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非说道:“这怎么能赖我?当初是你要跟我打那赌,所以我才上台比试的。”
雷清颜气愤道:“所以你就打赢了李心媛?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娶人家!你就应该跟她们走算了,省的我看见你这么生气。现在你连累我也要受累,还说不赖你!”
董非笑道:“我如果跟她们去了,那明天的七巧节谁陪你过啊?赌注我都赢了,你可要履行。”
雷清颜脸一红,道:“你既然都赢了李心媛,成了她名誉上的丈夫了,我为什么还要和你过七巧节,你去找她去吧。”
董非用笤帚将乱石扫到了一边,边扫边道:“说话要算数,你堂堂雷大小姐可不能赖皮。反正,你跑不了了。”
他俩正清理着,徐子煦突然跑了过来,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问道:“累不累?”
雷清颜将眼一横,说道:“你在这里碍事,快快滚开!”徐子煦就怕雷清颜,她一发火,徐子煦就犯怵。他忙道:“我是来找董非的,跟他说几句话就走。”
他走到董非身前,道:“等会跟我去烟雨阁一趟,有大事商量。”
董非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能有什么大事跟我商量?”
徐子煦小心看了董非一眼,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烟雨阁内,董非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院内跟以前相比略显空空,院子正中央,躺着一颗大树。这棵树董非熟悉,每次来烟雨阁董非都能看到,也不知种了多少年。这颗树叫汇灵木,能汇聚灵气。长成这么大,是个稀罕物,若是拿出去卖,也能卖个好价钱。可眼下,徐子煦居然将它砍了!
早在烟雨阁开店之际董非也想过要将它砍了做成匾额,不过被赵虎阻止了下来。时间久了,他对这树也有些感情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颗树还是难逃死亡的命运。
徐子煦怕董非生气,急忙道:“你将这颗树送给我,你亲我那件禽兽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怎么样?”
他说的很小声,怕旁边的美娘和梦小影听到。徐子煦砍树的时候,美娘是知道的。她也明白这颗树的宝贵,着急着要阻止徐子煦。可是徐子煦砍得太快,只用了三锤子,就将这颗树从底端截开了去,美娘根本阻止不及。
美娘在一旁脸色很不好看,想着等会董非要是发作的话要及时过去护住徐子煦。
董非看着倒下的大树,说道:“你已经将它砍去了,还问我作甚?不过你要给我个好的理由。不然,我要跟你没完。”
徐子煦将汇灵木丈量了一番,这颗灵树虽然是死去了,可仍然散发着浓浓的灵性,更有灵力从树身上散出,只不过有些微弱,难以感受。
徐子煦道:“汇灵木是大陆上难得的灵树,又难以养活,所以更显宝贵。将树移植时,要有冥侯实力以上的强者日夜守护三日之久才能侥幸栽活。这颗树,算是一个难得的宝贝,我的参玉被院长抢去了,对现在的我来说,这棵树我可是赔不起的。然而这等树木,却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他将树干上的枝桠削去,又细细的用短刀剥去树皮,树皮一剥下,登时散发出了极强烈的灵气,周围的花草都受到了感染,更美艳了几分。
徐子煦边剥边道:“学院中那条王母河中的凝水,世间万物难找到能够漂浮在上的东西。不过,汇灵木却可以。我要将这颗树,做成一架孤舟。”
董非看他已经动手,问道:“你将它砍了就是为了做舟?你做舟干什么?”
