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去景王府玩玩
“开始吧……你只要轻轻旋转，轻轻旋转，一直这么转下去，就可以了……”十指交错，空空难得正经，正经起来，却是叫夜阑卿也看得痴了，抬起脚，稳如磐石，转身，发丝纠缠在一起，夜阑卿强劲有力的大手，带着空空的腰杆，在未央殿的大殿里，就这么旋转开来……
冷风吹，冷风吹……你在思念谁？
夜阑卿，若是我此刻发现，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我该如何是好？
空空闭眼，趴在夜阑卿肩头。
此时此刻，她不想要睁眼，不想看其他妃嫔眼里明晃晃的妒火，此时此刻，突然觉得，夜阑卿，你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妃子？
此时此刻，就只想要这样，这样到了天荒地老的时候。
夜阑卿嘴角微微上扬，感受着她难得的柔弱，平常如此叫嚣的一个人，呵呵，现在，就这样安静地卧在自己怀里，如此静谧地像是一幅画，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这叫华尔兹，华尔兹，以后，不准跟别人一起跳这个舞……”空空低喃，轻轻诉说。
“轩辕王朝，只有爱妃，才有这个胆子，踩在朕的脚上，拉着朕的手，只有你，独独只有你。”夜阑卿俯身，魅惑的唇，附上空空的耳畔。
踩着轻快的步子，夜阑卿笑意不绝，文妃懊恼不已，众妃嫔望尘莫及，卿妃的胆识，真是无人能比。
曾经的曾经，若是任何一妃子，或者夫人胆敢要求皇上留宿，都会被喜怒无常的皇上给废了呢。
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中，拉着皇上的手，跳此等不入流的舞蹈。
原来，只是时机不对，若是皇上开心了，任何事，他都会允了你的。
原来，皇上并不是暴君，并不是如此的不通人情，看来，以后也要如此死乞白赖，如此胆大妄为，那样方有机会上位。
这是众妃嫔内心激动的os对白。
她们只是不知道，人物在这里才是最关键的。
人若是对了，不管是什么时机，总可以放肆，总可以肆意胡作非为，那夜妖孽可以笑着看她，不走寻常路。
宴会将散的时候。
太后娘娘的贴身奴婢，风儿悄悄地走到空空跟夜阑卿身边，行了大礼。
“太后娘娘问皇上，今晚，可否让卿妃娘娘陪太后？”风儿低垂着脑袋，音若蚊咛。
“母后，要让卿妃陪她么？”夜阑卿意有所指，微微眯了眼睛，抓着空空的手，些微的用力。
“太后娘娘说是最近，阴雨连绵，身子骨有些酸，乏力的紧，夜里没个说话的人，孤寂的很，看卿妃娘娘很欢快的样子，想要让未央殿也活泼一点，还望皇上准了。”风儿一五一十地汇报。
“爱妃，今个就留下来陪母后吧。”夜阑卿松开对空空的禁锢，面无表情，面无表情最可怖，因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知道了。”空空更为诧异。
止到现在，也只不过见了那太后两次。
就算，就算再怎么喜欢，好像还是过了点。
空空的小脑袋又不够用了。
被丫鬟们领着往内殿奔去，一路上，昏昏沉沉的走廊，雕花的木窗，周围点着扑朔迷离的壁灯，纸醉金迷的琉璃折射着柔和的光芒。
脚下是大红的地毯，上头绣着雀跃的凤凰，走廊角落处排排满各种开的娇艳的盆景。
空空四处张望着，磕磕绊绊地终于走到了内殿。
白色的帘帐，拖沓着摇曳，飘飘荡荡地晃进空空的眼眸里。
太后娘娘正娴静地端坐在床榻上，手里捧了本书，看着空空走进来，开心地扔了手里的书册。
朝空空奔过来，牵起空空的手，轻轻唤一声空儿，可以这样叫你么？
空空受宠若惊地被太后带到四处悬挂着粉色纱帐的公主床。
“可……当然可以了，太后娘娘想怎么叫就怎么叫。”空空狗腿地笑，笑得好不开怀。
一直以为，美人太后，蛇蝎心肠，总以为太后对自己有什么不轨企图，不怪空空这么想，因为小说里的坏太后，数不胜数呀。
“空儿，你已经叫我一声母后了，你看啊，母后跟妈妈是一个意思，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妈妈？”太后急迫地望着空空。
空空浑身一颤……
妈妈？
古代，古代称妈妈为娘或者是母亲的。
她她她……她竟然叫自己称她为妈妈。
空空震惊地看着如此柔情似水的太后，颤抖地问“太后……太后娘娘，也是……也是从那边过来的么？”
空空问的含蓄，因为担忧自己闹了乌龙，若是太后娘娘确实是现代人，听得自己这么问，肯定心中已经有数了。
“恩。”随着太后娘娘缓缓地点头，空空立刻眼眶盈泪，鼻头一酸。
