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终于把桔子盼来了。
T3航站楼,倾心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混在等待接机的人群中。远远看见桔子和林逸阳的身影从VIP通道出来,激动的拼命挥手:“这里儿…..这里儿……”
桔子尖叫地扑过来,抱住她:“瘦了,瘦了。”两只手捧着倾心的小脸左看右看,太长时间没见了。
“你被养胖了。”倾心逗她。
桔子松手,撅起嘴撒娇:“讨厌!”
倾心笑着把玫瑰花推到她怀里:“喏,你最喜欢的花。”
“瞧瞧,见到你老公都不要了?”林逸阳推着行李车跟过来,“在飞机上就嚷嚷着要陪你睡。”
林逸阳比两年前略有发福,但站在人群中还是较显眼的帅哥。当初桔子就是被他的色相迷住的。
“落地你老婆就归我了,”倾心笑着搂住桔子,“我订了川菜馆,走啦。”
“太棒了,亲爱的。”桔子嘟起嘴做献吻状,“在国外最想的就是这口。”
林逸阳看不下去了:“欸,鞠梓鑫你老公在这呢。”桔子佯装没听见,随后转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林逸阳被气笑了,拿老婆没办法。
三人有说有笑,去了B市著名的川菜馆。
“毛血旺、水煮鱼、芋儿鸡、辣子田螺、老虎菜、排骨饭,嗯……还有这个。”桔子看着菜单眼睛明显不够用了,样样都想吃。
林逸阳夺过菜单:“乖,够了。”抬头一脸抱歉地和倾心说:“都怪我把她惯坏了。”
“说谁呢?”桔子伸手在老公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林逸阳疼得直嘬牙花子。
“打住,你们能不能不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倾心哂笑。
桔子和林逸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能!”
......倾心彻底无语。
三人嘻闹间,好像退回到了大学时光。
那时候他们仨是系里出了名的铁三角,最上角就是倾心这盏超级大的灯泡。两个人谈情说爱没少拽着她,自然也就没少蹭吃蹭喝。
系里曾一度传言他们三角恋,弄得倾心很郁闷,桔子却不在乎,我行我素拉着倾心去约会。
时光荏苒,一晃经年,三个人的友情没有因为时间的冲刷变淡,反而历久弥香。
“别管他,”倾心眨眨眼,用胳膊肘撞了下桔子:“你点你的,咱们吃不完打包回去夜宵。”
“就是,就是,”桔子拍手称快,“再来个干锅辣鸭头,这个刷剧吃最好。”
“吃吧,吃吧,小心胖成二师兄。”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林逸阳无奈。
“说谁猪呢?”桔子伸手又要掐他,幸好林逸阳闪的快。“老婆,我是说你变成猪我也不嫌弃。”
“哼!要变也变成蜘蛛妖精缠死你。”
好温馨的场景,倾心看他们夫妻你一言我一语甜蜜斗嘴,抿嘴笑。
“我的小妖精,我是猪行了吧。”林逸阳有电话进来,两人这才暂时休战。
“喂,”林逸阳接起电话,“到了,在和朋友吃饭......已经订了酒店......住你家?”林逸阳略微思考了下:“好吧,正好一个人住酒店寂寞,我把地址发给你。”
“谁呀。”林逸阳挂断电话桔子就像侦察办案的特警似的,开始事无巨细的盘问。
“我表哥。”林逸阳坦白交待。桔子绕过半张桌子跑到林逸阳身旁揪住他一只耳朵:“不许和他喝酒把妹。”
“老婆大人,我向来守身如玉,你又不是不知道。”林逸阳典型妻控,爱桔子爱到骨头里,在他眼里除了桔子,其他异性都不算女人。
“你表哥在B市,没听你提过。”倾心有些意外。
“啊,”林逸阳含糊的介绍:“他是创业商人......”桔子蓦地打断:“你别听他挑好听的说,他表哥是富二代,花花公子一枚。”
“说什么呢?”林逸阳板起脸,即便是实话,他也不爱听。
“老公......”桔子搂着林逸阳的胳膊,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生气了?我就是给倾心提个醒,怕她受表哥迷惑。”
林逸阳早被桔子吃定了,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头,“一会表哥过来,不许乱说,他那酸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放心吧。”桔子答应的干脆。
雨过天晴了,根本不需要倾心这个观众做和事老。从前这样,现在也不例外。
服务员上菜,包间里充斥着浓郁的川菜香味,闻着就叫人味蕾大开。
桔子吃的酣畅淋漓,辣出了眼泪还不肯停嘴,倾心辣得舌头打结,感觉喘气都火辣辣的。
林逸阳一边用纸巾擦汗,一边伺候老婆夹菜。一桌子菜风卷残云,消灭得差不多,最后只剩下半盘鸭头,倾心按铃叫服务生打包。
包间门被推开,倾心抬眼看服务生身后跟进来一个人,奶白皮肤,骨瘦嶙峋,四目相接,两人同时露出惊讶之色。
下一秒,邹伟脸上露出乖戾的微笑。
倾心被弄得辣油呛了嗓子,咳嗽不止,喝了一大杯水才压下去。
“到了,”林逸阳看表哥和倾心的表情,怪怪的,有点懵。桔子也是,感觉他们像认识,又觉得不太可能。
“我介绍一下,”林逸阳站起身,“这位是伊倾心,我的大学同......”
