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就诊时间就在李轻的反复折腾中过去。
萧润之再进来接人的时候,李轻有点心虚。幸好许知不说话,不然还不得告她……不过说回来许知要是愿意说话,哪里还有这么麻烦的事情。
萧润之牵着男孩站起来,像之前来时一样,小心翼翼又极具占有欲地扶着男孩的腰,男孩乖乖跟他走出咨询室,随后在李轻的目光中,进入黑色汽车中,消失在了公园中相互掩映的树木深处……
李轻有些失落,折腾半天,还不如好好欣赏男孩的美丽容颜呢,连那些知名咨询师知名精神医师都治不好,她在这里痴心妄想什么呢?人啊,总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李轻略微回忆了下自己的前半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纠正一下这种想法,她这一生,何其平庸而有罪呐,哪里还敢奢望什么特殊的眷顾呢?
平凡地活下去,已是付出了巨大代价。
正想着,李轻的电话便响起来了,是父亲。
女人纤长的手指划过屏幕,接起电话的声音跟往日里冷淡的形象不符,很甜很活泼,还用了方言:“喂,爸爸呀。”
那边是50多岁,已经被岁月磨平了的中年人:“喂,幺女。”
“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呀,我还在上班哩!”
“也没啥事,看你这两天都没给屋头打电话,问一哈你嘛。”
“这两天有点忙,我又想到你们出去耍了嘛,西藏怎么样嘛?”
“还可以,那你忙嘛,我晚上给你发照片!”
“恩,好,拜拜。”
挂了电话的李轻又是一脸的冷淡,女人低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觉得心情更差了点,但是工作还是要继续,她打开录音文件,准备重新听一下自己的催眠过程,看一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想着要不要再去问问那位催眠经验丰富的心理分析学派的老师。又打开工作记录的文件,开始编造今日的咨询记录。
本来很多东西都应该是保密的,但是因为男孩身份特殊,老师时不时地要检查一下记录,所以虽然很多时候李轻跟男孩也没说那么多话,但是还是需要编一下,为了彰显其端正的工作态度。另外,需要这样长期的和男孩保持单方面沟通也是因为存在侥幸心理,不知道男孩听到哪一个单词也许就受了刺激能有点反应。幸而在研究生生涯中,无数的作业中,李轻已经锻炼出了这种随口胡诌咨询记录的能力。
总之,虽然心情不好,还是要写记录。忍不住地,女人又去吸烟室吸了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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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萧润之照旧躺在了男孩身边。明天他又要回帝都了,有点舍不得。
他开了夜灯去看男孩,男孩的睡姿很端正,仰躺,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肚子上。萧润之想,真乖。
夜灯一直亮着,他能看清楚男孩的蝶翼一般的长睫,干净透亮的皮肤,还有唇色、锁骨诱人…
没忍住地,男人把男孩的手放到身侧,男孩的手指动了动,但是并没有醒来。男人观察了一下,然后掀开了男孩的睡衣,看着男孩平坦的腹部发呆,那里曾经有线条流畅好看的腹肌,这两年因为生病的原因,消失了,只留下平坦的腹部。但,仍然很好看,男人低下头,亲吻了他的腹部……
然后萧润之感觉男孩的呼吸较之前沉重了一点,他抬头看,男孩已经醒来了,双眸无怒无惧,澄澈不减,淡然看着他,也没有阻止他动作的意愿。男人自嘲一笑,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思,把男孩的衣服拉下来,躺回他的身边。男孩似乎知道是睡觉的时间,再度闭上了眼。
男人想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终于还是不想再扰了他的睡眠,也许也是不想再看见那空荡的眼神,他没有再伸出手抚摸他,反而是反手关掉了夜灯。
萧润之在黑暗中看着那人模糊的轮廓喃喃道:“你是真的傻了吗?不会好了吗?如果我放过你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心痛难掩。
一个半小时后,凌晨3点半,美丽的男孩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