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润之就躺在他身边,可是也许是因为萧润之说想放过他,也许是因为白天那个咨询师误打误撞地催眠,总之,今天他苏醒得略微早了一点,他有点紧张地闭上了双眼,开始回忆今天白天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不知道,最资深的心理医生也没有检查出来,他并非是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反应,而是做不出任何反应。现代科学就是有这种弊端,所有的医学也好,科学也好,都是从现象开始,再反推本质。所以当他对外界没有行为上的反馈,心率脑电都没有异常反应,又没有器质性的损伤的时候,他们理所当然地判定他彻底对外界没有反应。
今天那个心理医生的反应倒是很有趣,长得其实还是挺好看的,人也很温和,比之前那些所谓资深的心理医生好多啦,当然主要是长得要好看很多。就是催眠的手法有点不太美妙,差点没把他掐晕过去。他在夏城也已经差不多1个多月了,为什么呢,父亲会选择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还是咨询师而不是精神医师,来做自己的心理医生。男孩想到这里有些自嘲,是终于受不了要放弃自己了么?
许家唯一的孙子呵。
不过那个咨询师,她好像很喜欢看着自己发呆?那么,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机会呢?一个,等待已久的,契机。
4点半很快到了,许知又陷入深沉的睡眠。再醒来,又是那个对世事一无所感的许知。
天光渐明,萧润之为他整理好衣着,牵着他的手带他下楼吃饭,然后向他辞行。短暂的两日过去,又是日复一日漫长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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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轻没想到林墨还会过来找自己,她以为他们的关系在上次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结束了,毕竟谁会想要一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朋友呢?
那个平日里风风火火热情洋溢的大男孩垂头丧气地蹲在她家门口,有点像只被遗弃的大狗,李轻想,主要是蹲坐的姿势也很像。
虽然没以为他还会找自己,但是林墨来了她倒也没有很意外,毕竟她也没有要结束这段友谊的意思,一个人在一个城市其实是很孤独的事情,林墨为她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
女人一如既往的淡然,林墨见她回来仍然没什么精神,无精打采地巴巴跟在她身后等她开门。他之前听李轻说那番话确实是很气,但是出事了还是会想往李轻这边躲,虽然李轻比较冷淡,但是却也不会赶他走,还特别有分寸,不该问的不会问,也不会对他有可怜同情之类的心态。林墨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李轻这里最舒服,就巴巴跑来了。
但是对于李轻冷淡的态度他还是略微不爽,完全没有想过李轻对他一直都是这个态度,林墨委屈巴巴:“你都不问下我发生了什么吗?”
李轻面上不表,其实内心还是很好奇的,然而开口却是:“你先把门带上。”
然后她自己去厨房倒了两杯金酒,加好苏打水又切了两片柠檬,这才递给那个失魂落魄的可怜人:“说吧,怎么了?”
林墨继续可怜:“我被撵出来了…”
李轻:“?”
林墨:“你要对我负责,都是因为你我哥才知道,我哥知道了我爹才知道……”
李轻:“……”这不是早晚的事么,性取向还能瞒一辈子么?
见她不说话,林墨赖皮劲儿就上来了:“反正我要睡你这!”
李轻:“????你不是早就从你家搬出来了?”
林墨一本正经:“我现在的心理状态不适合自己住。”
李轻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那你去找你的那些男朋友呀!但是看这货赖上自己的样子,估计是又分手了,到底是忍下了没说出口。
李轻叹了口气:“我也没说不让你住啊。”然后转头看了看自己一室一厅的房子,头疼,祸从口出啊。
林墨一听他允许了,终于是开心了点,端着那半杯酒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不过这兴奋劲儿没到2分钟就用完了,那人转了两圈把酒喝完了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求她:“轻轻啊,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我爹,我这个先天的,真改不了。”
李轻正从包里往外掏许知资料的文件夹,一听这话,仰天长叹又放了回去,这货心情不好也太烦人了。她摆出了职业性的温和微笑,感觉自己要加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