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庭院里的花园里,给那姹紫嫣红的花朵平添了几分耀眼的金色,更显美丽。
院子里,一个年轻矫健的身影正在打着一套不知名的拳法,吐气开气,虎虎生威,头上,冒起了腾腾的热汗。
“杨臣,你身体刚好,别再折腾了。”远处谭潆的声音响起,随后,她的身影出现在一片林荫之下。
“闲不住,总得活动活动。否则这几天在病房里都快把我的骨头架子闷得生锈了。”杨臣最后一记跺脚收势,踩碎了一块厚达十几公分的彩砖。
“这可是公家的东西,踩坏了你要赔的。”谭潆吸了口冷气,随后望向杨臣调侃道。
“嘿嘿,反正我是你带来的,要赔也得算在你头上。”杨臣滑头地笑了两声说道。
“对了,那个买合苏打开口了没有?他有没有说出西北独立军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杨臣凝神问道。
“还没有。”谭潆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揍他呀,打得连他老妈认不出他来了,他也就招了。”杨臣恨恨地说道。
“你以为是古代监狱啊?还酷刑逼供,亏你想得出来。”谭潆白了他一眼,风情无限,只是,眼神深处却有着一丝浓重的忧郁。看来,她为买合苏打死不开口这件事伤透了脑筋。
“反正我看电影里你们特工逼供的手段可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残酷着呢。”
杨臣嬉皮笑脸地说道。
“算了,不跟你扯了。我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好一点,你好了,我就放心了。”谭潆笑笑,随即就要转头离去。
可是,她刚转过身,却从身后有一双大手已经搂住了她,随后,她不受控制地倒进了那个厚重的怀抱。不过,那双强劲有力的胳膊却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看来,不仅是心情激动,而且,像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临场发挥还有些紧张。
“杨臣,别这样,周围可能会有人。”谭潆挣扎着说道,只是,连她自己都感觉到,那挣扎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我不管,反正这次任务完了,我就要走了,你不会连让我抱一抱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杨臣倔犟地说道,可是语气里却透出了一种深切的悲哀来。
谭潆心底一软,轻叹了口气,再没有说什么,而是顺从地被杨臣抱在怀里。
“现在别说这些好吗?我害怕,杨臣,算我求你。”谭潆眼圈已经有些发红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心力交瘁,不仅是查案子,也是为了这一场苦恋。
“不说这些,说什么?”杨臣喃喃自语着,像是在问人,也像是在问自己。
谭潆不说话了,沉默下去。
“你生气了?”
杨臣半晌也没听见谭潆再说一个字,有些害怕了,强自将谭潆扳转过身子来,与他面对面,可此时,他却发现谭潆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你别哭啊,我,我,我错了还不行吗?”杨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笨拙地用粗大的手掌去替谭潆擦眼泪。
“你没错,错的是我。我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还连累你吃苦受伤……”女人的眼泪像春天的雨水,越擦越多。
“唉,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反正我感觉这些天以来,是我生命里最充实的一段时间,并且,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杨臣笨嘴笨舌的说道,虽然他智深如海,相比起来,他嘴上的功夫照手上的功夫还是差得太远了。
谭潆听着他笨笨地在那里反反复复的念叨,忍不住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唉,这个傻子……”谭潆在心底幽幽地叹道。
“杨臣,我现在好难过,压力好大。上面下了严令,必须二十天之内破案,务必要将罪首缉拿归案,可是,买合苏打死不开口,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他们下一步的计划肯定会更加的疯狂,我真怕,到时候会造成更大的损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谭潆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重新转过身子靠在杨臣身上,闭上了双眼,眉心处有着化不开的焦虑。
再怎么说,她也才二十五岁,这么大的一个案子,这么重的压力,她确实有些难以承受。
“别着急,饭得一口口吃的,案子也得一点点打开局面。着急管什么用?想出办法来是真的。”杨臣安慰着谭潆说道。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办法了。喂,你的破手能不能老实点儿,周围还有人呢。这个时候还占人家便宜,有没有人性啊?”