“我们认识。”邹伟冷不防来了句。
林逸阳和桔子惊讶地对视一眼,之后眼神一同问询倾心。
“是啊,我们见过。”倾心放下杯子解释,“邹先生是我同事的朋友,”她竭力用简单的话撇清关系。
邹伟瞅瞅她,一字没说,倒显得倾心欲盖泥章。
桔子就等着私下审察她一番。
“怎么说一个人,这不是你老婆?”邹伟问林逸阳。
“喏,我老婆被闺蜜拐跑了,留我独守空房。”林逸阳耸了耸肩,用下巴指倾心。
桔子朝老公调皮的吐舌头。
邹伟甩给表弟一个没出息的眼神,先出了饭店。
三人跟着去了停车场取车。
倾心打开后备箱,林逸阳把自己的行李箱拎下来,挪到邹伟橙色跑车上。
站在一旁的邹伟两手抄兜,玩味的欣赏倾心这辆小巧的两厢车,怎么看都觉得跌兄弟的面儿,“陈铎就让你开这种破车?”
他这人放荡不羁惯了,说话也无拘无束。
倾心被他的话一口气堵在了胸口,碍于林逸阳的面子不好发作:“我开什么车跟他有什么关系!”
“哦?”邹伟双臂环在胸前,刮着下巴说:“还挺倔,够陈铎喝一壶的。”他一下子明白陈铎的处境,这姑娘不好追啊。
“陈铎......?”桔子不确定的问倾心:“是救你的那个陈铎吗?”
倾心默声把桔子的行李箱往里推了推。见她不说话,桔子转头问邹伟:“你说的陈铎是盛世集团的总裁?”
“不是他,还有谁?”邹伟一脸坏笑。
“你是说,陈铎是她的男朋友?”桔子不敢置信。
“怎么?她没告诉你?”邹伟默认了桔子的说法。
“死丫头,怎么不告诉我。”说完,察觉倾心脸色不对。嗯?叙述者和当事人的信息不对等。
倾心啪地一声关上后备箱:“邹先生好像误会了,”她转过身,眼神犀利的看着他,“我和陈铎只是同事关系。”
“哦?”这姑娘有点意思,邹伟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是我误会你喽,就是不知道陈铎听了作何感想。”说完乖戾的笑了。
这时林逸阳放完行李回来,见气氛不对,假咳了两声。邹伟偏头瞥了眼表弟,收住了话茬。他掏出烟,拢着火点上。忽明忽暗的烟火映着他白皙的脸。
邹韦逍遥的抽了两口,用夹烟的手朝表弟打了个手势:“走吧,老婆都被人拐了。”说完,挑眉,跨步上了跑车。
林逸阳对表哥的性情习已为常,他走到桔子身边,亲了亲老婆的额头:“晚上睡觉别踢被子。”说完上了邹伟的车。
“你别在意,”桔子抱歉地拉倾心的手,“逸阳表哥就这副怪脾气。”
倾心笑了:“哪儿有那么小气?”自己和陈铎的条件比起来用云泥之别形容都不为过。正因为如此,她才接受不了邹伟的那种玩笑态度。
“可能是我反映过击。”她这人除了固执,也善于自我反省。
“我才还怕你被气到,”桔子凑近:“快说说,你和那个陈铎到底怎么回事?”
倾心推开她,“上车啦了。”
…….
这边,林逸阳坐在邹伟的车里,望着窗外城市掠影,思忖好久,觉得还是丑话说在前头的好。“哥,”他和开车的邹伟说:“倾心是我和桔子大学四年最好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别招惹她。”
邹伟盯着前方路况,懒得理表弟。他到没有惹倾心的意思,却被林逸阳的话惹得莫名泛起了酸意:“我倒是想惹,她是我哥们儿的意中人。”说完一脚急刹,车子停在红灯路口。
林逸阳被晃得头晕,扶着额头:“你说的陈铎,是姨父朋友陈伯伯的儿子?”
“对,”邹伟瞟了一眼表弟,“你这次生意要想谈成,就得靠他。”
林逸阳高中时曾与陈铎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不但人长得帅,为人勤奋精进,父亲又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各方面都没的挑。
倾心要是和他在一起,再好不过。林逸阳如是想,便如是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只听轰鸣的马达声。邹伟一脚油门,车子轰的一声窜了出去。林逸阳的头差点被甩到挡风玻璃上。
“哥,你悠着点开。”刚说完,又是一阵马达的轰鸣声,车子拐上了高架桥。
上了桥,邹伟车速终于放缓,林逸阳安心的靠上椅背。却见表哥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按下电话键,车厢里响起电话拔通后的等待音…….
——
包房内灯光昏暗,歌声聒嗓。那个新加坡过来的客户还在搂着姑娘唱个没完没了。陈铎微醺地陷在沙发里,嘴里咬着一支没点的烟,手在口袋里摸打火机,第一时间摸到了震动的手机。
他陪着客户已经喝了大半瓶洋酒,这会儿头胀得厉害。他握着手机出了包厢,随手将嘈杂的音乐关在门内。
“大伟,”他揉着太阳穴,嘴里咬着烟,吐字不清。走廊服务生特会来事地拿出打火机,弯腰给陈铎点上,又退回原位站好。
“喝多了?”邹伟开的蓝牙,一旁的林逸阳听得清清楚楚。
“还好,”陈铎猛吸了两口,灰白色烟雾撩着他疲惫的眸子。
“我才碰到你意中人了,那个叫伊倾心的姑娘。”车子在高架桥绚烂的霓红中穿行。林逸阳不知道表哥这通电话的目的,默声听着。
“你想说什么?”陈铎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抬手看了眼腕上的金属表,十点钟。
“你太委屈人家姑娘了。”
“说重点。”陈铎有些不耐,指间的烟火忽明忽暗,像头疼跳动的节拍。
“你就让人家开那种破车?”邹伟顿了顿,鼓了口气说:“你要真追不到,我替你追……”
“你敢!”陈铎厉声截断,语气冰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