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然,她第一次何故,会就这么走了呢?
桑胤说空空是主动跟了那男人走的呀是如此,既然是主动,那么,自己为何总是时时放不下心来呢?
如此作践自己么?
空儿,空儿,原来,原来一直是为师多情了。
“夜阑卿,我跟你回去,你放了我师父,放了蜀山,可好?”空空低声询问,问得如此卑微。
“只要他们对你再也没有垂涎,朕自不会再追究。”夜阑卿搂着她的腰,笑的欢快。
“师父……空儿负了您,对不起。”
话已至此,燕无双竟然踉跄着没站稳,一旁的楚不涣及时扶住他,满目的淡然,他笑,笑得让人如此于心不忍。
转身……往房梁上飞去。
他是极度自恋的人,这个世道里,他不曾向任何人示过好,唯一让他想要用心的人,却就是如此糟践他的关爱的,呵……
燕无双,你败了,你败给了自己的信心,何来的自信?
就因为空儿总是喜欢黏在你身边?
就因为空儿总喜欢甜甜地唤一声师父那低声软语的叫声,不自觉的总是让他融化了一颗冰冷的心。
就因为空儿说师父,第一次见到你,我心跳加快了呢就因为空儿说师父,我真的好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师父,蜀山如此美的地方,有你这样的美男子坐在身边,我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就因为那个美丽的清晨,他附上她的唇角,偷取了一个吻,自此,心跳加速,却原来知道了,他爱上了她,爱上了她。
他以为,他一直以为,空儿只是尚年幼,不懂得****,才会没向他表白。
却原来,才知道,她心里只有师徒之情,师徒,是啊,师徒而已。
还奢望什么呢?
唉,老天悲凉地叹一声气,司空空啊司空空,看来你跟你师父说了很多的甜言蜜语呀,搞得你师父方寸大乱,你作孽哦,以后,嘴巴收敛一点呀。
“夜阑卿,你答应我的,以后,不可以食言。”身后没了动静,空空止了哭泣,是啊,谁人还在乎她的眼泪呢?
哭给谁看呢?
哭是弱者的表现,我,司空空,蜀山无双公子的弟子,我怎能给师父丢脸?
呵……我要娇艳地笑,笑的你们悚然。
“五年……”他伸出一只手,晃在空空眼前。
“什么五年?”空空愕然。
“五年之内,秋毫无犯……”他沉着一张脸,这是朕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夜阑卿……你个伪君子,你怎么能食言,还食的这样快?你……你该死。”夜色中,空空被夜阑卿紧紧牵着,往皇宫内奔去,身后是黑压压的大军。
“朕……从没说过朕是君子,朕向来如此,爱妃,可还有话说。”
“那你……此前说的,喜欢我的话,也是假的么?”空空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如此作践自己,问这么一句明明已铁证如山的话,明明的明明,肯定是夜阑卿糊弄了自己。
“走吧,回宫吧……爱妃,受苦了,昨个到现在……你身子要吃不消了,朕命人煲了燕窝粥给你。”
空空晃神地看着身旁满眼暖意的夜阑卿,这个男人,果真城府深不见底,时时刻刻,让你会忘了,忘了他对你做过何等毒辣的事情。
唉……
空空是鸵鸟,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就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然后,不管不顾,不听不看,不闻不问。
世间若是有忘情水,是空空现在最想购买的东西,不论要花多少银子,绝不砍价,绝不。
可是,忘情水,忘情水,这个世道里,却是没有的,没有。
这个世道里,到处充满险恶,尔虞我诈。
就如此刻,就如此刻空空睁眼,微瞥了一眼身旁赤着上身搂着自己的男人……夜阑景竟然是夜阑景,景王爷……
空空面容严峻,惊呼一声,天,掀开棉被的一角,自己更是未着寸缕,冰清玉洁的肌肤就这样掩盖在棉被里。
景王此刻紧闭着眼睛,搂着自己的手臂松松垮垮。
“景王……景王……”空空轻声唤,脑袋里混混沌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自己睡了个觉,这一觉醒来,竟然就跑到了景王的床上来?
