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至今都记得我们的初次见面。你被抬着来到我的面前，看见脚边死了人，明明怕得不得了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真的觉得你特别会演，比茶馆里演话本的还能演。后来我误会你杀了我妹妹，若不是女帝告诉我真像和你的身份，我真的早早一剑焚心地杀了你了。幸亏那时没有杀了你，要不然这九凰女也不会有了，说句实话吧，自从和你做了朋友，我发现我三天两头就会用灵力打架，而几乎每次你都会受伤昏迷，灵力暴走昏迷，情绪失控昏迷，总结起来就是一打架你就要死不活了，然后又好了。你说说这次都躺了两个月了，还不愿意醒过来吗？伶仙已经回魔族的不夜天筹备你们的婚事了，新娘子，快起来吧？”张伊一用湿毛巾仔细擦着徐倾棠的手，无限的感怀与悲伤。
“徐倾棠你真的很讨厌诶，你没有脉象叫我们怎么知道你是死是活啊！你要是再不吱个声，我们就帮你办丧事了啊！”洪嬅戳了戳徐倾棠的脸，又揪了一把：“鉴定完毕，没有死，这肉还弹力十足。”
“嬅儿，你就仗着她现在昏迷大不了你，她醒了你再这样一定会被追着打。”娉娜倒了一杯温水给张伊一，张伊一细细给徐倾棠润唇。
“红烧……烧……排，排排骨……”干涩的声音悠悠响起，三人面面相觑，又在一瞬间欣喜若狂：“醒了！醒了！”
徐倾棠的头稍稍动了一下，血顺着徐倾棠的嘴角缓缓滑落。徐倾棠轻轻皱眉，动了动手指又无力地虚咳了一下。张伊一离得最近，一把抓住徐倾棠的手臂，用力地揉捏着大夫叮嘱过的穴位帮徐倾棠恢复。嘴角的血更多了，洪嬅用方巾不停擦着，但那血就像源源不断的小溪一样没完没了。“嬅儿，大夫醒了之后血液会加快流的，排出来就好了。”又递了一块方巾给洪嬅。
“炖……炖雪梨，汤汤……”徐倾棠哆哆嗦嗦地一把揪住张伊一的袖子不放，眼睛还没睁开已经点菜了，张伊一那叫一个激动啊。
“快搭把手，把她扶起来。”张伊一催促着洪嬅，洪嬅丢掉方巾和张伊一一起搀着徐倾棠坐了起来，徐倾棠的睫毛轻颤着，就像一只受惊的黑蝴蝶。
“倾棠，你睁开眼睛，慢慢地，慢慢地。”洪嬅轻轻的引导着徐倾棠，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在了一起。张伊一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徐倾棠，内心喜悦得恨不得敲锣打鼓庆祝一下，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娉娜紧紧盯着徐倾棠，就像在见证什么奇迹一样。
徐倾棠慢慢地，安静地睁开了眼睛，视线很模糊，阳光很刺眼，从黑暗中出来见到光既想要猛烈地拥抱又会胆怯地退缩，因为光对于太久处于黑暗中的人来说是多么珍贵啊。
徐倾棠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世界一片灰暗，就像有人蒙了一块灰色的薄纱在眼前，明明可以看见所有的东西却都是灰色的。徐倾棠伸手摸了摸头，确定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她的世界会是一片凄惨的灰色！
“倾棠，倾棠！你怎么了，别哭啊。”张伊一一脸着急的样子，徐倾棠看着她却不认识她，她满脸的愁容与担心，忧心的话语让徐倾棠觉得好陌生。
“倾棠，还记得我吗？我是洪嬅，洪教头啊！”洪嬅激动得指着自己，满眼的期待。
“洪……嬅？”徐倾棠一字一顿地默念着，头有些隐隐作痛，脑海里有无数的碎片在满脑子的漂浮，它们就像真实存在眼前一样，徐倾棠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倾棠，你在抓什么？”娉娜不解地看着徐倾棠在空气中乱抓。
“我我……我只能看见一片灰色！我的世界再也不完整了！”徐倾棠缩起双脚，抱着双脚埋在被子里哭了。她靠在床上，无助地抽泣着。看不见颜色，这让一个曾经见过色彩的人来说多么痛苦，拥有过的失去是多么可笑，宁愿从来未曾永远。虽然徐倾棠忘记了过去，可不代表她零碎的记忆没有色彩。她昏迷的这两个月对于她来说就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那些梦却再也找不到痕迹，只留下流行一样滑落的碎片，但是她知道，她很快乐。
“那你还记得我们吗？”张伊一试探地问了一下，洪嬅责怪地捅了张伊一一下，但心里还是紧张地想要知道徐倾棠的答案。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好痛！”
“那你哪里痛？”张伊一轻轻搂过徐倾棠的肩膀，爱怜地轻拍着徐倾棠。
“我不知道！我好像来过这个世界，为什么我没有任何的回忆？哪怕是片段都没有！”徐倾棠靠在张伊一的怀里，觉得这个感觉很熟悉，就像经常这样，多么温暖，可是为什么脑海中除了碎片就是碎片！
