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来到先前住宿的客栈,见眼前人山人海,一大队金兵还有平民老百姓正围在客栈外边。
封亦挤进人群,问身边一老百姓。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百姓回头望了眼封亦,说道:“这老郑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好端端地这客栈就起了火。听说啊,这客栈还住了几个金国将军,如今有个金国大将军还下落不明,说不定被这场大火给烧成灰了。要真是这样,这老郑可是闯大祸了!”
听闻这话,封亦心里大吃一惊,这才想起醉酒的无争和天明。这客栈傍晚时就住了他们三人,难道......
想到这,封亦再也站不住了,忙按住左右两人肩膀,借力越过前方人的头顶,落在众人前面。
封亦见完颜少政也在场,忙上前说道:“十七王爷,怎么回事?”
站在众人前方的完颜少政见到封亦,心里松了口气。
“封亦兄弟,你一整晚跑哪去了?”
封亦一脸焦急地问完颜少政。
“无争和天明呢?”
“我们在这呢。封亦,你没事吧?”
封亦身后传来无争和天明的声音。
“你们没事就好,不是说有个......”
封亦一愣,突然想起,刚刚那老百姓所说的那个下落不明的大将军不会正是指自己吧?
封亦内心一阵苦笑,没想到他也成了他人眼里的大将军。
“你们没事就好,我也没事。”
完颜少政点了点头,对一傍的客栈掌柜说道:“掌柜的,是我部下让你蒙受损失,你也不用担心,损失多少你报个数,我们会一文不少的赔偿给你。”
那客栈掌柜哪敢相信天下有这样的事。之前辽国人对老百姓来说,就是凶神恶煞。弄坏客栈物品别说赔偿,甚至还会打人。
客栈掌柜吓得双脚一软,跪倒在完颜少政面前。
“大将军,这可使不得!我哪敢要大将军赔偿!只要大将军不追究我一家老小的不是,我已感激不尽!”
完颜少政对傍边的术虎真鉴使了个眼色。
术虎真鉴表示明白的点了点头,从身后拿出一袋银子,上来递给那掌柜。
“这......”
那掌柜的哪敢接,吓得不停磕头,求完颜少政饶命。
完颜少政摇了摇头,说道:“掌柜的,我们不是辽国人。也许以前辽国人经常欺负你们,但我们不会。你就安心拿着这些银两,在这里再开一间客栈。”
接完,完颜少政转身面对周围众多老百姓。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尽管放心,以后你们不再是辽国人的奴隶,你们都是我大金国的子民。只要你以后安心做我大金国臣民,大金国不会亏待各位。”
说完,完颜少政带头离开。
待完颜少政离开后,封亦对那还跪在地上的客栈掌柜说道:“这银子你就拿着吧。”
封亦心里知道,完颜少政这做法是正确的。完颜少政很清楚,金国的崛起是不可避免。而想要在金国掌握大权,这收买人心是必不可少。
封亦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快天亮了,也没想再去休息,往完颜少政离开的方向走去。
“施主请留步!”
封亦听到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停下脚步,转身望去。
众人慢慢散去,留下一个高高瘦瘦的和尚还站在原地。
“大师是和我说话?”
那和尚点头,说道:“请问施主可认识老衲师兄?”
封亦一愣,说道:“大师师兄是......”
“天池药王。”
“原来大师就是象山居士?”
“阿弥陀佛!象山居士乃老衲十年前的称号。如今老衲出家为僧,法号象山老祖。因出家前本名叫高普,所以如今也有人称老衲高普禅师。”
天池药王前往天竺请师弟象山居士来中原,为的是共同对付车嵬。如今天池药王已经死了,车嵬也被重新封印。如此一来,这什么高普禅师象山老祖来中原也失去了意义。
封亦从怀里掏出那把刻有符文的匕首,准备归还给高普。
“高普禅师,天池药王如今已然西去,这把匕首是他临终前交给我的。如今我将匕首归还禅师。”
高普看了看封亦手中匕首,没有伸手去接。
“既然这是我师兄交给施主的,那就由施主保管吧。这匕首本就是我师兄之物。对了,刚刚老衲见十七王爷与施主称兄道弟,老衲想请施主帮忙在十七王爷面前引见一下,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封亦眉头一皱,按理说,这高普的要求并不过分。但不知为何,封亦内心却感到极度不舒服。但后来一想,这高普怎么说也是无争和天明的师叔,引见给完颜少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封亦左右为难时,高普接着说道:“是这样的。老衲虽然年少时拜入天竺所罗门门下,却是出生于中原。老衲流浪异乡多年,如今也想重回中原,在中原有一番作为。老衲在天竺所学一身本领,无奈刚回中原,在中原是人生地不熟,这才有劳施主代为引见。”
封亦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这高普也是天池药王师弟。虽然封亦觉得一个出家人不应该追逐名利,而应该超然于世。但毕竟人各有志,出家人也是人,也要吃饭睡觉。
封亦心里叹了口气,也许所罗门里的人都这样吧。像天池药王,表面上同样是一个出家人,事实上也有一颗追逐名利的心。
“你跟我来吧!”
封亦带着高普来到蓟州西门城门口。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完颜少政正看着手下大军走出蓟州城。
不待封亦开口,完颜少政先开口说道:“封亦兄弟,我们要前往攻打燕京了。你要不要同我们前往燕京?”
封亦摇了摇头,说道:“十七王爷,我非常抱歉。我想南下,去江南看看。”
此时,不等封亦推荐,高普自个上前,走到封亦身侧。
“老衲高普,法号象山老祖,想为十七王爷效力。”
完颜少政将目光移至高普身上,问封亦:“封亦兄弟,此人是你朋友?”
封亦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这位是高普大师,是天池药王师弟。出家前叫象山居士,如今自号象山老祖,是无争和天明的师叔。”
无争与天明听到这话,对视一眼,从马背上翻身下马,来到高普面前,双双行礼。
“晚辈慕容无争拜见师叔!”
“晚辈南宫天明拜见师叔!”
高普显得非常开心,哈哈大笑,说道:“两位师侄不必客气。”
完颜少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大师同我们一同出征。封亦兄弟,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封亦点了点头,说道:“十七王爷,无争,天明,我们后会有期。”
完颜少政等人策马前行,往西门走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大军,封亦转身离开。
高普本是受天池药王邀请前来共同对付车嵬的,但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车嵬之事。若非车嵬之事已平,封亦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高普提这件事。
再有,经过蓟州一战,封亦对战争已经产生了一股厌恶之情。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再见那等残酷场面。但是,世事无常,他身在人世间,这种场面他真的可能避免吗?
封亦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带着阿泪找到地茗仙子在人间的凡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