组织啊，终于找到组织了。
“你……你怎么会……怎么会过来的？”空空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地问。
自己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不管这个人，在现代跟自己有没有关系，认识或是陌生，但，总归，她们曾经同在一片蓝天下，共同生活过。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空儿也是从那边过来的，对吗，叫我一声妈妈，可好？”太后哆嗦着唇畔，夜风醉人，太后温柔的抚摸着空空的头，让空空差点点头。
再一想……
摇头，太后的眼神随着空空轻轻摇晃的脑袋，显得黯淡了许多，继而是不解。
“为什么？既然你都叫了母后了，为什么不能叫一声妈妈呢？不是一个意思么？”内殿里头的丫鬟已经被太后都清出去，太后娘娘的声调上扬了一个八度。
让空空诧异地盯着她看去，这太后，在现代，是死了女儿还是怎么的，怎么见了面就逼人家做她女儿呀，若是空空不从，是不是还想给她来个反抗懿旨的罪责呀？
“因为，因为我怕我妈妈在天上会不高兴……”空空端坐在古藤红木大床，抬起头来，缓缓道来。
却叫太后附在自己头上的玉手顿了一下，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是空空看不懂的复杂。
“你怕，你妈妈在天上不开心么？你在那里的妈妈，已经死了么？”太后迷离的大眼，开始泛上一层水雾。
空空顿时慌乱无措，这太后，莫非，在现代的女儿真的死掉了，才会触景情深，提到这等生离死别的事情，如此感伤。
“我从小，便被院长妈妈发现在孤儿院门口，里头就放了张卡片，写了我的名字跟生日。
我想，肯定是妈妈得了什么绝症，认定自己命不久矣，才会作此下策，送出了自己的亲身女儿的。
人家说了，人若死了，会升到天上，成为星星，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每晚每晚都要跟妈妈讲话。
我们虽然没见过面，可是，我知道，不管我在哪里，我妈妈都会看着我，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若是现在，我叫你一声妈妈，那我自己的妈妈，肯定会很难过的，对不起，太后娘娘……“空空说完，看着太后娘娘那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落，晶莹的泪珠打湿在暗紫的凤袍上。
空空慌了，伸出自己的衣袖，凑上太后的脸庞。
“娘娘……您不要紧吧？空儿说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了么？”空空是个粗心的丫头，从来不会多愁善感，从来也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哭泣。
看着美人太后这么哀伤的掉眼泪，顿时，方寸大乱。
“不要紧，我不要紧……空儿，日后，就叫我母后吧，就叫母后……”太后拥着空空入怀，外头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细雨。
滴滴答答敲打着窗棱，听着太后温柔和煦的心跳声，空空竟觉得心如止水，太后娘娘身上的味道，如此地让人宽心，这样陌生，却又觉得好像跟随了自己一辈子。
“母后……真好，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真好，真好……”空空轻声呢喃。
昏黄的烛火随风轻轻飘摇，空空的视线终于模糊。
司音终于不再隐忍，放声哭出来“是啊，真好，我也不再是一个人了，空儿……”
我的空儿，我的空儿，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在这乱世里，有什么事情，就让妈妈来代你受吧。
妈妈终是知道，你才是妈妈最重的牵挂，还有什么能比得过你？
秋日的雨季，连绵不绝，抬眼，看那暗沉沉的低压天空。
让空空觉得些许的窒闷，外头细细的雨丝静静地在风中飘舞着，走廊里站了一排亮色侍卫服的侍卫，个个神情冷漠。
空空有几次想打趣他们，那侍卫，愣是连眉头都不曾挑动一下，跟个石像一样一样的。
最后来一句“皇妃娘娘，闲来无事，可以去陪伴皇上。”
空空火了，丫连你个小侍卫都敢在我跟前叫嚣了是吧，不过看在人侍卫是憋红一张脸说出来的，也就作罢了，老实人而已，老实人都不会讲话的。
明天，明天就是自己进宫两月的纪念日了呢。