“我去找御医来！”娉娜神色慌张地跑了出去，洪嬅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我明明感觉到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可为什么我觉得你离我好像又很远……我究竟是谁？”徐倾棠抬起朦胧的泪眼焦急地看着张伊一，张伊一的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她强颜欢笑地说：“你叫徐倾棠，轻风徐来的徐，一顾倾人城的倾，海棠花的棠。如果你什么都不记得也没关系的，我们重头再来嘛。”说着说着眼泪却滑落了，如果一切都可以简单的重来，那是否许攸和尚灵也可以再活一次，妹妹王莹能否再活一次？张伊一知道不可能，她也知道徐倾棠失去记忆是最好的结局，谁又能亲眼看着爱人死在面前而无动于衷地笑着说：“死就死了呗。”与其在往后余生中一次次悲伤的回忆那段过往，不如忘却一切，重头再来。更何况伶仙已经回不夜天打点了，难道就这样辜负一个痴心人的等待吗？
“九凰女，七凰夫知道您醒了，吵着说要见您。”一个宫女稍稍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站在门边等着徐倾棠发话。
“谁啊？”徐倾棠迟疑地看着宫女，宫女低头不语。
“不见！”张伊一显然不想见到这个人，甚至连名字都不想听到，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宫女刚转身就被冒冒失失跑进来的颜北潇撞倒在地，连忙起身驱赶颜北潇出去，颜北潇一下子跪着爬到徐倾棠的床边，哭得声泪俱下，他狼狈地头发乱糟糟的，眼窝陷下去好多，整个人特别憔悴，皮肤都黄了许多。“求求九凰女去陛下那说说情吧！真的不是我们炘儿干的！我们炘儿是冤枉的啊！”
“我……我什么也不会啊。”徐倾棠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见过，但又不确定，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害怕，这个人一上来就哭着要自己去求情，
“九凰女，韩……”
“闭嘴！你们七凰女当时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日！铁证如山！”张伊一大喝一声，她决不能让任何提“韩凌轩”三个字，那是徐倾棠的痛，也是她张伊一的逆鳞。徐倾棠决不能再想起那个人！
“将军您仔细想想，若真是炘儿杀人为何会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这是栽赃嫁祸啊！求九凰女和大将军明鉴啊！”颜北潇拼命地磕头，咚咚咚地撞击着地板，只几下额头就出血了，可见他的力道得多大。
“杀人被冤枉找我干什么啊，我才……”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云霄，洪嬅愤愤不平地提起颜北潇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七凰女杀人派你来求情是吗？就算她没有杀人，那为什么要去瞎逛，还留下抹额！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求倾棠！滚啊！”
颜北潇呆滞了一两秒果断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拔掉刀鞘，笔直地比在脖子上，泪水无声地凝聚成河，哗哗地从脸颊滑落然后滴落在地板上，很快汇成小水塘。“今日九凰女若是不去陛下那，我就死在这里！用我的命换九凰女满意，放炘儿出来！”
“你干什么！你有病啊！”洪嬅一把抓住颜北潇的手腕，稍稍用劲一握，颜北潇吃痛松开了匕首，娉娜连忙一脚踢开了掉在地上的匕首。
“求求您了，炘儿已经被关在牢里一个半月了，已经不成人样了，九凰女，炘儿不可能杀人的！不可能的！”颜北潇死死抓着徐倾棠的手臂，苦苦哀求着。
张伊一一把扯开颜北潇的手，狠狠推了他：“七凰女杀没杀人京兆尹自有决断，七凰夫你还是去求求十三凰女吧，她可比倾棠有权势多了！”
颜北潇跌坐在地上，无力地自嘲：“十三凰女……呵呵，她亲自告诉京兆尹要她们给炘儿定罪……”
“你先出去吧，我换好衣服就和你一起去陛下……女帝……陛下……嗯，母上那里吧。”徐倾棠突然开口，张伊一和洪嬅都惊呆了，她们不敢相信徐倾棠竟然会答应。娉娜扶颜北潇出去了。
“帮我收拾一下吧。”徐倾棠掀开被子，拿起衣架上的天青色对襟的小袖口的上衣穿着。
“你为什么……明明你什么也做不了啊。”
“因为他刚才拿匕首的那个动作我觉得似曾相识，就像我经历过一样。而且他哭喊着求别人救他心爱的女人那个情形，我好像也发生过。我明白那种求不得的痛苦，哪怕我什么也做不了，可我还是想要帮他。”徐倾棠有些惆怅，许多事情第一次见到但好像已经发生过，一切都那么真实，转念间又觉得虚无缥缈，不切实际。
