多人的死亡..”
我闭眼连连点头,调整一番呼吸后对她说,“你认为这是一个美好的差事吗?你认为你可以轻轻松松不造成任何流血事件就带走曼达吗?
做错一件事很容易,有可能你不知不觉中就会做错,但要弥补这个错误就非常困难。
而现在,就是弥补你害曼达入狱的错误,你不是应该不告诉我,而是应该不要去救她!”
说完这些话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探出一点头去观看情况的曼达,确认她没有听到后又继续说,“当你在弥补一件错误时就会造成更多错误,你难道以为自己冲进来和曼达死在一起就算弥补了吗?你只能用更多的错误去弥补这最初的错误!知道了吗?”
说完后,我缓缓把手松开看着希尔,这一番鬼扯乱扯都是想让她接受事实,然后想办法逃出去。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非正义的,对于这个富有正义感的小姑娘来说每一件事都是无比罪恶的。
但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条件允许,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着去害人,既然想活下去,那就得利用周围的一切。
希尔痛苦的抱着脑袋小声抽泣,“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和我想象中会那么不同..”
我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安慰着,“没事、没事,他们不是你害的,你成功了,你救到了曼达!
等咱们安全后你想怪我还是怎么的都可以,这些人是我害的,好吗?”
也许从那晚准备舍命保护希尔开始,我就把她划为了自己人的名单里,不管做什么,说什么,我都想要她活下去。
就像之前数个危险中,我和冯启恒都没有抛弃对方一样,也许希尔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我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
希尔哭泣了几秒,弱弱的问我,“如果以后我伤心时,你还可以这样抱着我让我哭吗?”
我连连点头,“当然、当然!你想怎么哭都行,咱们现在得马上离开,不然连以后都没有了!”
这次交流花费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长很多,德斯一行人的惨叫声已经渐渐弱下去,曼达早已急得数次探头出去张望。
还好希尔不是个会耍脾气的人,不管发生多么不如意的事情,她都只会伤心一小会,剩下的留到安全时慢慢伤心,之前路途中,我好几次发现她独自一人躲在某处偷偷哭泣。
这次也是一样,她往我怀里挣脱出去吸了一下鼻涕,“走..走吧!距离旅店也没有多少距离,我们一鼓作气到那里,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曼达听到她这句话就像是中奖一样开心的连连点头,这位女士对于这些恶劣的手段到好像不是特别排斥。
希尔将我抗起来后便向着旅店方向再次前进,看着她还在渗血的耳朵,我有点担心,如果继续以这种状态开火,她就算不聋以后也会听力下降。
但目前唯一能使用的武器也就只有这把枪,遇到危险不开火拿它当棍子用吗?
啊!算了!聋就聋吧!总比死掉要强得多!大不了以后带她去蛮国医院瞧瞧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治。
我们这次前进倒是比较轻松,这附近大多数护卫队都被德斯他们给吸引过去了,一路上基本畅通无阻。
但另一个担忧此时又止不住的涌出来,那就是这旅店我到底猜对没有,万一克拉松这家伙不敢贪我们的钱,而去找一家还算不错的旅店,这一趟不就白跑了吗?
在我担忧时,走在前面的曼达率先转过一个路口,她刚转进去就惊叫一声又跑回来,希尔见状立马将我放下掏出短剑准备迎敌。
后知后觉的我愣了两秒才把枪举起来并四处打量哪里可以藏身,可没打量几秒,那个转角就跑出来一个人。
看扮相是护卫队,而且他手里还有枪,刚出来就对着我们的方向连开几枪,还好刚刚希尔把我放下来,她有活动的余地,这几枪也没命中她。
只是子弹好像打在了地上,弹起不少碎石子伤到处于奔跑状态的曼达,她啊的一声摔在地上向前翻滚几圈。
我刚刚被吓得一时忘记开火,全顾着捂脑袋了,这时反应过来也毫不客气的对着那家伙打了两枪。
由于射击角度问题,这两枪只打到他的下半身,分别是左大腿和他的大宝贝各中一枪。
而这个家伙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中枪后跌倒在地当即捂住大宝贝,管都没管同样中弹的大腿。
我用枪指着他并观察着四周看看还有没有人来,希尔则是把曼达扶起来问她有没有什么问题。
曼达把裤脚卷起来,我们发现她小腿处被划开一大条口子,伤口看起来十分恐怖,但好在不怎么深。
她活动两步后捂着小腿龇牙咧嘴的呻吟两声,“还可以走动!没多大问题!”
曼达说话时更多的是看着我,估计因为之前的种种行为,她很怕自己没有行动能力就会被我毫不犹豫的抛弃。
我当然也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程度,点点头便再次看向那名在地上捂着大宝贝翻滚着嚎叫的护卫队。
呵,同一个街头在不同的人眼里有着不同的意义,有的人觉得街头是浪漫的,有的人则是觉得街头是热血的。
而我这种人则是深知..
街头是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