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楚歌行便在雷火总堂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七天。
七天能干什么?
能睡觉,喝酒,能偷得浮生闲,也能交得知心友。
楚歌行选择了前者。
雷火堂用来招待楚歌行的是一个独院,客房的床很柔软,院子里的阳光也很舒适。楚歌行找服侍的人要了个躺椅,放在院子里,整日窝在上面晒太阳。渴了喝酒,饿了有美食,困了醉了还有软软的大床,过得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让未入江湖好奇心强的火堂少年们很是惊讶,江湖高手就是这样的吗?整整七天,楚歌行甚至都没有碰过剑!
这群在院门口探头探脑满面稚气的少年人脸上的惊讶实在是太明显了,楚歌行想不发现都难。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不管他们随便看。偶尔兴致来了,也会朝他们的方向含笑看上一眼,往往能收获一群受惊的兔子。
年轻真好啊……二十二岁的楚歌行半醉半醒时,如是想到。
转眼七天就过去了。期间温赤来找楚歌行解释过,他因暗器水平太差且战斗注意力不集中被自家严肃古板的大师兄拎去教训了,不能亲自陪楚歌行参观雷火堂,实在是抱歉。
面对温赤可爱的娃娃脸,楚歌行表示:没什么,她本来也没想走动来着。难得有人服侍,她只想安安心心快快乐乐醉生梦死。
温赤:“……你开心就好。”
这里可是雷火总堂诶!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的诶!你就一点都不好奇的吗?!把这里当高级客栈真的好吗?!
温赤带着满腔的郁闷回去继续训练了。他发现之前对于楚歌行外冷内热表面懒散实则强大的评价全都是错误的,楚歌行果然是个怪人!
第七天清晨,温罡派人过来请楚歌行前去取匕首。
来人将楚歌行带到上次来过的宴客厅就离开了。楚歌行顺着青石板走进前厅,便见温罡高大壮硕的身躯直直伫立在厅中央,身着打铁匠常穿的衣服,裸露在外的古铜色肌肉上还挂着汗珠,显然是刚从工坊过来。
他手中把玩着一把银白的小巧匕首,见到楚歌行,他把匕首递过去,硬朗的五官浮现出几丝兴奋:“小友你来了,快看看这把龙鳞匕如何?满意否?”
这是一把精致小巧的龙鳞匕,中脊,二边有刃,柄上有增加摩擦力的螺旋纹。匕身雪白,以手指轻抚其刃,未绝刺痛,便有血珠渗出,实在是锋利异常。以手指捏住匕首前段和柄,运了内力去掰折它,匕首纹丝不动,连个弯折的弧度都不曾有。
温罡又把匕首的鞘递过来,是一个黑色的皮鞘,朴实无华,非常适合贴身携带。匕首锋利,坚硬,外观又如此平常,实在是再适合怕麻烦不想露白的楚歌行不过了。
“我温罡保证,这把匕首绝对符合小友耐用的要求。若有朝一日,匕首断了,或者卷边了,小友尽管来找我,我无偿再给小友做一把更好的!”
温罡把胸脯拍的砰砰响,又指点楚歌行去看匕首柄底部的雷火堂符号:“若到时候温某去世了,小友尽管凭这个来找雷火堂的掌权人。只要是我温罡的弟子继位,那群小兔崽子莫敢不从!”
楚歌行嘴角含笑,眸中满是对匕首的欣赏和赞叹。江湖中人没有不爱神兵利器的,何况它还与自己那么契合,这次真真是意外之喜了。
“不知它叫什么名字?”
楚歌行视线在匕首身上游离,多情缠绵的目光宛如注视着心爱的恋人。这个样子温罡见得多了,找他打造量身兵器的人大多都是这样,比楚歌行更癫狂的都不在少数。
且由于是量身打造,非温罡自己的灵感爆发主动创作,为它们取名字的机会温罡往往都是留给它们的主人,这次也不例外。
“它还没有名字,不如小友为它取一个?”
甚好。楚歌行沉思一番,道:“我的剑叫无名,马叫楚飞飞,它不如就叫藏锋吧。”
温罡内心:无名,楚飞飞,藏锋这三个名字有什么关系吗?
好在更奇葩的名字温罡也听过,是以他面不改色,笑容豪爽:“此名甚好,藏锋在小友手里,一定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恭维,楚歌行也不例外。她笑眼弯弯,姣好的容貌在真心实意的笑容下展现出一种惊人的美丽,“多谢温堂主,藏锋我十分满意。若温堂主他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可去醉仙楼找应姣儿姑娘。我收到消息后,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
温罡略微有些晃神,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姑娘长得委实太好了些,主要是气质特殊。若不是和自家小子岁数相差太大,说不定还能结个缘啥的。如此样貌好,武功高,性格也好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楚歌行尚不知温罡顶着一张棱角分明的硬汉脸想着小姑娘般八卦的事。她将藏锋入鞘,收入怀中,随即抱拳告别:“停留已久,我尚有他事,今日便离开此地。叨扰至今,多有劳烦,十分感谢。”顿了顿,又道,“温赤那边,劳烦温堂主代我说一声,我就不等他了。”
见楚歌行去意已决,温罡点点头,不再挽留。他摸索片刻,从腰包里掏出两个小布袋,递给楚歌行,道:“里面装的是我雷火堂的招牌雷火弹和烟雾弹。雷火弹使用前需要拔出弹上引线,烟雾弹直接用力砸在硬物上就行。小小心意,切莫推辞。”
楚歌行点点头收下布袋。该说的已经说过了,当初救温赤,本是随心而为,并不求回报。如今虽然得了诸多好处,但楚歌行并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因此付出了一个承诺作为交换。更多的,算是结个善缘吧。
楚飞飞尚在江北,好在云浔也在江北,穿书给他便是,应无大碍。楚歌行告别温罡,离开阳城,继续往岐山的方向行去。
阳光下,山林间,黑衣女子的身影疏忽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