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笑笑一怔的瞬间,几个小厮和婆子一拥而上。
林笑笑的双手被一条绳索绑了起来。
当然,脚还是能走路的。
绳子的另一端拽在何老爷的手里。
“怎么样,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吧!说了叫你乖乖的,你还挺烈,我喜欢,只是这样牵着你去拜堂,那些亲朋看了,定会说我老何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名声坏了,将来还如何娶十姨太。”
何老爷说得眉飞色舞,十分得意。
林笑笑气得半死,心里的那个火啊,就要从眼睛里喷射出来一般,可是任凭自己怎么挣扎,恐怕也是无用啊,如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文取武斗都用上了,还是落入了这老混蛋的手里,想着就要被这老色鬼拉去拜堂,接着,接着……
洞房!
啊呀,我的亲娘!
林笑笑不敢往下想,一时间寻死的念头都有了,可是如今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这可怎么办?
林笑笑发疯一般挣扎,冲上去要踹死这老鬼,可人家人多势众,又早被几个老婆子按住。
林笑笑越是愤怒,何老爷越是喜欢,牵着绳子的那头,露出稀稀疏疏的几颗大黄牙,笑得花白的胡子乱颤,尤其是他那笑起来耸肩抖胯的浪样,令人作呕啊。
林笑笑见挣扎无用,眼里的泪水禁不住打转。众人越发大笑起来。
林笑笑就这样被何老爷一条绳子牵着,如同羔羊一般带走了。
前边大堂内人声鼎沸,早挤满了形形色色来看热闹的男男女女,见何老爷竟这般牵着新娘子到来,都惊怪的笑了起来,议论纷纷。
何老爷颤抖着高声道:“我老何今日大喜,六十八高龄作新郎,竟也别开生面,别人坐轿子,我和她牵绳子,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天作之和。”
众人顿时一阵喝彩,纷纷叫好。
林笑笑似乎看见了地狱里的一群小鬼魔王一般。
堂内红烛摇摇,披红挂彩,主持大礼的人高喊一声“吉时已到”。
林笑笑就要疯了,心里直骂这该死的穿越啊,怎么就这么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两个婆子强把林笑笑按着,和何老爷面对正堂。
“一拜天地”。
这惊魂时刻,林笑笑浑身上下只有嘴还能动,于是毫不犹豫的扭头,一嘴咬在按着她肩膀的那只手臂上。
一声杀猪般的尖叫,按着林笑笑的手闪电般缩了回去。
满堂人惊恐的睁大了眼,齐刷刷把目光投向林笑笑。
林笑笑冷眼扬眉,抬着高昂的头。
堂内几十张嘴巴一时间打开着,却鸦雀无声,人人都呆若木鸡。
空气似乎凝固了。
何老爷看着那婆子的手臂上殷红的血,无声的颤抖起来。
一人悄悄议论道:“大喜之日,血光之灾”。
此话一出,众人嘴巴的开关打开,满堂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何老爷半晌才缓过气来,怒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偃旗息鼓,都又把目光投过来。
何老爷颤抖着,一根如同腐朽了的木棍一样的手指伸出,指着林笑笑,待要发怒,却又见了林笑笑这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颜,咽了一口口水,笑道:“你闹,再闹,闹破了天,我喜欢!只是这堂拜定了,你若执意不肯,也罢了,咱们直接入洞房!”
人群中的李管家连忙喝彩叫好,众人也连忙附和,顿时满堂喝彩,何老爷又得意的耸肩抖胯大笑起来。
林笑笑再度挣扎,却也无用,她愤怒的吼声淹没在满堂的哄笑声里。
“二拜高堂”。
众人又再度惊愕,哪里去寻高堂。
何老爷笑道:“还不快去把我的岳丈岳母大人请来。”
话音刚落,人群中窜出两个人来,正是老孙和王氏,两个人满脸堆笑,得意非凡,连忙笑着向众人拱手,如同中了状元一般。
众人议论纷纷,各种声音传来,充斥在这披红挂彩的大堂内。
“恭喜恭喜”。
“母鸡变凤凰喽”。
“鲜花啊,牛粪啊”。
“可惜,可惜”。
“你可惜个屁,羡慕才是”。
何老爷赶忙朝着老孙和王氏拜了数拜,高声道:“小婿何厚德给岳丈岳母大人请安献茶”。
老孙看起来比何老爷还苍老些。
“岂敢岂敢,贤婿快快请起,怎么敢当”。
林笑笑啊林笑笑,你真是千古第一倒霉蛋,这是穿的哪门子越啊,这该死的时空折叠,命运竟如此荒诞。
哦,不,我要扭转乾坤,掌控命运之绳,办法总比困难多,我林笑笑可不是省油的灯。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洞房里也有一对大红的蜡烛,满屋子红。
何老爷被人拉着出去应酬喝酒,这何家大院沸腾了一整日。
黄昏,暗淡的光从窗棂射进来,七八个婆子守着林笑笑寸步不离,大红的盖头早又盖在了林笑笑的头顶上。
屋内静悄悄的,几个婆子肚子直咕噜叫,一人使眼色,悄声道:“他们在外面吃香喝辣,高乐不了,咱们在这里饿肚子,等着喝西北风,不如趁着天黑,你出去悄悄弄些吃的进来。”
一人道:“不如咱们出去入了席,快吃快回,这何家大院里到处是人,她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另一人道:“倘若她寻死怎么办,何老爷怪罪下来,咱们还不死无葬身之地。”
“还是拿了进来吃,快去。”
突然,屋子的门开了,众人一惊,看时,烛光里却是一位穿红着绿的少年,八九分醉意,却正是何老爷的大公子何良。
婆子们急忙上前去拦住。
“少爷你怎么闯进来了,这是老爷的喜房,闹不得,老爷知道了,还不得脱层皮。”
何良浪笑道:“我来给我的娘请安,怎么了,你几个黑母鸡啰唣什么,滚出去。”
众婆子无法,哪里拦得住,脸上早挨了何良几巴掌,忙都惊得散了。
何良醉眼朦胧的过来,见一位顶着大红盖头的新娘端坐在大红的鸳鸯锦帐内,遂浪笑着假装跪在床前,高声叫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