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舟想着,觉得完全可以通过萧妃来影响天子,但前提是萧珺书要和他们是一伙的。
不过,现在因为倪玉刚的暗中引导,韩州的商界对于萧家的态度有些不大友好,从在会议上,大家对待萧珺书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还有萧家医馆要加入他们的绿洲银行,中间经历了几番波折,也可以看出大家对于萧珺书的防备。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倪玉刚在暗中引导,那是不是要由倪玉刚去和萧珺书和解呢?
倪玉刚正在认真的想燕啸然抛出来的问题,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蓦然回头,发现顾晚舟正在盯着他,嘴角带着算计人的笑意,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
“顾大夫,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下官帮忙?”
顾晚舟笑道:“现在还真有一件事情,非得倪大人你才能办成。”
倪玉刚听了,心里不妙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了。
而燕啸然和林语城,此时也望着他们两个。
顾晚舟便把自己刚刚想到的利用萧珺书来影响萧妃,再借由萧妃影响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倪玉刚听了,默然不语。
现在和天子有关的事,在他这里都要反复的思量,毕竟天子还没有明确的赦免他的罪过,万一不小心碰到了霉头,他就没有翻身之地了。
林语城则沉思着开口,“其实萧珺书这段时间的表现,不难看出他的背后就是萧妃在指点,不过现在有疑问的地方就是,是只有萧妃和萧珺书联系,还是萧珺书明面上是和萧妃联系,其实早已经暗中投靠了天子。”
“你们可不要忘记了,韩州的两次财政危机是怎么来的,现在天使还没有离开呢。”
是啊,天子之所以对韩州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其实正是有萧珺书在背后,不断地和萧妃通信,但如果是天子授意的呢?
燕啸然此时也道:“齐王既然可以从中挑拨,可以推测出萧珺书并没有把给商人们改户籍,以及本王这里有威力强大的武器这两件事情告诉天子。所以,无论萧珺书是不是在为天子做事,现在此人已经被天子列在了不信任的名单上。”
“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天子现在,必定还在怀疑萧珺书是不是已经被我们收买了,他在天子面前的嫌疑,还要靠萧妃来洗脱呢。”
燕啸然长期受到天子的怀疑,可以说是在场的人中,对于天子的脾性最为清楚的。
顾晚舟有些无力又挫败的说道:“哎呀,怎么都不行,韩州想要安安稳稳的发展,怎么就这么难呢。”
“因为韩州正在走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所有的事业当中,开拓者是最难的一群人,但只要我们把这条路走通,以后我们的名字,就足以被千秋万代的仓隋国人颂扬。”燕啸然笑了一声。
燕啸然的话,让倪玉刚和林语城听了,都精神一震。
当官为了什么?除了养家糊口,不就是为了名扬万代吗?
而且燕王说的很对,他们韩州现在,正在走一条前无古人之路,他们一定要拿出开拓者的勇气和艰苦奋斗的精神,把摆在韩州面前的困难和障碍,一一扫除干净!
顾晚舟也被他的话说的头脑一清,她以前只想着自己推行工商业的好处,还有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为韩州带来什么改变,不过她的眼光,一直的局限于一事一物,并没有向燕啸然这样,站在一个比众人都高的高度,以旁观者和审视者的姿态,来看待他们现在做的一切。
不过,她忽然想起了一事,眼睛亮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燕啸然。
燕啸然被她这样温热的眼光看得有些脸热,“还有什么话,可以一并说出来。”
“目前没有,不过我觉得只要跟着你,一定能解决想现在的困难的。”顾晚舟摇了摇头。
她刚刚想的是,燕啸然既然说他们在走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那潜在的意思就是说,燕啸然其实已经在内心深处,接受了她目前对于韩州的改造。
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十分惊喜的消息。
尽管燕啸然已经说过,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支持她,可当真切的感受到燕啸然无声的支持的时候,内心的感动和温暖,是无法言明的。
倪玉刚看着二人,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殿下,下官想起来,关于夏收,还有一些杂物要处理,如果关于科考的细节王爷没有其他的吩咐,下官就先告退了。”
林语城有些不解的看着倪玉刚,他们才刚刚把眼前的困难分析清楚,还没有拿出解决方案呢,这人怎么就要走了?
燕啸然却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倪玉刚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燕啸然、顾晚舟和他三个人。
他看了看顾晚舟,又看了看燕啸然,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那么的多余,不由得在心里暗骂倪玉刚一声老狐狸,也十分爽快的告退。
出了城主府,看着倪玉刚还在前面晃悠悠的走路,林语城快步跟上去,“我说倪老哥,你办事也太不义气了吧,竟然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虽然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过燕王和顾大夫两人之间的气氛,当时似乎容不下第三个人似的,让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种感觉异常强烈,以至于他当时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倪玉刚得意的瞥了他一眼,“本官在走的时候,已经向你暗示过了,你木头似的杵在那里,本官也无能为力。”
“话说,你们首府的人办事,都是这样吗?”
林语城有些奇怪,刚刚的气氛是实在是太诡异太尴尬了。
倪玉刚不以为意的道:“你在这里久了,就知道了。”
燕王和顾大夫两人,撒狗粮不分时间地点。
林语城有些丧气,“哎,本官眼看年近三十,还没一个作伴的,哎!人生啊!”
他一边感慨,一边用力的搂着倪玉刚的肩膀,跟好哥儿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