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静嫔隐约被外头的说话声吵醒,便喊了青烟,“怎么了?”
青烟答道,“惠妃娘娘那边来人说,公主这两日感了风寒,又有些发烧,夜间啼哭,要春惜姑娘,惠妃娘娘的小公主自有孕到满岁都是春惜照料,后来每每有不适,也都是春惜姑娘照顾,如今公主病了,惠妃娘娘谴人问,能否借春惜姑娘去两日,帮着看顾公主。”
静嫔听了忙起身请那传话的宫女进来,那宫女请了安,将话又说了一遍,静嫔道:“你回去告诉惠妃娘娘,小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如今公主不适,需要春惜照料,自然是以公主为先,担不起一个借字,一会儿便让春惜同你一同回去,另外本宫这里有上好的山参,也请一同带回去,希望公主早日康复。”
那宫女行礼称谢便退下了,春惜早在外头候着,叮嘱了盼翠一些事,便一同去了。
静嫔看着他两出去,方让盼翠给她梳洗,“一会儿去看看公主。”
“小主真要去吗,若是感染到小主身上,可怎么好?”青烟担心道。
静嫔一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还好,道:“皇上子嗣少,对公主更加亲近,况且我只是怀孕,这两日身上也舒服,公主病了我自然不可能以自己为先,叫皇上觉得我不看重他的孩子,如今我去探望,她自然也不会真的叫我亲近孩子,只是这件事情是得做的。”
“是了”,盼翠道:“惠妃娘娘是同皇后娘娘一同嫁给皇上的,在宫中多年抚育着皇上唯一的大阿哥,虽然皇上只宠爱皇后,她却能长年累月的保持一定的分量,咱们小主与她交好,不论在皇上那里还是在太后那里看,总没有错处。”
静嫔点点头,穿了件蔷薇色的衣衫,由青烟和盼翠服侍着坐着肩舆去了。
到时却见门口小太监一溜烟跑进去通报,门口的宫女们跪地行礼,静嫔皆让起,进了院子,便听见惠妃走了出来,“妹妹怎么亲自来了!”
静嫔屈膝请安,惠妃让了又请到了厅内坐下,“今日打扰妹妹了,准备等孩子好些了去向妹妹赔罪,不想妹妹竟然亲自来了。”
静嫔笑道:“姐姐哪里的话,公主不适,妹妹自然也担心,这两日也没什么事,既然公主想念春惜,自然要以公主为重,待嫔妾诞下孩子,将来嫔妾和孩子还都要仰仗姐姐和大阿哥呢!”
惠妃也笑着,“妹妹如今有了身孕,日后的福气只怕在我之上,待妹妹诞下皇子,孩子们自然是要一处玩耍的,哪里谈得上仰仗呢。”
静嫔笑道,“孩子身上不适,想必娘娘心中定然十分牵挂,多的话我便不说了,只是想来看看尽点心,娘娘自去忙吧,妹妹就先走了。”说着便起身屈膝行礼,盼翠忙上来扶了。
惠妃点点头,忙让起,“皇上都不叫妹妹行礼,妹妹可别客气,待公主康复了,我带公主去给妹妹请安。”
静嫔又笑着点点头方去了,行至长街时,远处吹来一阵风,静嫔笑道,“不如去御花园看看吧?”
盼翠笑了笑,“娘娘既有兴致,奴婢陪娘娘去放松一下。”
一行人便到了御花园,临走到石子路上,太监们停了肩舆道:“回小主,前面路窄,奴才们不便抬小主。”
静嫔看着四周也没有旁人,不远处湖面吹来的风还夹杂着自然的味道,自知道自己有孕以来,还从来没有出过屋子,一时也觉得闷得很,便倚着盼翠下了肩舆,青烟另一边带着两个小丫头跟在后头,一行慢步到了湖边。
后边小宫女手上捧着毯子,青烟折了扑在凉亭下石凳上,静嫔坐了,遣散了小丫头,只留青烟盼翠。见周围没有旁人,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惹的盼翠和青烟都笑了,青烟掩着嘴笑道:“小主自有了身孕,反到像小孩子了。”
盼翠蹲下来轻轻给静嫔捏着腿,“小主近日腿酸,走了这么会儿子路,奴婢给小主捏捏。还有五日便是小主的生辰了,这么几年除了皇后娘娘的生辰每年都要满宫同贺,其他的小主纵然过生辰也没有这般的热闹过,如今小主怀着孩子过生辰,自然是格外的贵重。待生下孩子,且不论公主阿哥,终究是个依靠,与皇上也能长久下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小主这一生也是圆满无忧了,如此一想来,奴婢从心里觉得高兴。”
静嫔看着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膝头,“我原也同你说过,只不过我总想再说一次,我能有你这么个好丫头,也是我的福气,多亏你帮我周全。”
盼翠摇摇头,“娘娘严重了。”
青烟却道:“小主进宫前,事事与我说,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如今我却被盼翠比下去了。”
静嫔微微笑道:“你与我一同长大,虽然主仆有别,但我待你,不比家中庶妹差,带了你进宫,也是想着你是可靠的,加上宫中总有一些将军侍卫是可靠的,将来也是你终身的安排,不像留在家里,至多至多不过配个门客罢了。”
青烟点点头,“我知道小主是为我着想,只是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陪在小主身边。”
静嫔笑了笑,道:“青烟,此处只有我们三个,我有话同你说,不要把眼睛放在皇上身上,你不是兴常在,就算皇上宠幸了你,以你的身份也只能一辈子是个答应罢了,就算我为你求情,也不过是个常在,过一生罢了。你只知道兴常在作为顺嫔的陪嫁,上了龙床,成了小主,却不知她原本也是自己国家贵族之女,且才情过人,不逊于顺嫔,你的天真可爱,并不能为你挣来那样的前程。”
青烟听了脸上百一阵,青一阵,跪下道:“小主,奴婢,奴婢并没有,并没有背叛小主的心。”
静嫔看着她道:“我自然知道你没有背叛我的心,只不过也想为自己挣个前程,你也是大好年华,模样也算上佳,又有了兴贵人做例子,你心动是人之常情,你自幼服侍我,我不想见你这样误了终身,所以才与你说这么多。如今你看着我要什么有什么,却不知道,我实在日日活在别人的刀子上,你也不要担心,至多两年,我必定为你择个良人,不愧对你与我自幼的情分。”
青烟听着落下泪来,盼翠扶她起来,“其实奴婢很羡慕姑娘,是小主带进宫的,还有出宫婚配的日子,小主是有福气的,姑娘也是,奴婢也沾了福气,想必日后,都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