徐子煦道:“当然是要去泛舟了。在凝水之上泛舟的话,肯定别有一番韵味。这汇灵木也不算小,做出来的舟,应该能坐上四个人,我可以加上你。”
董非瞅了他一眼,不再多话,也挽起袖子帮他处理这颗汇灵木。
他二人忙活了许久,又加上店内小二的帮忙,终于做成了一架不大不小的舟。舟虽然很平常,但汇灵木树身上的花纹很漂亮,加以衬托,便显得这舟也很好看了。
两人看着这架舟,彼此心中都有股满足感。
徐子煦拍拍手,道:“七巧节去泛王母河,我们也算是头一人了吧。哈哈……”
日落日出,情意绵绵的七巧节到了。坦斯克学院内也比平时热闹了一些,大陆之上虽然重修炼,但儿女之事耽搁下来也是不好的,所以坦斯克学院中情侣虽然不多,但总是有的。
月色总是比白日要浪漫一些,有着月色衬托,人们的胆子往往也要强上一些。
天将蒙黑,坦斯克学院已经有些节日气氛了。有伴侣的人成双成对,丝毫不小气的秀着恩爱。没有伴侣的也不愿甘心寂寞,纷纷游走在学院间,运气好的话也许会遇到自己的另一半。能进这学院的人大多都是大家族势力中的翘楚,所以并不需要担心门当户对之事,大可放心倾心。
男女院舍中间的王母河也不平静,虽然这条河令两方的学员只能隔河相望,但河上已经漂起了许多的花灯,映着涟漪的河水,别有气氛。
因为河中凝水的缘故,这些花灯并不能漂很久,往往刚放上去就沉入了水底。但还是有不少人乐此不疲的做着花灯,人啊,心中的情意总要找些东西寄托的。
有些男学员在花灯上写下了一些话语,心中希望花灯能漂到对面去,兴许对面的女学员能够看到。写这些话的人心里都是有些期许的,期待看到这些话的那人是自己心仪已久的对象。虽然他们做的花灯沉的很快,但沉就沉吧,有谁在乎?
很多人,他心中喜欢一个人。可能一辈子,那人也不知道。
王母河中,悄然漂起了一叶孤舟。
舟内坐着四个人,两个男人划着舟,两个女人坐在对面,与划舟的那人四目相对。舟厢有些窄,对坐两人的腿几乎碰到了一起。舟上点着灯火,夜色朦胧,岸边的人看不清舟上所坐的人到底是谁,但舟的轮廓还是能看到的。这架舟一出现,便有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了去。何时,凝水中也能泛舟了?何时,王母河也能任人泛起了?
有人不相信这一幕,小心进到凝水中,但凝水温度冰冷无比,虽然能将人浮起,想要在里游动,可不是轻松之事。那股寒意会进入你的骨髓,任你灵力再强大,也难以抵挡。尝试的人跳着脚忙又从凝水中跳了出来。可那叶孤舟,仍然漂在凝水之上,并没有沉下去。
岸边有人喊道:“喂,舟上的人,能不能让我们也上舟泛上一圈?谢谢了。”舟上的人并没有给出答复。
徐子煦撑着浆,洋洋得意道:“我这泛舟的主意不错吧,你看,他们多羡慕!不过,这舟只能坐四个人,我可不能让他们也上来,不然会沉下去的。”
美娘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说道:“我不是学院中的人,你将我也拉来泛舟,合适吗?”
徐子煦脸一板,道:“我做这舟为的就是你,你不来的话,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你瞧,那些人多羡慕我们,我就是要给你最美好的东西,让你做最幸福之人。”
美娘脸通红,烛光中虽然看不清,但也能看见她脸上的笑意。这份笑很幸福,很真实。
雷清颜说道:“你们泛舟就泛舟,为什么把我也拉上了?”
董非在她对面回道:“你输了我们之间的打赌,赌注要你今天陪我,不拉着你拉谁去?”他见雷清颜明显出来前特意打扮了一番,烛光中,她的相貌极美。
董非呆呆的看着,忘记了划浆。
雷清颜用腿碰了下董非的腿,道:“喂,你还划不划了?”
董非回过神,却见两人的双腿仍然贴在一起,雷清颜并没有收回去,他说道:“已经到王母河的中央了,不用再划了。”
河水淡淡,情意绵绵。世人似都与牛郎织女同感,只羡鸳鸯不羡仙。
美娘问道:“你说,牛郎和织女一年只能见这一面,他们的感情会不会因为距离生疏,因为想念绝望,因为身份放弃呢?我们只知他们会在今天相聚,可能,他们早就放弃了啊。”
徐子煦沉默不答,雷清颜也在一旁不说话,董非看着漆黑的河水,低头垂思,道:“他们之间的事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是牛郎的话,从一开始就绝不会让织女在我身边离开的,除非我死了,也只有我死了。我受不了不能长相厮守的爱情,所以我一定会抗衡下去。”
美娘说道:“可是你是凡人,织女是天神,人又怎么斗得过神,你必定会死。你死了织女会伤心的。”
董非回道:“我死了织女就死心了,我也就死心了。不过,我不会死。你看,我们现在不就游走在王母河中吗?王母虽然神通,可她阻止不了我。”
董非忽又看向徐子煦,问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