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杀猪般尖叫了起来,两个年轻的丫鬟却惊得捂住了嘴,又极力的忍着笑。
林笑笑把眼一瞟,冷笑道:“这就是对本姑娘不敬的下场,我截拳道八段,不信来试试”。
林笑笑说着,摆出一副打架拼命的架势。
婆子急忙跑了出去,几个小厮飞奔,须叟扶着何老爷进来,后面跟着老孙和王氏。
何老爷头发胡子花白,见了林笑笑这般架势,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李管家,尚自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突然一阵大笑,几乎喘不过气来,便喝令几个小厮道:“这就是你们的九奶奶,我的心尖肉!今后谁敢对她不敬,腿打折了你们的。”
良久,李管家挣扎着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急忙弯腰在何老爷前侍立,尚未开口,早被两个小厮上去打了两个耳光。
何老爷怒道:“竟敢对我的小美人不敬,该打!”
李管家顿时自己动手,左右开弓,直把自己的脸打得肿起来,如同胖母猪一般。
何老爷吐了李管家一脸口水,方怒道:“还不快滚。”
李管家如得了皇上的特赦,急忙捂着裆一抖一跳的出去了,看得几个丫鬟婆子和小厮忍不住笑。
何老爷走到林笑笑前五步远,方站住,仔细的盯着林笑笑看了半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有杀伐,有果断,我喜欢!将来这家便是你当,你说了算,看谁敢放个响屁。”
话音刚落,屋子外叽叽喳喳来了八个人,正是何老爷的八位姨太太,那大老太便站出来怒道:“你放屁,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说话,你还没和她喝交杯盏,她就这般无法无天,蹬鼻子上脸,将来还有我们的活路?你今日要是敢把这家交给她,我们和你这老不死的没完。”
何老爷的大姨太哽哽咽咽,其他七个半老徐娘的姨太太顿时也跟着干嚎起来。顿时屋子里如同哭丧一般。
何老爷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哭你娘的丧呢,这是办丧还是办喜事,都给我滚回去,等我和她入了洞房,必然令她去逐个给你们请安去。”
八个姨太太听了,方收了泪,顿时又破涕为笑,转身去了。
林笑笑看着这一群如同妖怪般的人表演完,怒道:“你们这是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
满屋子的人顿时都笑了起来,好像林笑笑说这话是天大的笑话一般。
林笑笑一时愣住,想到逃,看着这阵势是不可能的了。
何老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方指着老孙和王氏道:“他们是谁?自古父母之命不可违,他们拿了我的银子,早把你卖了给我,卖身契都写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何老爷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那上面果然按着两个红手印。
林笑笑气得几乎晕倒,狠狠瞅了一眼老孙和王氏。
老孙不敢看林笑笑,转过身去。
王氏却满脸堆笑的道:“何大老爷看中你,并答应了将来把这个家交给你,这是你天大的造化,你别不知好歹”。
林笑笑气得冒烟,脸上却突然笑道:“你老说的是,你养了我十六年,如今正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你且过来,女儿临出嫁前有句悄悄话和您老说,说完了,我便跟何老爷拜堂去。”
王氏听了,看看林笑笑,哦,不,应该是孙兰,见她那脸上的笑里带着杀气,心里便有些忐忑,不敢向前,只是站在原地干笑道:“你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说也可,或者将来再说,咱们和何老爷成了一家人,将来见面的时候多着呢。”
“这句话别人听不得,女儿不吐不快,你老若是不肯过来,女儿心里的结始终解不开,如何能痛痛快快的跟何老爷拜堂入洞房。”
何老爷听了,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入洞房’,顿时有些飘飘欲仙想入非非起来,便喝令王氏道:“你还不快过去,看我的美人还有何话说,早些说完了你们娘儿们之间的体己话,也好让她早和我去拜堂入洞房,若是耽误了良辰吉日,我老何心里一不痛快,那给你们的彩礼和赏钱只怕也就……”
老孙听了这话,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催促王氏道:“你就过去和咱们的闺女说几句体己话,好好安慰她,她都说了,要和何老爷拜堂成亲,报答咱们的养育之恩呢,你还哆嗦个什么,她还能吃了你不成,况且这里还有我,还有何老爷不是。”
王氏只得战战兢兢、羞羞答答的朝林笑笑身旁走来。
王氏离笑笑尚有三两步远,便站住了脚道:“闺女有什么话便说吧。”
林笑笑道:“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说,只是想问您老一句,我当日从河里捞上来,据说都在河里泡了一天了,果真如此?”
王氏见问的是这个,顿时便笑道:“我当是什么不了的事,原来是这个。当时你跑了出去,我和你爹找了你一天,听得人说那鸳鸯河里有人跳水自尽,我们便顺着河岸找了你一下午,方在那荒滩的草丛里找到了你,原本以为你死了,我和你爹都哭得死去活来,没成想你却又活了过来;只是说来也奇怪,当时你出去时,咱们家只给你做过一件麻布衣裳,但你躺在那草丛里却穿着一身奇奇怪怪的男人似的衣裤,还把这胸脯子都露出来半边……”
没等王氏把话说完,林笑笑急忙红了脸打住道:“别说这个了,你确定我是你们的女儿?”
王氏道:“这怎么能有假,你身上有几颗痣我都看过,一点没错,还是我给你换的衣裳呢。”
一屋子的人听了,顿时都坏笑起来,尤其是那何老爷,笑得耸肩抖胯的,一幅老不正经的样子,直叫林笑笑看了起鸡皮疙瘩。
林笑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心想若那孙兰果真跳河自尽,并在水里泡了一天,哪有生还的道理,这难道是穿越时的时空折叠交错,传说中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这样的事情,自己如今身在另一个时空,没有电脑,没有资料,更没有人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精通量子力学,又问谁去。
林笑笑一时想不通,索性便也不去管它,心想当下之急,还是想想如何逃脱的要紧,若果真遭了这老色鬼的手,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算球。
林笑笑突然躬身朝王氏拜了拜道:“母亲大人,您养育了我一场,我该给您老磕头才是。”
王氏见了,一时良心发现,便急忙上来扶住,谁知林笑笑突然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一支金簪来,抵在王氏的脖子上道:“都给我退后,让我出去,否则,我一簪子戳死她。”
众人大惊,王氏吓得两腿发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老孙急道:“你这是干什么,她可是你的娘。”
林笑笑呸了一声道:“我还是你娘!你们赶快去给我准备一辆宝马,让我离开,否则,我可真动手了。”
何老爷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虽然也自一惊,但又回过神来,看着林笑笑的手在发抖,便露出仅有的两颗大黄板牙道:“让你出去?出哪里去?莫不是急着和我拜堂入洞房去!告诉你,出了这门,便是那门,都是我的地方,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一簪子戳死了她,倒是省得以后她有事没事天天来揩油聒噪,干脆你连你老子也戳死了得了,我倒是省心。”
何老爷看着林笑笑惊恐的样子,十分得意,便使眼色给小厮们准备动手。
老孙连哭带嚎的叫道:“闺女,你可千万不能……”
话音才落,林笑笑的金簪因为手抖,便在王氏的脖子上划出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淌了下来,殷红的血滴在地上,犹如开出来的几朵小花。
王氏见了,一时惊恐过度,两眼一翻,脚一软,人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