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燕啸然什么时候求婚这件事,她是想沉住气不过问的,可看着男人一日日的和自己更加的亲密,但自己却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她就心里不爽。
而现在虽然问了出来,知道了男人到底是怎么计划的,可是还是觉得自己主动过问,有些不够矜持,心里生气。
而燕啸然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解释,能让顾晚舟的气消下来几分,但却能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情绪。
于是他也小心翼翼的给小女人按摩,尽量不出声,免得点火。
翌日,天子一上早朝,就把昨日燕啸然给自己的奏折,拿给了众位大臣来看。
不出意料的,大家对于这一份改革方案,都很不满意,提出了不少的刁难的问题,甚至有的人以这样的大改,是对祖宗礼仪和家法的不敬,是大不孝的举动。
天子当时就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说自己大不孝的大臣,就要处死。
还是其余人竭力劝阻,那个大臣才保住了性命。
不过,早朝也就是这样的不欢而散了。
下了早朝之后,天子就要立刻去找燕啸然。
但他却收到了燕啸然身体抱恙的消息。
“摄政王病了?昨日还好好地,今日早朝还没有什么异样,怎么朕刚要找他,他就病了!”
天子现在心情不好,看着谁都不顺眼。
下面的人回答说道:“公主那边的人说,摄政王是昨日受了风寒,今日早朝回去之后,就已经高烧不起了。”
天子脸色阴沉,还是不说话。
而赵德全则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解释道:“根据老奴打探的消息,昨日摄政王殿下为了讨公主的欢心,又是服侍公主,又是在夜里值守,现在已经是快入秋的天气了,受风寒也是常理之中。”
天子听了,这才缓和了脸色。
“朕知道了,命太医院上心的诊治,朕库房里的药材,看看有什么他能用得上的,给他送去。”
如果是在此前,他听说燕啸然倒霉,一定会嘲笑几句,可现在他的心思都被朝堂上的事占据了,所以也没心思和燕啸然开玩笑了,只是惯例吩咐了几句,就让人下去了。
可是,改革的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就不可能因为一两个大臣的冒死阻挠,就停止下来。
“去叫林宝成林大人来。”
天子沉吟了片刻之后,又下了一个命令。
在朝堂上,除了燕啸然,就只有林宝成是他用的最顺手的了。
而赵德全其实对于燕啸然的生病,也是有疑问的。
再加上他已经在上一任的天子身边伺候了多年,虽然不参与朝政,可对于朝堂上的你来我往,也有一定的了解。
再加上他早就从燕啸然那里得到了隐晦的提示,所以,在天子说要召林宝成的时候,他便趁机在天子的耳边,为天子做思想恭工作。
“陛下,老奴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天子看到他没有立刻去执行自己的命令,而是做出了阻拦的样子,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难道你也不赞同我这套方案吗?”
赵德全连忙解释说道:“陛下高看奴才了,对于朝政,奴才哪里懂得什么!不过,对于朝堂上的你来我往,奴才在先王的身边受了这么多年的熏陶,倒是也有一些感染,此时也有一些话想要说。如果老奴是说的不对,还请陛下饶了老奴一命。”
天子的此时心里微微一动。
其实在上一任天子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所谓的亲生父亲,其实是想教导自己如何处理朝政的。
只是当时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而且朝堂处于动乱之时,诸事繁杂,他没有多少机会聆听先王的教导。
此时看着赵德全,他似乎才再次想起了自己的这个父亲,继而又想起了齐王教导训斥自己的场景。
也是直到当了天子很久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在还是齐王世子的时候,身边那几个帮助自己建功立业的谋士,都是齐王暗中安排的,这也是后来,自己虽然做了天子,但是那些人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原因,因为他们是齐王的人。
自从那日自己放了齐王和母后出宫,就一直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有些恍惚,赵德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天子不说话,他便也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天子才从往昔的追忆中回过神来,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赵德全连忙道:“没有陛下的允许,老奴不敢多言。”
天子笑骂,“你这个刁奴,我刚才不是已经让你说了吗?今日朝堂上的情形,你又不是没有看到,仿佛朕做了多么不仁不义的举动一样!你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出来!”
赵德全连声道:“陛下折煞老奴了,连众位大臣都争议不休的事,我哪里能懂?不过,有一句话,陛下刚刚说着了,改革一定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在他们的眼里,陛下虽然是在为苍生百姓着想,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剥夺他们利益的不仁不义之人,他们一定会竭力的阻挠您的!”
“这还用你说吗?”
赵德全也不在意天子的语气,赔笑了两声之后,继续正色说道:“可是,这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既然有人的利益受损,就一定会有人从中受益,而陛下要做的,就是找出谁能从中受益,然后加以利用。”
“你说的不错,我这不是正要你去找林大人商量的吗?你说这了一大堆废话有什么用?”
赵德全再次赔笑的笑了一声,说道:“陛下,老奴想说的是,陛下觉得林大人的利益是和谁绑在一起的呢?现在摄政王都病了,陛下还要继续重用林大人吗?难道陛下不想有和陛下的利益绑在一起的人吗?”
他说的时候,刻意加重了“病了”这两个字的音节,以引起天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