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显!”
我连忙拽着多尔衮去找软玉,一进帐篷,就看见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周世显,激动的扑上前去。
软玉端着一盆热水,正在给他擦去身上的污秽,我双眼含泪,冲她说了一声谢谢。
“我去寻你,见着他被楼雨的尸首压着,检查还有气,就带回来了。”软玉说到楼雨的名字时,很是惋惜的看了周世显一眼,“是楼雨姑娘护住了周公子。”
“你还去死人堆里找了我?”得知楼雨的死讯,我的心里很难过,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加上想到大雪天软玉还特意跑到城里四处寻我,心里一激动,就又哭了出来,嘴上却不依不饶道,“怎么就这么盼着我死?”
“总还是得去给你收尸的。”软玉也不示弱,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他如何了?伤的重不重?”我伸手搭在周实现的额上,没有发热,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询问道。
“周公子没受伤,就是伤心过度,又操劳过度,所以暂时昏迷了,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好了。”楼雨瞧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忍了忍终是没有说出口。
“楼雨的尸首,姐姐你也带回来了对吗?”我猜测或许是楼雨也受到了侵犯,死状太过惨烈,所以软玉不忍我去道别,于是主动开口问道。
“楼姑娘应该是为了保护周公子,身上被刺了好多刀,容貌也毁了。我怕你见着了伤心,擅自做主将楼姑娘埋在了军营后的树林里,立了桩子。”软玉想再安慰两句,开了口,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还好没有让楼雨曝尸荒野。
我握着她的手道,“谢谢姐姐,姐姐可把人送到了?”我如今心里还挂机着王铁蛋儿,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伤口有没有好,有没有见着凤阳郡主。
“我将她直接送去了南京,不想那凤阳郡主欺人太甚,我们道明了来意,她却出手重伤了妙音,我气不过,和她过了几招,替你们好好出了口恶气。”软玉提及凤阳郡主,心中似有一团怒火,揪着眉毛,“那女人下手太狠了,幸好妙音的师父来寻她,给救走了,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我忍着气安慰道,“她师父想来是很心疼她的,应该没事,我刚才和你家王爷说好了,他放我回小鹿岭。他说不放心我独自去,让姐姐一道去陪我,姐姐可愿意?”
软玉道,“我当然愿意了,与其和王爷他们回盛京,我倒是想留在这里。”
第二日清军拔了营,一路打砸抢烧又撤回了关外。我和周世显在软玉的保护下,也顺顺利利的上了小鹿岭。
小鹿岭上也下了一场大雪,结了冰晶的路不好走,耽误了好几日才上得山。
恰逢师叔下了山,小竹屋空着,没有半点儿人气儿,软玉和我烧起炭火后,才暖和了不少。屋后的溪水都结了冰,竹子还是脆生生的绿色,看起来格外好看。
大概是怕冻着牲口,师叔将鸡鸭都赶到了屋子里养着,估计是小家伙们好几天没有吃食了,见着有人来了,叫唤个不停。
安顿好了周世显,我帮着软玉喂好了鸡鸭,又从中挑了一直最肥的,宰了炖了一大锅的鸡肉。小厨房里还剩一大缸子的米,看来师叔并不是外出采补物资去了,我有些担心他会因为勾结多尔衮的事遭人毒手,茶饭不思的担心了好几日。
好在第四日,雪化了了后,师叔就回了小鹿岭。
原来是王铁蛋儿的师父来找过他,告诉他速去济南救我。师叔去济南的路上又刚好和我们错过了,据他本人说,自己在尸山血海的城里翻找了整整两天无果才罢手。
我嘴上虽说不信,心里却是十分感激的。
在小鹿岭的日子过得飞快。
周世显昏迷了整整十五天才醒过来,整个人饱受打击,一蹶不振。师叔替他检查了双手,说是再也好不了了,不过可以教周世显悬丝诊脉和用嘴写字的绝招。
也不晓得他老人家是不是诓骗周世显的,悬丝诊脉这种超凡的技术,我还只在电视剧里见过,不过我也没有心思花在他们两人身上。
重回小鹿岭后,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除了吃饭和练字之外,其他时间都用在了集训上。
从前我挺恨地狱般的训练的,等没了功夫才知后悔莫及,若是我从穿越来的第一天就勤加练习,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宋夫人惨死。
日复一日,我的字终于不再是狗爬,我也再不是那个柔弱的长公主,虽然还不能以一敌百,但至少现在遇到危险的话,我撒腿就跑,除了骑马,没几个人能抓得住我。
没日没夜,我就在山林之间快跑、蛙跳,每一天折腾到筋疲力竭还觉得不够,砍了木头,做梅花桩、咏春桩,摔得浑身是伤,练得双手麻痹,也不想停。
这样持续一年后的初雪,我天还没亮就开始跑步,迎着风雪上了山,居然迷了路。
要知道过去的365天里,我天天都在这片山林里瞎转悠,竟然会迷路!
天擦亮的时候,我走入了一片迷雾里,走了没几步,就掉进了一个山洞。
跌入山崖的段誉,困在荒林里的张无忌,被关禁闭的令狐冲,金庸他老人家让我误以为进了山洞就能获得武林秘籍,就能练成盖世武功。
兴奋而又激动地我,在山洞里转悠了至少一个钟头,屁都没找到一个,还被冻成了狗,垂头丧气的爬出山洞,此时迷雾已散去,顺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我找到了回家的路。
吃了软玉准备的早餐,再去我自己做的练习场时,已经快到正午时分。
一个背着大酒壶的花甲老头儿正坐在我的桃花桩上打瞌睡,一身单薄的白衣,看上去瘦骨嶙峋。
“大爷!大爷我要练功了!你快醒醒。”我凑在他老人家身边,嚷道。
老头儿睁开浑浊的双眼,假装耳背,道,“啊?你说什么?”
我扯着嗓子大喊道,“我说我要练功了!麻烦您让一让!”
“什么?你要请我吃肉?”老头儿颤巍巍的起身,先是在梅花桩上玩起了金鸡独立,然后晃晃悠悠,在三十根梅花桩上蹦来蹦去。
我生怕他摔下来,全程跟着他老人家,“您别闹了,小心摔着!”看着看着,却看出了些门道,这老头,下盘看似虚,实则稳,轻功应该不低。
古代的轻功,应该就和现代的跑酷差不了多少,只是难度更高一些。
为了测试我的猜想,一个侧翻上了梅花桩,开始给老头脚下使胖。
一连几个扫堂腿,互拆了几招后,我竟然败给了一个鹤发老翁,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动作摔倒在地。
磕的牙疼,抬眼,小老头沾沾自喜的盯着我,“我看你天天练,也没练出个什么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