怎么突然觉得心里开始唐突了起来？
自上次师父受伤回去了之后，再也没有过他老人家的消息了，师父是否还在养伤呀？
如此，这般，徒弟都要被人家吃甘抹净了呀。
还是被个杀兄弑父的终极妖孽，这妖孽想一统江山，还想要干了空空最最尊敬的师父，还想要灭了蜀山。
这妖孽想做的事情太多了，留在他身边，自己终究是没有安稳日子过的了。
空空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猛一拍桌子……
惊得一旁正要给空空倒茶的芊儿手一抖，一壶茶就这么洒落在地，清脆的茶杯碎裂声。
芊儿胆战心惊地朝空空望去，娘娘这么坐着一天了，此时此刻，怎么好好的疯癫起来？
“娘娘，您……无碍吧？”芊儿得心应手地唤来一旁的另外几个丫鬟，令她们收拾一下残局，毕竟芊儿在这沉吟殿大丫鬟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撼动的了呢。
“芊儿，带我去景王府吧，我有点事情，要找景王。”主意一打定，空空脸颊泛红，有点激动。
怎么想着要跟夜阑卿那个，怎么都觉得有点对不住师父，就感觉自己背叛了师父一般。
师父，是自己的初恋，是自己第一个放进心里的男人，是个美男子，绝顶美男子。
不管师父有没有喜欢过自己，但师父不希望，不喜欢自己跟夜阑卿有交集，自己总也觉得，自己不过18岁，明日，不过是自己成年仪式，一个纯洁的少女，就要这么栽进夜阑卿夜妖孽手里了么？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真真不过才18岁而已。
18岁的少女，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在家里看韩剧，看看动漫，打打游戏，平日里逛逛街，在父母的照顾下，虽然不能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总也是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可是，我呢？
凭什么？
凭什么，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无力，无权做主？
夜妖孽，对我的好，我总觉得如浮云，总觉得，这样的好，总有一日，烟消云散了就。
届时，我该如何是好？
所以，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总归叫人淡定，淡定。
是的，我不要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要平静，我要平静。我爱平静，我爱死了和平的日子，我讨厌战争，我讨厌尔虞我诈，我讨厌这一切，讨厌到骨子里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夜阑卿……
我要出墙，出墙，出在你弟弟身上……
以前如此，以后还是会如此。
“娘娘，皇上吩咐过了，今个晚上，他要过来沉吟殿，让您别乱跑呢。”芊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了一壶茶过来，淡淡的清香，顿时让手脚冰凉的空空心一阵暖和。
“他天天晚上都过来，不过就是抱着我睡一觉而已，没事的，带我去景王府吧，我留张条子给他……”空空磨拳嚯嚯，站起身来，饮了手边的一杯花茶。
顿时，腹中暖了几分。
“娘娘……”芊儿面露难色。
“你不想去啊，那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空空作势往外奔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拦路虎？
“娘娘，外头还在落雨呢，奴婢给您拿把纸伞……”芊儿丫鬟明显不怎么外出，对于出宫这种事，内心欢快，表面镇定。
蹦跶着跑进去拿了把纸伞，一把水墨画的油纸伞奔了过来，难掩嘴角边的欢快。
小样的，在你姐姐面前，还装的如此盛情难却呢。
“娘娘……我们走吧。”搀扶着空空的手，往漫天的雨丝中走去。
“芊儿，不会有人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宫吧？”空空伸出手来，伸向伞外头，任凭冰凉刺骨的寒雨滴滴答答落在手指上，继而滑落，掉在那泛着夺目亮光的油石板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