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人堂出来,封亦便前往不远处的陶家兵营。
为了方便封亦每次下山前往兵营,陶浩峰将兵营设在关镇东边一里外。兵营很简陋,只是打了一排木桩圈了百多亩地,营房也是用木板做的。
见封亦到来,陶家营所有士兵瞬间仿佛被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
“杀!”
一个由一百人组成的长矛步兵方阵,举着长矛奋力前刺。不远处,一队弓箭手正拉弓对准百步外的箭靶。兵营外边,数十马军策马来回狂奔。
“封亦,你来啦!”
陶浩峰远远见封亦走进兵营,忙迎上来。
......
封亦本不知如何练兵,关于陶家营士兵的训练,全出自于阿泪之口。
从兵营出来时,已是近酉时了。
此时正处于夏初,离天色完全暗下来还有近一个时辰,封亦完全可以在天黑前回到居住的山洞。
当行至风口崖时,阿泪突然说道:“封亦,风口崖那边有许多人往这边走来。”
封亦凝神静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先别听了,人还在一里开外。你先隐藏起来,看看什么人再说。”
于是,封亦身形一闪,进入一傍的树林中。
风口崖是通往北方的一道山谷,过去十几里就是雁门关。
出了风口崖,往东南方向的一条大道可以通往代州,往东走,则是通往辽国境内。
这两条大道平时封亦都极少走,反而是西南和东北的小道封亦是经常行走。往西南通往关镇,往东北则是上云雾峰。这三大两小五条道路在风口崖前那块大黑石边交汇。
这里是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因为雁门关的存在像一颗钉子抵着辽国喉咙,使辽国不敢南侵。然而,东边五十里外,却又是辽国的地盘。所以,这就使得大宋国土在这一带形成了一个突出部。
在风口崖这位置,往北十余里,是辽国。往东五十余里,还是辽国。往西十余里,依然还是辽国。
没多久,封亦便听到一阵阵哭啼,还夹着阵阵喝骂声。
隐藏在树林当中的封亦眉头皱了一下,低声说道:“有人说契丹语。我知道了,这是辽国人在打草谷。”
“打草谷?什么意思?”
“就是辽国人经常在大宋边境抢劫老百姓,甚至将老百姓押去辽国,当成奴隶来卖给一些达官贵人。”
“还有这样的事?大宋的官兵不管吗?”
封亦一阵苦笑,说道:“自一百多年前,杨家一门忠烈死守雁门关,几千杨家军以寡敌众,力拒辽军后,大宋与辽国多次交战,都是败多胜少。澶州一战,大宋明明没输,却软弱地接受每年赔辽国十万两白银,二十万匹绢布而结束。大宋官兵已没有与辽军再战的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辽国人欺负大宋百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爹跟我说的。他们来了。”
从风口崖内,缓缓行来一群人,大约有四五十人。
走最前方的是一个骑在马上的彪悍将军,着一身金色盔甲,腰配军刀,边上挂着一副长弓。此外还有十几个身着灰色盔甲,手持长鞭和长矛的辽兵。
因为往北要过雁门关,所以辽军每次来宋境打草谷都是从东边过来。
这十几个辽兵简直无视大宋官军,在大宋境内押着三十来个哭哭啼啼的宋境女子,大摇大摆地行走于山道间。
“快点!”时不时有辽兵挥动手中马鞭抽打那些女子。
“啊!”一名女子背后中鞭,摔倒在地。
辽兵毫无怜悯之心,上前扯住那女子头发,迫使女子不由自主地抬头,露出一张秀丽的脸蛋。
那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即使披头散发,满脸污泥,也难遮掩那女子的美貌。
那辽兵顿时兽心大起,开始拉扯那女子衣裳。
“不要,你放开我!救命,救命!”
那女子开始向四周求救。
可是,这种情况下谁能救她呢?其他女子自身难保,那些辽兵却又在周围哈哈大笑围观。
就在那女子绝望的时候。
“住手!”
封亦眼见那女子要受辱,一时气愤难挡,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这声大喝也让那群辽兵吃了一惊,然而片刻后又都忍不住大笑开来。
那个刚刚想在这山道上做兽行之事的辽兵用契丹语说道:“又来了个送死的。呼延将军,让属下来解决掉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将军点了点头。
封亦七岁之前是在辽国生活的,能听懂大部分契丹语,也能说上一部分契丹语。此刻见这些辽国官兵用契丹语对话,便上前两步,同样用契丹语说道:“她们都这么可怜了,你们怎么还忍心伤害她们?”
那将军疑惑地盯着封亦,问道:“你是契丹人?”
封亦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汉人,但我曾经在辽国生活过很长时间。”
那辽将点了点头,说道:“你很有胆量,这让我很欣赏你。如果你随我去辽国,以后当个辽国人,今天我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封亦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们放了这些女子,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些被俘的女子从见封亦的那一刻开始,无不面露喜色。
这些女子都是附近的老百姓家女子,因进山采药而被辽国人抓了个正着。这一带的老百姓,又有谁不认识封亦呢?
因陶家营的成立,让辽国人这三年来都不敢放肆在这一带打草谷,这也让这一带老百姓放松了警惕。
因为,辽国人打草谷都是一小队一小队地来。人数少了,陶家营能轻松吃掉那些辽国小队,人数一多,又极有可能引起两国再次交战。
主动请缨的那辽兵走到封亦面前,说道:“你小子自己找死,可别怪我了!”说完,那辽兵将左手伸向封亦脖子。
封亦伸手抓住那辽兵手腕,冷冷地盯着那辽兵。
“啊,好痛!”
那辽兵只感觉手腕一阵钻心疼痛,仿佛被一只铁钳钳住般,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捍动封亦手掌半分。
封亦一脚踹出,正中那辽兵腹部,将那辽兵踢飞至一丈开外。
那辽将眉头一皱,下令道:“给本将军将此人拿下,死活不论。”
那十余名辽兵应声,然后朝封亦围了过来。
封亦无奈地叹了口气,快步前冲,头一偏,闪过眼前刺来的一柄长矛,抓住枪杆,轻轻一抖。
那辽兵手一痛,握着长矛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被再次上前两步的封亦反身一脚踢飞。
紧接着,封亦头也不回地将长矛后刺,扎进一名想在身后进攻的辽兵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