难道自己色心大起?夜里梦到景王,就这么梦游跑到了景王府?
不应该不应该的,自己现在心里最重分量的依旧是师父,要跑也是跑到蜀山去的。
顷刻……门外应天响的敲门声,接着鱼贯而入一群手提纸灯的侍卫。
再接着,是一身素白锦袍的夜阑卿,满脸阴郁地望着床上的那一对狗男女当然,狗女就是司空空了,空空瑟瑟地往后挪了挪,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继而一想,自己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害怕于他?
又挺了挺胸脯,撇着一张嘴,看向夜妖孽,夜妖孽好像真的生气了,真的真的很生气。
自己也很无辜的好不好,一觉睡到了宫外,还睡到了绯闻对象的床上,自己最最冤大头了好不好?
“爱妃……还是如此喜欢景王么?这么迫不及待地爬到了景王的床上么?”夜阑卿淡漠地开口。
如火的纸灯映跳跃着映上他苍白的面容,好似受到了什么重创一般。双拳紧握。
“我……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空空裹紧云被,小脚踢了下身旁的景王,这家伙,怎么此时此刻了,还睡得跟头猪一样。
就趁这混乱,跟夜阑卿要了自己呗,如此,还怕夜阑卿不做顺水人情,虽然的虽然,真的真的不是自己爬上景王的床榻的。
“既是如此……”
空空满心期待地盯着夜阑卿的薄唇,希望从他嘴里能听到预料中的话语。
“那爱妃,先跟朕回宫吧。”他如是说,缓缓慢慢地走近床边,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指在空空眼前,面无表情的他身上散发出蛰人的寒气。
“我……我都分明出墙了,你为何,为何不废了我?”空空握着拳头,满脸匪夷所思,这皇帝,当得如此憋屈,自己的妃子被自己捉奸在床,他怎能如此淡然的像是看戏一般呢?
“燕无双可以,景可以,独独朕不行么?”他不管不顾地打横抱起裹着云被的空空,往外走去。
身后是依然昏迷的景王。
空空扁扁嘴,想要开口……
“既然如此喜欢景王,朕就了了你的心愿……”此语一出,空空满心欢喜,心中放弃了鞭炮。
“不过……在此之前,朕有几件事要交代你做,这也是表明你对景王的爱意有多深,你也知,景王是朕唯一的弟弟,唯一的弟弟……”
车撵里,夜阑卿微闭双眼,轻轻说,如此哀伤的语气,叫空空止不住地羞愧,毕竟的毕竟,自己已经是夜阑卿亲口御封的第一皇妃了,被他带着众侍卫就这么捉奸,还捉在自己唯一弟弟的床上,他心里应该是不好受的。
“什……什么事情?”空空掀了掀唇,终于问出了口。
“替朕拿几样东西,这些东西都到手了,朕就放了你。”
夜阑卿的手规规矩矩地交叉着,并没有咸猪手一般地不是搂腰,就是抓着空空的小手,今个,很是安分。
“拿东西么?东西拿好了,是不是,是不是我体内的情蛊也可以解了?”
空空落落一笑,不就是拿几样东西么?
哈哈,终于要自由了么?
怎么着觉得好像事情没这么简单?
“是……若是东西没拿到,爱妃,就要擅自逃跑,朕就不保证,与你约定的五年之内,秋毫无犯是否有效了。”
他慵懒地半躺着,深情地注视着身旁的空空,空空心跳漏了半拍。
“放心啦,不就是拿几样东西嘛,去哪里拿,呵呵?”空空伸手抚上自己燥红的脸颊,心跳似乎也快了几分。
“皇宫……”
“皇宫么?不就是这里了?”
“别国皇宫,三国皇宫。”
“什么,什么意思?”
“上离,青丘,龙月,的镇国之宝,这便是朕要你去拿的东西,若然这三样都到手了,朕便放你自由。
车撵不疾不徐地往前行进着,空空嘴角丝丝抽搐。
若是自己分析的没错的话,这家伙,这家伙好像是叫自己做间谍呢。
叫自己深入龙潭虎穴,盗了国宝。
他不是确认自己的武功已经没了么?为什么,为什么此刻,他还笑得如此淡然地给自己吩咐了如此犹如登天的难题?
