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闷响,几乎就是在一瞬间,那个杀手的脑袋顿时由内而外地爆炸开来,红白之物流了一地,像是被人用枪打烂的西瓜。那些脑浆、鲜血如同下雨一样纷纷扬扬扑洒谭潆与杨臣的身上、甚至是脸上,说不出的狞厉恐怖。
“是浓缩高爆炸药,这个该死的杀手,竟然事先在自己的嘴里藏了一颗浓缩高爆炸药的假牙,早就为自己被捕做好了自杀的准备。该死,该死,该死!”谭潆怒骂道,满腔怨气却无从发泄,一拳拳地砸向地面,线索就这样断了,她痛苦得几乎不能自持。
“好了,别生气了,即使这个杀手不死,我们也不可能从他嘴里套到什么。这样的死硬分子是一个字都不肯说的,也算是条硬汉子,抛弃其他所有的一切不谈,倒也值得人敬重一下。”
学武出身的杨臣叹息着说道,同时安慰着谭潆。
“哇……”又气又怒的谭潆正一拳拳砸向地面,忽然间看到身上正有一块块白色的、红色的液体随着身体的动作正往下滴,并且,伸手向脸上摸去,她恐怖地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也都是那些脑浆与鲜血。谭潆天生自负美丽,也最爱洁净,一想到这是那个杀手的脑浆时,胸口一阵烦恶,禁不住双手扶地大吐特吐起来。
“唉,亏你还是个国安特工,这点小场面都挺不下去,女人,终究是女人。"杨臣抚着谭潆的香背调侃地说道,可是,一伸出手去,猛然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竟然也全都是那个杀手的污秽之物,再加上被谭潆一个刺激,顿时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向另一个方向一甩头,也开始大吐特吐起来,比谭潆吐得更猛,吐得更凶。两个人就那样"哇哇哇哇……”地蹲在地上面对面地开始大吐特吐,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实在没什么可吐的东西之后,才终于止住了呕吐,满脸涕泪横流地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还讽刺我,你不也是一样?!臭屁什么。”谭潆掏出一块手帕擦着身上的秽物,喘着粗气地说道。
“我是第一次,难免的。或许以后见多了,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杨臣捋了一把的草叶子胡乱地擦着脸上身上那些令人恶心的脏东西,强自在那里为自己辩解。
“你真是天才,竟然能想出这种辩解的理由来。还吐啊吐的就习惯了,亏你能说得出口,一个大男人,这样说都不为自己脸红。”谭潆狂撇嘴。不过,看起来,她的情绪已经开始好转了。做为一个优秀的特工,如果时刻为情绪所左右,那是不可能做好任何一个任务的。
谭潆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出色,做为一个女人,面对眼前的这些接踵而来的事情,能这么快地将情绪恢复过来,她也算是很难得了。
“别说,刚才你的那记后扫堂还真漂亮。如是没有你,恐怕我最多射瞎那个杀手的一只眼睛,凭他的枪法,最后还是能要了我的命。”杨臣擦了半天之后,仰面朝天地倒下去,吁了一口长气说道。刚才的生死历险,惊险刺激的一个又一个瞬间,让他现在想起来禁不住一阵阵后怕。
“切,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当然也知道你要干什么了。”谭潆撇了撇嘴,不屑地用了一个粗鲁的形容词。做为一个教养良好的女人,尤其是那些自负美丽、清高无比的女人,一旦在哪个男人面前可以全心放松、旁若无人地用粗鲁的词语形容某些事情,那只能证明,这个女人与那个男人之间已经有了很亲密的关系了。当然,这种关系倒底有多亲密,还需要具体的考证。并且,这种考证也就与外人无关了,只与男女当事人有关。
“什么词啊,真难听,要我说,那叫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杨臣自以为很帅地捋了一下头发,吐出了两个文词儿。
“德性吧,谁跟你心有灵犀了,想占我便宜?臭美么?”谭潆的脸蛋儿红了红,咬了咬下唇,呸了一口说道。不过,虽然嘴里这样说着,可是,她望着杨臣的眼神却出奇地温柔了一下,里面有一种只属于女性的柔光在闪动。
“嘿嘿,就当我是在臭美吧。为你出生入死了这么长时间,我连臭美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么?”杨臣舒服地把头枕在胳膊下,侧过脸来向谭潆大胆地问道。这一刻,他的心跳得好厉害,其实,追女孩子,在他而言,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之前他可是沉溺在练武与学习计算机知识中乐此不疲,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一下。不过,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是算在追女孩子。或许,仅仅是生死搏命之后的一次小小的放松吧。毕竟,紧张的神经需要一种轻松的氛围来舒缓一下,否则,他这种刚刚上战场的菜鸟会禁不住巨大的压力而崩溃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杨臣倒是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
“唉!”谭潆幽幽地叹了口气,却不说话了,只是在那里眨着一双美目望着天边悠悠荡荡飘来飘去的云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了?”杨臣侧过脸去,皱起眉头盯着谭潆,隐隐地感到,谭潆好像有心事。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谭潆轻轻笑了一声说道,语气里却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忧愁。这女人千变万化,谁也搞不清楚,哪一刻是真,哪一刻是假。或许,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她必须用多种面具来掩护自己真实的情感。
“我……”杨臣一时有些语塞,是啊,这一刻他想让谭潆说些什么呢?
“你想让我夸你两句吗?唔,的确,你很出色,出色到超乎了我的想像,并且,你也三番五次地救了我,能够杀掉这个杀手,也是你一次次搏命的结果,对此,我代表国家向你表示感谢。如果你有什么请求,尽管提,在允许的范围内,我们会答应你的。”谭潆严肃了一下神色,咬了咬下唇,很具有政治意味、很官样地向杨臣说道,可是,说到这里,她的心里却禁不住再叹了口气。
“对不起,杨臣,有些处于萌芽之中的东西,我必须将它扼杀,这是我职业的原则与铁律,原谅我。”
“答应个屁。我需要你答应我什么了?如果仅仅是为了你的一个答应,如果我真的怕了你当初的威逼利诱,我宁可去坐牢也不会跟着你出生入死地搏命。”杨臣突然间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涌了上来,或许,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样。想到这里,一股怒气勃然而起,是那样的不可遏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暴怒,突然间有种想发泄的冲动。
"那你是为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个色狼,你当初是为我的屁股才答应帮助我的。
是这样么?哈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好,现在不仅仅是我的屁股,包括我的身体,都可以属于你。我知道,你是个菜鸟,你刚经历了生死,你必须要得到某种安慰以平复你心理所受的创伤。况且,你还是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到路的色狼。既然这样,好吧,你来吧,我们现在还有时间,我的手下们最少还要半个小时才能赶过来,这段时间对你来说,想必已经足够了吧?我可以用我自己的身体来安慰你,我只希望,干完了你想干的一切,一切都结束后,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既然线索已经中断,到此为止,你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做完了一切,达到你预期的目标,你就可以走了。"谭潆平静地望着杨臣说道,说罢,还露出了一丝甜甜的微笑,笑得像个久经床弟的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