谭潆细细地喘着气,有些受不了的一把捉住了杨臣在胸前乱动个不停的大手,回过头去娇嗔地说道,只是,眼眸却已经快要滴出水来了。
“失误操作,失误操作,嘿嘿。”杨臣收回了大手,边与谭潆往楼上的房间走,边干笑着说道。
“唉,你这色狼,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你急什么?”谭潆羞不可遏地说道,低头在前面走路,生怕杨臣看到她的窘态。
“唉,要是永远属于我,该有多好。”身后的杨臣却重重地叹口气,叹息中有着浓重的不解与不满。
“现在别说这个了,还是先帮我想想怎么撬开买合苏打的嘴吧。我知道你的鬼点子最多。”
谭潆回过头来笑道,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本镇定的神色,只是,细看去,却还带着一丝潮红--那是杨臣大手乱动的结果。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不帮你,这个案子永远都破不了。”杨臣哼了一声,像个孩子一样赌气地说道。
“好啦,你别生气了,我现在头大着呢,你别这样了好不好。”谭潆无奈地摇着头笑道。
两个人推开杨臣的房门走进去,谭潆体贴地给杨臣倒了杯水,可是一回头,却看见杨臣正脱衣服。
“啊?你干什么?”谭潆吓了一大跳,脸蛋儿当时就红了。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出了一身的汗,总得先洗个澡再说其他的吧。”杨臣边脱衣服边向卫生间走,嘿嘿贼笑着说道。
“死色狼!”谭潆恨声怒骂。
杨臣走进了洗手间,片刻后,“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
“那个买合苏打你们掌握的资料全吗?”杨臣的声音在洗手间响了起来,很不真切,谭潆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听清。
“他是西北独立军二号人物卡德亚手下的头号智将,据我们估计,此次阿卜杜热的所有黑客攻击计划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所以,撬开他的嘴,对我们破了这个案子的意义之大,是可想而知的。”谭潆替杨臣叠着衣服,随口回答道。
“嗯,他个人的资料,包括他的家属、亲戚、朋友,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这些资料你们有吗?”杨臣在洗手间里沉默了半晌后,重新开口问道。
“倒是有一些,不过不太全面。我们只知道这个恐怖分子出生于西北独立军的喀则尔地区,十七岁便秘密加入西北独立军叛乱组织,随后被西北独立军秘密送往境外敌国学习,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再没有别的亲人了。”谭潆略略思考了一下说道。
“他还有一个母亲?”杨臣边痛快地冲着凉,边大声问道。
“嗯,是这样的。”谭潆搞不清楚杨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这个人性格上有什么特点?”杨臣吹了声口哨,水声已经停止,看来他已经冲完了凉。
“阴挚、冷酷、残忍!”谭潆回答道,已经将杨臣的衣服叠好,连袜子都整整齐齐地放进了旁边的衣柜里。
“他对他母亲怎么样?”洗手间的手拉开,杨臣走了出来,边用毛巾擦着浓密乌亮的头发,边抬头向谭潆问道。
“拜托,你下次再出来的时候,穿得多些行不行?暴露狂!”谭潆瞥了一眼只穿着三角内裤出来的杨臣,脸上忍不住有些发红,别扭头去说道。
“你看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全裸出镜都被你阅览在目,还有啥不好意思的。”杨臣贼笑了一下,不过,还是弄了件浴袍穿上了身。
“他对他母亲?不是十分清楚,你问这个干什么?”谭潆有些莫名其妙了。
“嘿嘿,随便问问。”杨臣开始卖起了关子。
“切,不说拉倒。”谭潆不屑地别过头去。
“听说他好像是个孝子,还曾经为了给他的母亲过日,冒着极大的危险潜回过喀则尔地区。”谭潆端过桌上的茶杯递给了杨臣说道。
“嗯,有戏。现在他母亲在哪里?你们掌握具体情况吗?”杨臣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你干什么啊?想在一个老人身上做文章吗?这可不行。”谭潆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地望着杨臣说道。
“不不不,别误会,我可没那么下作,不是想在这位老人做什么文章,我是想以这个老人为契机,在买合苏打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杨臣慌忙摆手说道。
“那你想怎么打开这个突破口呢?”谭潆有些不明其意。
“你先告诉我这位老人现在在哪里吧。”杨臣故做神秘地笑了笑,还是不肯揭破谜底。
“现在不知道了,据当地人讲,好像是被西北独立军的人接走了,下落不明。”谭潆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杨臣。
“嗯,这就好办了。嘿嘿,我想,西北独立军对于买合苏打这样的核心级人物,不会真正放开到不设防的地步吧?如果真没有什么可以钳制他的,一旦他落网,岂不是有很多大秘密都要曝光么?”杨臣挑了挑眉毛,向谭潆说道。
“嗯,你的意思是说……”谭潆隐约间好像有些明白杨臣想做什么了。
“或许,他的母亲就是买合苏打的死穴,也是他死不开口的原因之一。按照这类恐怖分子的残暴本性,绝对是有可能先将潜入国境内办事的人弱点充分抓住,以钳制他,防止他在落网后说出组织的秘密。”杨臣冷笑了一声说道。他说的这个,确实是实情,国际上不少恐怖叛乱组织确实都是这样做的,以家人的安危来组织死士,敢死队进行恐怖叛乱活动。只是不知道,西北独立军会不会对买合苏打这样的人物进行胁迫。
“这个,倒不一定了。”谭潆却有些吃不准地说道。毕竟,有些事情没有亲眼见到,还是不能妄下断言的。
“一定不一定,试试就知道了。如果能剑走偏锋地收到奇效,打开突破口,嘿嘿,那我们岂不是赌赢了?反正现在这个时候,你们什么办法都用了尽了。不如就试上一试,全当做死马当活马医。”杨臣习惯性地握了下拳头,缓缓放开,徐徐说道。
“嗯,姑且试一试吧,反正总比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的要强。”谭潆轻叹了一声说道。
随后,两个人凑到了一起,仔细地研究起如何“阴谋”对付买合苏打的具体计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