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意从柱子后边跳了出来,刻意暴露在顾令渺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还是要告诉顾令渺,她没有躲在柱子后边睡觉,她只是累了,休息了那么一小下下,其实她是很认真的在蛙跳的。
然而,想要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顾令渺怎么可能让宁安意自圆其说,只一句话,就让宁安意的伪装毁于一旦。
他说,“睡觉的时候,记得把口水擦干净。”
那鄙夷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流口水,毫无形象可言!
宁安意撇撇嘴,不紧不慢的去擦口水,摸了两把,愤愤的咬了咬唇,骗子,她就说嘛,她睡觉根本就不会流口水的。
许朗一开始觉得宁安意挺眼熟,看到宁安意小媳妇儿的委屈样儿,终于想起来了。
指着宁安意,说,“你不是……不是那个英勇捉贼,还转了专业的学生吗?”
宁安意极力否认。
不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她压根儿不是海城医科大学的学生好吗。她也没有贼喊捉贼,没有自作自受的把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烂。
不是她,认错人了,真的不是她。
“我是顾……”
宁安意脱口想要称呼顾令渺为顾教官,但如此一来,她是海城医科大学学生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她急忙改口,称呼顾令渺为顾叔叔,说,“我是顾叔叔请来的保姆。”
“哈?”许朗笑得花枝乱颤,“顾叔叔?是我以为的那个叔叔吗?”
宁安意默认,不然呢,还能有其他认为的叔叔?
顾令渺的脸黑了,两只眼睛盯着宁安意,恨不得把宁安意的眼珠子抠出来。
一开始是干爹,现在是顾叔叔,他们相差不过五六岁,非得要把称呼弄得隔了辈儿吗?
要知道,顾令渺平生最恨的就两件事,一是有人虐待猫猫狗狗,二是有人说他老。
顾令渺老吗?
不老。
看长相,顾令渺生得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根本不像是二十七八的人,目测年龄比实际年龄至少小了四岁左右。
认识的这么多人里面,说顾令渺老的人屈指可数,宁安意就是其中一个。
别人还好,是开玩笑的,看着顾令渺老成,故意拿着年纪打趣儿的,也只是说,年纪大了,该找个对象了。
宁安意倒好,一点儿不开玩笑的喊顾令渺顾叔叔。
喊得那么顺口,喊得那么理所当然,要不是亲自看了顾令渺,还以为这位顾叔叔是个大腹便便的,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儿。
顾令渺啊,也有有苦说不出,有火发不了的一天。
许朗咳咳咳嗽两声,把话题转移回到宁安意身上,“我没记错,你就是那个学生,你们学校的论坛里都是你蛙跳的照片,刚才是因为换了蛙跳的地方,我一时没想起。你说的保姆,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请我当保姆呗,洗洗碗,拖拖地什么的。”宁安意说。
找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当保姆,说没有故事,许朗第一个不信。
“我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许朗拐拐顾令渺的胳膊肘,嬉皮笑脸的说,“你闻到没有?”
宁安意嗅了嗅,摇头,“没有啊,什么味道都没有。”
许朗嘿嘿嘿的笑,“有的,真的有的。”
一股子奸情的味道。
退役军官诱拐单纯少女,这消息,劲爆了!
对了,说到劲爆,许朗想起来了。
问顾令渺,“你不是有个干女儿吗?”
宁安意双眼猛地瞪大,好他个许朗,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因为那声干爹,她完全可以喝着茶吃着瓜,才不会签下卖身契,在烈日下跳来跳去。
什么干女儿,就是顾令渺挖了个坑给她跳,不仅不花钱,还赚了一个劳动力!
宁安意的眼神示意太过明显,许朗想不明白都不行。
恍然,干女儿就是小保姆,小保姆就是干女儿,干女儿和小保姆都是刚踏入大学大门的小姑娘。
怨不得海城的名媛圈里都传开了,说顾令渺好这口。
怨不得很久不回部队的顾令渺突然要参加什么大学生的军训活动。
怨不得日理万机的顾总裁有时间去学校当什么院长,督促学生学习。
原来,一切都是幌子。
这招醉翁之意不在酒,妙,妙极了!
许朗看着宁安意,宁安意瞪着顾令渺,顾令渺看着宁安意。
顾令渺到底是忍无可忍的问了,“宁安意,我老吗?”
他到底哪儿老了?
长得不年轻吗?思想太落后吗?满口之乎者也了吗?
为什么宁安意铁了心的要说他老呢?
宁安意稍微考虑了一下,认真斟酌过了才回答,“顾叔叔不老。”
想要讨好顾令渺,特意加了一句话,“顾叔叔老当益壮。”
可不就是老当益壮。
她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小会儿,已经是汗流浃背,精疲力尽,随时随地可能中暑晕过去。
顾令渺呢,从头站到尾,面不红,气不喘,如此的不怕热,真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
老,堪称老不死的。
碍于胆子,宁安意只能找出老当益壮这样委婉的说法。
顾令渺这回是真的找不到反驳的话了,迈步就往客厅走。
顾令渺一走,许朗赶紧跟上,一边笑着喊,“顾大少,顾大少!”
宁安意听到的是许朗喊顾令渺,“顾大嫂,顾大嫂!”
她就纳闷儿了,顾令渺是单身太久,才会爱上这样的称呼吗?
让别人喊自己顾大嫂,是不是寂寞太久,做梦都想要有个对象,而顾大嫂就是最好的祈祷?
顾令渺闻言,停下脚步,冲宁安意招招手,让宁安意过去。
“你再喊一次。”顾令渺面色平静的和宁安意说话,言语诱惑,像是诱惑着宁安意再喊一遍某个好听的称谓。
宁安意不敢。
“顾叔叔,我以后会注意的。”
顾令渺呵了一声,冰冷的威胁,“再喊一次。”
宁安意求助的看向一边的许朗,不确定顾令渺是不是犯病了。
许朗摊手,表示不清楚。
宁安意只能自己问,“是要我喊一次顾大嫂,还是喊一次顾叔叔?还是说,要我喊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