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军走出蓟州后不久,封亦改向西南。
一路上,封亦所见,到处都是避战躲难,背井离乡的老百姓。
“听说,女真人凶狠无比,活吸人血,还吃人心。”
“可不是嘛!听说蓟州昨日被攻破,整条街都是尸体。唉!我们还是快逃吧!”
......
一路走来,封亦听到不少人说金军如何残杀百姓。这也难怪这些老百姓一听说金军打了过来了,纷纷弃家保命。
两天后,封亦来到莫州。
前不久莫州被宋军攻下,后来辽国镇南将军耶律雄率五千手下南下支援,组织两万溃败辽军,竟将十万宋军杀得大败。
宋军被辽军打怕了,不敢多做停留,连莫州南边的瀛州也不敢多做停留,直接退兵到了宋境沧州。
封亦眼前一群难民经过。
“封小哥?真的是你!”
难民中有人朝封亦打招呼。
封亦一看,竟是半年前带他前往西夏银州的秋处山和杜昊。
“秋老伯,杜大哥!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
秋处山一脸愁苦,对封亦说道:“封小哥,小老也很意外能在这里遇见你。唉,如今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听说金兵大举而来,小老也只能提前逃出燕京,随波逐流,四处流浪。”
封亦一愣,说道:“金兵有这么可怕?”
“小老听说,前两日蓟州被破,金兵屠杀百姓,整个蓟州城内血流成河。小老就想,小老那不争气的儿子曾从军辽国,万一被金兵知道,免不了会连累一家人,只好带着家当逃亡。现在小老也不知去哪里,便想着一路往南。也许可以去江南杜昊老家,或许也可以去找老徐。唉,这兵荒马乱的,老百姓真没办法活了。”
封亦摇了摇头,说道:“秋老伯,你所听的都是谣言吧!我刚从蓟州出来,虽然确实蓟州城内是死了不少百姓,但远没有那么夸张。”
一傍经过的一名中年难民停下脚步,插嘴说道:“小兄弟,你别不信!你知道儒州吗?被金兵攻破后,金兵大肆屠城,男女老少都不放过。唉,我也是前不久才从儒州逃到燕京。本以为燕京会好一点,没想到才两天,金兵就又攻打过来了。”
就在封亦愣神之际,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混乱。
“秋老伯,前面是怎么回事?”
秋处山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些人都是逃难的难民,其中难免会有人趁乱打劫。这样的事情已经不足为奇了。”
“我们上去看看。”
“封小哥,小心惹祸上身,这事我们还是别管的好。”
封亦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上前看看。
在不远的前方,三个年轻人正在强抢一位老人的干粮。
“老东西,你给我放手!”
一年轻人紧抓着老人手中装有干粮的布袋拉扯。
“求求你不要抢我的干粮,这是我唯一的一点吃的了!”
老人死死拽着布袋,就是不放手。
许多难民从傍边经过,却只是抱紧怀里包裹,冷漠地从傍边走过。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没人想去多管闲事。
年轻人扬起巴掌,一巴掌正要往老人脸上招呼,却被从人从身后握住那只扬起的手。
那年轻人回头,一脸凶狠地瞪着握着他手的封亦。
“你什么人?敢管老子闲事!”
封亦淡淡地一笑,说道:“你才多大年纪,也敢自称老子。”
封亦稍稍加大手劲,那年轻人立刻哭爹喊娘地大叫起来。
“放手!你快放手!”
封亦见那年轻人另一只手还拽着那老人的布袋。
“那你为什么不放手?”
另两名年轻人想上来帮忙,却被封亦一脚一个踢中膝盖穴位,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那抢老人布袋的年轻人哪见过这等功夫,吓得忙松开那只紧抓老人布袋的手。
封亦同时也放开那年轻人。
老人见年轻人松开了他的布袋,忙将布袋搂进怀里,头也不回地逃了。
封亦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对眼前三个年轻人说道:“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乱抢别人东西,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就在这时,封亦身后传来杜昊的惊叫声。
“你们什么人,放开我表舅!”
封亦一惊,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蒙面人正提着秋处山,往北面一处树林奔去。
封亦忙双脚一点,朝那黑衣人追了过去。
如今封亦的错影步法已练至一个新的高度,身形一闪而过,留下一串幻影,很快消失在那片树林中。
杜昊还有身边的难民们望着封亦消失的方向,惊讶得久久不能回神。
那蒙面人的轻功也极高,不过毕竟提着一个人,没多久便被封亦赶上。
那蒙面人突然顿住身子,说道:“封亦兄弟好漂亮的轻功!对了,你不是要前往江南?怎么苦苦追着老衲?”
封亦心中一惊,没想到那蒙面人居然认识自己。
“你是谁?”
那蒙面人转身,盯着封亦说道:“两日不见,封亦兄弟就听不出老衲声音了?”
封亦确实觉得这人声音有些熟悉。
“高普禅师!”
“正是老衲!”
封亦实在想不明白高普为何要来抓秋处山,于是问道:“高普禅师,你这是要抓秋老伯去哪?”
“回燕京。”
封亦一愣,问道:“燕京被十七王爷攻破了?”
高普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事实上在老衲的帮助下,十七王爷攻进燕京只用了半天时间。”
封亦心里忍不住吸了口冷气,不敢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燕京防卫定然比蓟州还坚固,你们怎么可能半天就攻破辽国人的防守!”
“哈哈哈哈!”高普得意地仰头对天一阵大笑,“封亦兄弟如若不信,大可同我前往燕京一探究竟。”
封亦心下虽然疑惑,却并没正面回应高普。
“那大师为何要抓秋老伯回燕京?难道秋老伯得罪过十七王爷?”
高普眼中精光一闪,说道:“老衲也是受十七王爷所托前来寻人。”
封亦沉思半会,说道:“那这样吧。当日秋老伯送我去西夏银州,为报昔日之情,今日我送秋老伯回燕京。”
秋处山此时才从一系列变化中回过神来,稍稍一挣扎,高普便放开抓着秋处山衣领的手。
“那有劳封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