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子终于明白他打了这么久的哑谜,是在说什么意思了。
这一次的改革,显而易见的,是一个对于朝堂上的官员大换血,对于所有人的职位和权力进行调整的一个是机会。
所以,他的改革方案一出来,就遭受到了那么多大臣的极力反对。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现在也是一个安排自己人上去,培养自己的势力的一个机会。
虽然他对于燕啸然和顾晚舟两人,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可是,谁又不想把所有的权力都抓在自己手里呢?
其实现在还有很多事情,他之所以不去提,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出来,大臣们也不一定会同意,而是要经过了燕啸然的首肯,各种事才能进行下去。
其余的事,他倒也不是很在意,可是关于静儿的问题,他想一个人做主。
在他的心里,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静儿,静儿已经为了他怀上了两个孩子了,可都是因为他的原因,这两个孩子都没有能留住。
就是之冲着这一份情义的,他也不能亏待静儿。
可因为静儿的出身,再加上现在为贺王平反,静儿也会和齐王沾上关系,从而影响她坐上王后的位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为静儿再安排一个身份。
而想要静儿的假身份永远不被人说道,那自己就必须要有时刻保护她不受伤害的实力。
天子想到这里,看到赵德全,“公公说得对,以你所见,我现在应该去见谁?”
赵德全再次笑了一下,不过这次不是小心的赔笑,而是心领神会之后的轻松的笑意,“陛下,老奴哪里懂这个呢。”
天子此时对于赵德全已经有了一种自己人地心态,所以对着赵德全说话,也是比较随意,“你既然能想这一层,难道就想不到,我现在可用的人有几个?”
赵德全看着天子似乎轻轻轻松,不是在试探自己的样子,于是说道:“以我之见,现在单王有些退隐之意,对于自己手下的部下,也不怎么上心,倒是全力扶持自己的女婿苏佩廷,陛下不如从苏佩廷入手。”
想到了苏佩廷,天子有些疑惑的说道:“之前朕就想着利用单王去对付摄政王,现在摄政王的权势,反而更大了。”
赵德全笑着说道:“单王和摄政王两人,在一个朝堂上站着这么久,彼此之间就算是没有深情厚谊,也有一些旧交在里面,陛下之前的策略其实是失败的。不过这次倒是不同,苏佩廷虽然是单王的女婿,可也只是苏家的一个庶子。”
赵德全开始认真的分析现在重用苏佩廷的好处。
“单王的权势再大,再怎么为苏佩廷铺路,可苏佩廷到底是个男人,一直吃软饭,他怎么能甘心?而且他现在用的资源,都是单王的,虽然手下的人都还听话,可这都是在单王的允许之下,万一有那天,苏佩廷和单王的意见不和呢?那个时候,他苏佩廷有什么?”
“这些是老奴都能想到的问题,所以苏将军也一定能想到,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陛下现在和苏佩廷说,他一定会为陛下赴汤蹈火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苏佩廷的背后就是苏家和单王,单王的势力虽然比不上摄政王,可是如果是单王在背后支持苏佩廷推行改革,也没有几个人敢真的和单王叫板。”
“苏家虽然现在势力并没有那么大,可一旦苏佩廷起来了,会不带动自己的本家,到那个时候,陛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收拢了苏家。”
“这样,陛下不仅可以推行新政,而且可以收拢苏家和苏佩廷,同时削弱了摄政王和单王两人的势力,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啊!”
天子听着,眼睛里闪闪发光。
可就是因为赵德全想的太好了,所以他现在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了。
但是,巨大的光明就在眼前,他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忍了又忍,说道:“我现在要自己静一静,你先出去候着。”
赵德全看了一眼天子,也并未有说其他的什么话,就走了出去。
今日他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出了房间之后,对着已经有些微凉的夜色,忍不住擦了擦帽子底下的细汗。
自古以来,太监干政都是大忌,刚才的那些话,无论哪一样被天子认真计较起来,他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即使有摄政王在后面为他撑腰,可自己大总管的位子,就未必牢靠了。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天子是一心一意的为了国家着想,对着齐王,也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心思,所以他也乐意继续跟着新的天子。
自己看着天子成长,也算是对于上一任天子的一点告慰之心吧。
他看着深沉的夜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而年轻的天子,在赵德全带着其他人出去以后,就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的心情了。
他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大脑不停地运转,开始思考着刚才那一番言论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可以成功的话,那以后的朝堂上,就没有人可以和自己抗衡了。
而且,根据那个神秘的季佳峰告诉自己的消息,顾晚舟不是来自这个时代的人,她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去的。
虽然天子对这一切十分不理解,而且抱有很深的怀疑,但他心里还是明白一个事,那就是顾晚舟会走。
所以,如果燕啸然知道了顾晚舟的来历的话,根据他对顾晚舟的深厚情谊,一定会跟着走的,所以燕啸然对于自己来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威胁。
从另一方面来说,就算是自己现在拿走了摄政王的权利,他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而自己又急需这样的权力,来确保静儿的地位。
而且,季佳峰似乎对顾晚舟有着不可告人的密谋,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会离开,所以现在不是加身对他们的依赖的时候,而是尝试着让他们为自己筹谋划策,而自己牢牢地把我权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