张伊一和洪嬅都不约而同地不再出声，她们怕再问下去徐倾棠会想起韩凌轩。两人默契地看着对方会心一笑。
女帝的御书房
“母上，请您放了七皇姐，她是无辜的。”徐倾棠和颜北潇跪在书桌前，徐倾棠义正言辞地说着，好像真的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样。
“呵，你昏迷多日，怎知她是无辜的？”女帝抬头看了一眼徐倾棠继续低头批奏折。
“那条抹额很显然一看就是七皇姐的，七皇姐再傻，再不小心也不可能留下那么惹眼的东西，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是她杀的。我知道我昏了两个月，可母上是一个月前抓的七皇姐，这证明母上也不相信是七皇姐做的，抓七皇姐也只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罢了。七皇姐夫亲眼看见十三皇妹给京兆尹塞钱两，再加上这太子之位未定，七皇姐和十三皇妹是最有力的竞争者，这件事只要一成功，七皇姐不是秋后问斩就是贬为庶人，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十三皇妹了。”徐倾棠滔滔不绝地分析着，分析完都惊叹自己的推理能力，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个响当当的抓捕凶手的能人，这一顿分析有条有理，不让人信服都很难啊。
“老九，你这躺了两个月脑子都灵活了啊。可你怎知七凰夫所说的又是不是真的呢？是不是为了救老七而编的谎话呢？”女帝蘸了蘸朱砂，依旧低头批奏折，但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污蔑皇室贵族是死罪，七皇姐夫身为皇室自然知道这一点，他犯不着为了救七皇姐而胡编乱造一些证据，这样做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那么七皇姐出来的希望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慕容，去请十三凰女来。就说朕找她有要事相商。”女帝换了一本折子细细翻阅着，眉眼间的笑意很浓。“是。”慕容苓恭敬地退了出去。
“七凰夫也别跪着了，玉泣，带七凰夫去偏殿休息一会吧。”
黑暗中一个男子缓缓走出来，一身黑，腰间还有一把黑剑，整张脸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他冷漠地扶着颜北潇离开。徐倾棠看见他脖子上有一个闪闪的吊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因为这一瞥，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徐倾棠脱口而出：“于飞！”男子顿了顿脚但没有做任何回答。
“昏了两个月，还记得一个男人的名字，果真是风流啊。”女帝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徐倾棠，打趣地开着玩笑。
“我还知道好多男人的名字……铁牛，二狗子，小黑，富贵，大柱等等。”徐倾棠随口来的名字不经意地往外蹦，就像说过上千遍一样，不需要想嘴也记得他们。这些都是徐倾棠现代班级里男生的外号，大家经常叫着玩，叫着叫着就顺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也好，免得为了一人而心碎不能自已。”女帝说的是韩凌轩，徐倾棠以为是女帝叫自己多娶自己侍郎，两人的意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参加母上。”是婉低垂着眉眼，她进来一看见徐倾棠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显然早就有应对之策了。
“你七皇姐夫说亲眼看见你给京兆尹塞钱，有没有这事啊？”
“有啊，我让他们多多照顾一下七皇姐，这也有错吗？”是婉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那你就是贿赂朝廷命官，这在晴泊国的律法里也是不允许的。天子犯法与庶民他同罪，你塞钱给京兆尹就是有为公正，就是叫她不要一视同仁地对待牢里的人，这就是藐视法规，就是藐视母上！”徐倾棠义愤填膺地指责着是婉，是婉一下慌了章法，先前准备的那一套说辞现在一点用也没有。
“我是想要七皇姐在牢里可以过的好一点，如果塞钱给京兆尹算犯法，那看到姐姐入狱无动于衷就是正人君子了吗？”是婉双眼含泪，徐倾棠的厌恶感迅速传遍全身，连每一根头发都在厌恶。
“你作为一个凰女塞钱给京兆尹，就是给天下黎民百姓做了一个榜样，一个坏榜样：钱能解决一切事情。以后会有更多的人给京兆尹塞钱，甚至给你！”徐倾棠拔高声音瞪着是婉，是婉缩了缩头，不敢言语。
