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慢点吃,管够!”
煎饼摊的婆子盯着我乐呵呵的说道,“你这个小姑娘,还挺能吃的,这都第十个了吧。”语罢,又兴冲冲的端来了三个土豆饼。
看着眼前的四个空盘,我艰难的打了一个嗝。胃已经涨得生疼,再吃半口我的肠子都快撑爆了。
可我还是不想停,这算是一种自我惩罚吗?用自虐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用食物来慰藉我心中永远的痛。
不是说好了,要重新开始的吗?
不是说好的时过境迁吗?
齐悦,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把你放下?
正当我要往嘴里塞下第十一块儿土豆饼时,一支冷箭“嗖”的一声钉在我面前。
惊魂未定的我稳了稳心神,定睛细瞧,眼前这支羽箭和昨天刻着蝌蚪文的竟然是同一种!
我警惕的四下查看,在人群里看见了昨日在暗娼馆刻意与我搭话的那个女子。
她依旧是盘了个简单的丸子头,随意的插着一根木簪,穿了一身墨色男装,眉目间果然有田贵妃的影子,只是比仙女娘娘年轻太多。
只见她神色慌张的在人群里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像她这样出众的人,就算打扮的再普通,也不会被人群淹没。
我盯着眼前的箭,这会是巧合吗?眼看她就要在我眼前消失,来不及多加思考,我果断的舍弃了自我堕落的暴饮暴食。
“婆婆,我不吃了,这帐记在宋小爷身上!”
语罢,我拔出那支羽箭,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我自认跟踪人的功夫天下第一,却还是将那狡猾的女人跟丢了,难道是被她发现了吗?
不应该啊!
我悻悻的转身,刚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连自己何时走到医馆门前都不曾发觉。
这时候的太阳很烈,尽管在阳光这样充足的午后,医馆看上去依然阴森恐怖。
本是一座好宅子,占据了天时地利,实在是可惜了。
咦?
昨日宋大人亲自贴上的封条哪里去了!
难道?
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利落的推门而入,空气中的薄荷味早已消散,这屋里的气温却还是要比室外低几度。
凌乱的地面终于让这里有了败落的感觉。
我怔怔的看着正对面的密道,它犹如一个黑洞,深邃,却散发着独有的吸引力。
偏我没有旁的优点,除了天大的胆子,还有足以害死的自己的好奇心。
怀着复杂的情绪,我慢慢走向了地下。额头冒着虚汗,胃里翻江倒海,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吃下那十个该死的土豆饼。
“呕……”
果然,在走到地下二层时,我不地道的吐了一地,回想穿越后,我似乎每天都在不停的吐……
羞煞人也!
但是吐出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舒坦!继续向下,我来到了昨天听见奇怪响声的房间,果然如我所料,这里有人来过。
她刻意的搬动了房间里的大件儿,将正对着门的那一堵墙亮了出来。那墙上不知何时被凿出了一个小洞,洞里竟还泛着一丝微光。
要知道,这里可是地下三层,少说离地面也有六七米远,哪里来的光?
难不成,对面还有密室?
现在回想一下,那一支箭,那个神秘的女人,还有这个刻意而为的房间,似乎有人故意将我引到这里,故意让我发现这个洞。
这个人苦心孤诣的做这一切,究竟想让我看什么?
像我这样的人,估计在鬼片里活不过两分钟吧。
凑到那面墙前,我闭上左眼,用右眼透过小洞向里望去。眼前是一个空旷的洞穴,洞深约有六七米,四下漆黑一片,唯有洞顶投射进了很刺眼的白光。
白光的正下方,用很粗的铁链悬挂着一个年轻人,他深深的低着头,披头散发,穿着一套破旧的白色内衣,浑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正在我纳闷之时,洞顶灌入了一大桶水,淋了那人一身。他似乎还活着,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晃开了遮挡住脸颊的长发,开始舔舐顺着面部流淌下来的水滴。
那阳光正洒在他扬起的脸上,我将他的眉眼看的一清二楚,那一刻,我的心似乎一下子被掏空,令人窒息的疼痛汹涌而至。
那不就是我魂牵梦绕的人吗?
我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反反复复的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和我一样穿越了,没道理他的皮囊能一起过来。
那洞里的人,到底是谁!
齐悦,会是你吗?或者只是一个和你很相似的人?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救他出来。
他头上的那一道白光是什么?
是井!是后院那一口井!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地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有一种天旋地转的错觉,瞬间没了抓拿。
我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我看着桌上那一把切药的小镰刀,聂呆呆的发愣,忽然!一把将它提起来,紧紧攥在手心里,往昨天有狗洞的那条小巷子跑去。
“赤橙黄绿青蓝紫!你们出来啊!”
我环顾一圈没有人应声,于是果断的举起小镰刀,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脖子砍去。
若是要我今生再失去一次你,我情愿现在就死在这里!
“嗖!”
一个石子精准的打在了我的右手手背上,在剧痛的条件反射下,我扔掉了镰刀。这一击将我细嫩的皮肤打出一条口子,鲜血飙的满手都是。
七个彩色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我的眼前,异口同声的说到,“公主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要是不这样做,怎么请得动七位大人?”
语罢,我抱拳道,“长乐有一事相求,希望七位大人能帮我。”
见他们默不作声,我单膝跪地,“求大人,帮我救一人。”
“并非我们不近人情。”这时,身着赤色衣服的那一位开口道,“实在是皇命难违。”
“是吗?”
“还望公主赎罪!”
既然如此,我转过身,窜进了身后的狗洞里。这是我为了救他能做的最大牺牲。
贴着墙根,我艰难的站起身,这一次心神有些恍惚,不小心被铁丝网割破了脸颊,立马吓出一身的冷汗。我惊魂未定的盯着眼前颤个不停的铁丝,生害怕还没将他救出来,自己就先被万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