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猜测在下,方才在街市上多亏了姑娘的这位公子相救,我这才能平安无事。”叶慕卿对着幸儿抱拳道。
“哦,原来是你啊。”幸儿了然道,接着又问:“那不知这位姑娘该如何调制药酒呢?”
“这十分简单。”叶慕卿走到桌子旁,让掌柜的拿了酒库的几味不同的酒来,每个再掺杂了半小瓷碗的清水,接着放进了红花,然后用木棍搅动均匀,接着便递给了幸儿,说道:“这位姑娘,你来闻上一闻这味道,比纯正的药酒可得当呢?”
幸儿凑近闻了闻,展颜笑道:“这位姑娘你真是有心了,这味道闻上去确实十分雅致。”
“不,不是味道的问题,而是这几种酒和红花加上来便正是治疗跌打的药酒。”叶慕卿再次强调道。
“我祖上是学医的,所以并不会有错。”
“原来如此。”幸儿微微点头:“可否麻烦姑娘与我到我家公子房中一叙?”
“哦?”叶慕卿疑惑道,然后便跟着幸儿走到了楼上。
“是否是姑娘不会敷着药酒?”叶慕卿问道。
“非也,我看姑娘也是个热心肠的人,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家公子乃是九王爷之首北陵王,自小便出生在边境,这次是太后七十大寿这才回京,姑娘你为我家王爷治疗伤的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说漏了嘴。不然,我家王爷的安危可是会……”
幸儿的话还未说完,叶慕卿便打断她说:“姑娘你大可放心,我的嘴巴严实着呢。”说着便比了个“杀”的手势。
幸儿颔首,便退了几步让叶慕卿走进了里面去。
只见得屋内香气缭绕,扑面而来的一阵清风打乱了檀香的味道。
北雁翎轻柔的嗓音唤道:“可是幸儿?”
叶慕卿答道:“这位公子,我是来给你上药的。”
说着便走了出来,由于北雁翎是背对她的,所以基本看不见她,只是能听到一道女子的声音而已。
“那就麻烦姑娘了。”北雁翎说道,便让自己稍微侧了侧身子。
叶慕卿看见一处男子宽厚而且肌肉分明的背脊,不似许羽墨的白皙透亮,也不是北雁祁的黝黑,而是一种健康的黄色。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子的背脊也可以如此的健美,她的耳畔飘起几朵红云。
她端着药酒走进他的身旁,用白色的纱布蘸满了药酒然后一层一层的涂抹,起先北雁翎还是有些吃痛的叫出声,接着慢慢变好了。
屋内飘散着一股异香来,北雁翎好奇的问:“我总感觉姑娘好像似曾相识,不知在下能否知道姑娘的芳名?”
“我不过是个跟着师傅闯荡的闲云野鹤罢了,从不取俗人的名字。”
叶慕卿说起慌来从来都是面不红心不跳,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不过就算他转过身来,他也不会知道她是谁。
然后接着是包扎,待叶慕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整个包扎看上去天衣无缝的时候,北雁翎的一张脸已经凑了上来。
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得让人心脏剧烈跳动的气息。
但是叶慕卿却没有瞧见,北雁翎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也许是已经看出她是谁了,或是其他。
叶慕卿心想着便有些心虚,便朝后退了几步,假装恭敬道:“这位公子,你的伤已经处理完毕,我也该走了,告辞!”
没想到,北雁翎却朝着这边堵了过来。
“原来你就是个害惨了本公子的那个女子!”
叶慕卿一看躲不过,便迎上北雁翎的眼神,一时间火花四射起来。
“不错,正是我!如何,我已经治好了你的伤,现在我们应该互不相欠!”
这样子的话语,倒像是遇见了仇人一般,叶慕卿心里有些紧张,若是让他知道她就是数月之前欠了她一屁股债还未能来得及偿还的人,只怕估计这房门也不让她出去了。
所以,她便随意扯出一句谎言来:“公子你有所不知,从小我的脸上便得了一种怪病,叫作天花,这个像是痘痘一样生长在脸庞上。所有只要看我的脸的人都会跟我得起一样的病来,因此我便一直戴着面纱和斗笠。还有,靠我太近的人也会得这个毛病,不知公子是否想要尝试一下得这种怪病的体验呢?”
她说完,便故意朝着他的方向又上前几步。
果然几秒之后,她便受到了北雁翎万分鄙夷的目光。
叶慕卿在心里偷笑,她的奸计终于得逞了。
“本公子还从未知道有如此的怪病,怪不得一个姑娘家成天穿成这样还戴着面纱了。”
北雁翎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故作镇定道。
屋内的阳光突然变得充足起来,叶慕卿转头一望,估摸着天气也晴朗了,于是便笑了起来:“那公子我就先行告辞,外边幸儿姑娘还在等候呢。”
北雁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不经意之间发出的声音,竟然像那个女人。
并且看着身形以及说话的神态也颇为相似,待幸儿进来后,他拾啜着自己的衣裳漫不经心的问:“那个姑娘你是在哪儿碰到的?”
燕京城,凤仪宫内,刚回到殿内的萧芸便让嬷嬷们准备沐浴的清水以及换洗的衣裳,还未等着沐浴便有张公公前来宣旨,她便匆匆忙忙收拾起自己的衣裳来。
这次张公公来宣的是皇太后的懿旨,原来是来命皇后娘娘前去寿康宫一起甄选太后诞辰的寿礼。
萧芸让张公公先去回禀太后:“收拾一下本宫便过来。”便打发张公公离去了。
一边的宫女插嘴道:“这张公公来得倒也真是及时的呀。”
“休得胡言,太后的寿辰乃是燕国的大事,每一年都是大操大办的。但是今年就不好说了,如今国库空虚,本宫就算是想要大行操办也只怕会落得个不合时宜的罪过。”
萧芸对着铜镜苦笑起来,便让人过来准备沐浴的事情。
而锦绣宫这头也基本都是温玥菡没日没夜的赶制绣品,也不知过了多久,温玥菡抬起头来,看看日头,心里一想懊恼道:“来人啊,替本宫去看看造窑司的瓷碗做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