“夜阑卿……你,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我的功夫已经被你废了,你叫我去皇宫里盗国宝?那还不是给人家瓮中捉鳖,我不去,死都不去。”
空空摇头,往旁边挪了挪,这妖孽,果然不走寻常路,总是叫自己猜不透他的想法。
夜阑卿但笑不语,让空空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这厮脑子里又在策划什么惊人计划了。
“因为是你,所以可以。”他欺近她,突然压上空空的身子。
“若是,若是你喜欢上朕,若是你没那么想要离开朕,若是你我可以相安无事地过活下去,或许……朕不会这样待你,可是……偏偏这所有的都发生了,都发生了,朕,是不是,是不是让你从心底厌恶了?”
他欺近她的唇,若有似乎的游移,修长的指轻轻摩挲着空空的颈项,眼里痛苦的神色,真的让空空觉得好像是自己负了他。
“夜阑卿,我没有厌恶你,我只是不懂你,一直都不懂你。”空空紧咽一口口水,脑袋嗡然,唯一的意识便是秀色可餐,好想要咬一口啊。
色女,色女……色女,老天爷鄙夷地飘过。
“爱妃可知,朕为何要杀了皇兄么?”他喘息着从空空的颈项间抬起头,微红的脸,血色的唇,墨黑的发,就这样放大在空空微闭的眼前。
自己,自己竟然闭眼了,刚刚的刚刚,好似还很享受于在夜阑卿身下,在他身下娇喘了声。
司空空,你立场如此不坚定,以后肯定会死的很惨,很惨。
“你说什么?”空空拢了拢衣襟,刚刚竟然真的失神了。
“朕长了这样一副容颜,这副容颜,在朕当上皇帝之前,被多少人垂涎,朕不知道,但这些人里面却包含了朕的皇兄,大皇兄,夜阑行,轩辕太子……”
他缓缓道,空空只觉得心开始抽痛,这样的他是不是,是不是以前受过很多苦?
不自觉地,手渐渐抚上夜阑卿的侧脸,莫名的,莫名为他心痛。
抱着夜阑卿的头,安置于胸口内,空空只是突然觉得,这是个需要人关心,安慰的孤独,脆弱的男人。
他这样倾城的容颜,果然,不论是男是女,都容易被蛊惑,他只是出于自卫,只是自卫,才杀了他皇兄的,是的,是这样的。
蜀山……
“三八师兄……这么多夜壶,你总得要帮我一起分担一点吧,要我一个人刷到什么时候呀?”八一小师弟抬起头,看着一旁闲情逸致地躺在树干上的三八。
满脸委屈。
“小八一呀,莫非,你想让我把你的风流韵事告诉师父么?啧啧,小小年纪,竟然学二师兄,在外头拈花惹草,要不得,要不得呀,你才几岁,十四吧……哎哟,很有二师兄的风范哪”
三八摇头晃脑,清晨,曙光慢慢照来,褐色的树干,绿色的树叶下,三八一脸欠抽样,让八一恨得牙痒痒。
“我刷,我刷便是了,师兄,千万别告诉师父啊,师父这两天好像,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般,没人敢惹他呢,就连大师兄都被拒之门外了,吃食都是楚阁主亲自照料的,听说,师父病了。”
小八一一边勤奋地挥动手臂,一边回头跟三八闲聊,自那日师父回到山庄之内,紧闭大门,任何人都不见之后,山庄之内就沸腾了,众师兄聚在一起评头论足,都在猜测,到底师父出山庄是做什么去了?
会如此一身戾气地回来?
一说,师父看上了哪里的美男,那美男却拒了师父的好意,拒绝跟师父回蜀山来。
这点,很多师兄都点头同意,因为最可信,师父看上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没有到不了手的。
可是,很快,这个论点被情圣二师兄秦殊否认了。
师父以前也不是每次都能如意的,却从没见到师父那样生气,或许,是因为情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