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不必多虑,杜嬷嬷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杜嬷嬷这一次做的非常好,我非常满意,再说了,嬷嬷想必也明白,我们王府,还会在意其他人的非议吗?”
顾晚舟对这次的事情,是真的满意,虽然中间也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了连她这个现代人都不能接受的一幕,可从效果上来看,还是非常好的。
而且后来大家也都看到了,是这些女子自己心术不正,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和他们王府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有人非得拿这件事来说王府的什么不是,那也只好的随他去了,他们燕王府又不在乎这个。
程嬷嬷看着顾晚舟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才彻底而放了心,脸上露出了舒坦的神色。
毕竟目前来看,顾晚舟是一定会成为王府的女主人的,而杜嬷嬷又是自己一辈子的老搭档了,她也不希望在临了的时候,自己的这个老姐妹,和王府的主人有什么龃龉。
解决了自己心里的大事,程嬷嬷这才开始说起了平城的那间医馆。
“原本是我一直在看着的,后来王爷把我召回了王府,操办婚礼的事,医馆就交给了我们府上的一个管事的家在平城的子侄看着,上个月才来京城里汇报医馆的情况,因为没有大夫,又都是免费的药材和定期的义诊,多以医馆的支出可不算少。”
程嬷嬷说到医馆的支出的时候,加重了语气,顾晚舟福至心灵,明白她是在暗示自己,这家医馆的账目有问题。
但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和王府的管事有牵连,处理起来,自然要估计管事的面子。
这并不是说顾晚舟就怕了这些管事,而是御人之道,在于恩威并施,张弛有度才是正道。
“目前看管医馆的,是我们王府哪一位管事的子侄?”
程嬷嬷回答道:“这个管事,是我们王府管家的堂弟,名叫赵创新,王府和京城还有封地以外的铺子,都是他管着的。”
顾晚舟听了,喃喃道:“原来在王府里的靠山这么大,所以才会没有顾及吗?”
程嬷嬷没有接话,如果顾晚舟此时已经是燕王妃了,她还有说话的余地,可现在顾晚舟毕竟还没有进门,有些话,她不方便说的太多。
顾晚舟想了想,开口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先不要声张,我自有主张。”
之前燕啸然说过,想把王府所有的产业都交给她,这一次商业改革,燕啸然也再一次的提出了,让她打理王府的所有产业。
就是用脚趾头想,王府的产业这么多,有问题的,一定不是一两个,而她如果要接手的话,就必须要建立自己的威信,所以这个医馆,可以当做她整治王府产业的第一响。
程嬷嬷见她一副很有章程的样子,便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再说什么,默默的闭上了嘴,等着接下来的问话。
“嬷嬷,你对王府的其他产业,了解的有多少?”
程嬷嬷一听,心里一咯噔,看着顾晚舟的目光不由得带了迟疑。
顾晚舟笑着说道:“嬷嬷不必惊讶,你知道什么情况,尽管给我说就是了,王爷那里不会在意的。”
程嬷嬷心里犹疑不定,虽然她也已经确定了,顾晚舟就是王府的女主人,可现在她还没有进门呢,就开始想着王府的产业,心是不是有点大?
不过看着顾晚舟的样子,似乎很有依仗,也说不定是王爷在私下里和她说过什么,毕竟她的商业才能在那里,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程嬷嬷一边在心里猜测着,一边说道:“我一直待在内院,并不过问外面铺子的事,所以王府的产业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
“但是先王妃的嫁妆里面,有三十间铺子,还有一千亩良田,三处郊外的庄园,这些我还是有些了解的。顾大夫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顾晚舟听了,不由得在心里咂舌,先王妃一听来头就不小,这样的嫁妆,就是满京城里,能拿得出手的,也未必有几家,自己进了燕王府,可真是实实在在的抱上了一棵大树。
不过与此同时,她心里也在笑程嬷嬷的小心翼翼,她现在又没有过门,就开始过问先王妃的嫁妆,这岂不是让人不耻?
于是她笑着道:“看我,都糊涂了,忘记了嬷嬷是不过问外头的事情的。先王妃的嫁妆,是先王妃的,就算她现在去了,那也是她留给王府,留给王爷的东西,我是不好问的,嬷嬷先下去吧。”
“是。”
程嬷嬷退下之后,出了个顾晚舟的房门,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出了一身的薄汗。
其实刚刚说到王妃的嫁妆的时候,她自己的心也是提起来的,因为她的回答,其实对于顾晚舟来说,就是一个陷阱。
如果顾晚舟是贪图王府的财势,很有可能会细细的询问嫁妆的具体情况,而她也很有可能和之前的杜嬷嬷一样,坚决反对顾晚舟进王府的门。
她心里认可顾晚舟是一回事,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顾晚舟的人,在她的心里,还是王府的一切利益为重。
可是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那就是她很有可能因此而失去顾晚舟的信任。
如果顾晚舟以后真的成为了王府的女主人,她今天的小心翼翼,就会显得有点可笑,而且如果顾晚舟计较起来的话,也很有可能给自己穿小鞋。
但她在心里还是隐隐的希望,顾晚舟将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动摇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顾晚舟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心里容不下别人的人。
她在王府已经待了大半辈子了,如果在临老的时候,因为这些小事,而无法在王府里立足,那才是悲惨。
程嬷嬷仔细的又想了一想这其中的利弊,定了定自己的心思,才稳步的离开了院子,朝着杜嬷嬷所在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