“哈哈哈，好了好了，慕容，去牢里把老七接出来吧。今晚好好吃一顿家宴，就当给老七，老九除除晦气了。”女帝起身走到是婉身边，轻轻扶起跪着的是婉，对着徐倾棠说：“还看什么呢？晚膳慕容会去喊你的。”徐倾棠撇了撇嘴起身行礼离开了，她一眼就看出女帝有话要和是婉单独讲。
“婉儿啊，你别怨朕不向着你。”女帝坐在茶几旁，是婉即刻给女帝斟了一杯茶。
“婉儿不敢，母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婉儿怎敢有怨言。”
“有些事情还是要早些告诉你的，免得以后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女帝看着是婉的时候明明是在笑，是婉却觉得寒凉透骨。
“这凰位定然是你的，朕也知道你的才华和能力是比老七要强很多的。徐倾棠终究是外人，即便朕将她写入族谱，封她为凰女和你们平起平坐，但说到底外人就是外人。”
“不是说凤鸾佩……？”是婉不解地看着女帝，又有些激动，于她而言是炘根本不是对手，若徐倾棠是外人，即便徐倾棠现在是凰女也是坐不来这个位子的，母上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江山送给外人！兜兜转转凰位还是她是婉的！
“凤鸾佩是普罗族圣物，但凤鸾佩已经有了灵识，它会自己契约主人。普罗族灵力强大的人一出生就会带着凤鸾佩，但若是凤鸾佩感应到外界有更强大的灵力拥有者诞生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契约那个人。凤鸾佩需要鲜血来增长自身的灵力，跟着强者它才会永远强大。你出生的前一年在青溪县，那个孩子一生下来天空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在火光中一条龙穿梭于其中。她就是凤鸾佩的契约者啊。”
“徐倾棠！”是婉一下明白了：“所以母上把她接回来是为了控制她？”
“比起控制，朕想将她培养成你的左膀右臂，这样你也好轻松些，不必像朕这般日夜操劳了。”女帝向是婉挥了挥鬓边的白发。
“那母上干嘛要给一个外人续命，她若死了凤鸾佩不就只能重兴契约主人了吗？到时候再找到便是，何必救她？”
“徐倾棠突然死掉，凤鸾佩莫名与契约者被迫分离，就会灵力大损，下一次现世就是几百年了。”
“再等几百年就让是家的子孙后代去寻嘛，说不定就是族人得到了凤鸾佩的认可呢。”是婉又给女帝重新斟了茶，看着女帝的白发就心疼不已。
“朕一直以来都想要一统天下，朕要的不仅仅是晴泊国，朕还要杏冥，本源，雅吐等等都臣服于朕，臣服于普罗族！朕希望可以在有生之年接受各国的俯首称臣，亲眼看着她们卑微地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帝的脸上照射出夺目的光彩，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威武逼人。
野心让一个人不服老，可以时刻鞭策着，但同时也可以吞掉一个人。
回到桦安殿，徐倾棠笔直回书房了，她觉得一定能在书房里找到一些关于过去的东西。
“殿下，您在找什么？”
徐倾棠回头看见门口站在一个全身黑衣服的男人，这么黑，不是于飞又是谁。徐倾棠低头想了想，这个男人是唯一自己记得的名字，想来关系应该跟别人不一样，让他给自己讲讲过去应该会有不少帮助。
“我在找过去的回忆，要不你跟我讲讲过去我们的事情？”徐倾棠边说边找，东摸摸西看看。
“殿下，在下是玉泣，不是您说的于飞。”
“你可拉到吧，你那个项链我特别眼熟，就是看着它我才能透过你的一身黑认出你是谁。”徐倾棠抬头鄙视地看着于飞，于飞无动于衷地站在门口，还挡住了屋内的光，徐倾棠敷衍地说：“随便吧，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江湖规矩嘛，多留几个名字傍身，我懂的！”
于飞心里暗笑，这徐倾棠昏了两个月越来越喜欢自作聪明了，杏施说的没错，傻人有傻福，希望傻掉的徐倾棠可以没病没灾。
“殿下，您刚住在这里不久，不会有什么珍贵的回忆的。”
“那我之前都住在哪里啊？”
“你四海为家，天为被，地为席。”洪嬅趴在窗子上，嬉皮笑脸地看着徐倾棠。徐倾棠丢了一本书过去，洪嬅大喊：“杀人啦！将军救命啊！”
张伊一拍手叫好：“你要是死了我一定锣鼓喧天，大宴宾客三天三夜！”
“嬅儿死了我怎么办？”娉娜佯装生气地瞅着张伊一，张伊一一拍胸脯，大义凛然地说：“朋友的夫郎就是我的夫郎！我……诶诶，别打别打啊。”
“保护我方张伊一！”徐倾棠飞出窗外和三人在庭院里追逐打闹在了一起，欢声笑语顷刻间就充满了院落。于飞看着她们，不禁想起好久没有和杏施一起去踏青了，真是想念杏施温暖的怀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