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面色急切,兰灵灵诧异的看着他,心思翻涌,隐约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顿了顿,仔细看着他的神色,问道:“你为何如此急着寻方圆,你和方圆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锦眉目微蹙,似乎有难言之隐,眼前蓦地闪过一具光滑洁白的躯体,心口猛地一缩,他慢慢握紧拳头,紧紧闭上了眼。
这事看起来似乎并不简单,兰灵灵怕他为难,忙道:“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如果不方便的话……”
他却蓦地开了口,然而却侧过了脸去,避开了她的目光,“灵灵,不是的……”
深深吸了口气,花锦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看向兰灵灵,“早晚你也会知道的,再藏在心里我不知道自己会憋成什么样子,告诉你也好,毕竟你是她的妹妹。”
屋子里侍女早就退了下去,花锦起身来到窗前,窗外风轻云淡,艳阳高照,然而却舒缓不了他心底那股愁绪,叹了一口气,他慢慢开口:“那日方圆替你来还玉佩,我那时对你仍未散去执念,看了玉佩只觉更加苦闷,便埋头喝起酒来,方圆本是要离开,见我如此便又转了回来留下来劝我,可那时我哪里听得下一句,醉意上头,索性便也拉着她陪我一起喝,她拗不过又担心我出事,便接过了我递给她的酒,是我对不住她,我们都喝多了,等我醒过来时便看见我们睡在一张床榻上……”
说着,花锦紧紧闭上了眼,痛苦之色慢慢浮上面庞,“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清白,可是我却毁了方圆,我一直忘不了她赤红着双目却故作轻松反而安慰我的模样。”
兰灵灵讶异的睁大了眼,她猜到花锦与方圆之间出了些事,然而却未想到他们竟会如此!
花锦声音慢慢低沉下去,“我那时惊慌极了,穿上衣物甚至不敢看她一眼便落荒而逃。”蓦地,他猛地握起拳头,一拳挥在墙上,眼底满满的自嘲,“我是个懦夫,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没有出门,我甚至不敢去回忆丝毫有关她的场景。”
他看着兰灵灵,眸子里满是晦涩,“灵灵,你是不是也觉得原来我是这样的卑鄙,我对不起方圆,把她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留在那里。”
兰灵灵看着他,心思杂乱,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让方圆帮她归还玉佩,他们也不至于此。
她低下了头,心头浓浓的自责,“都是因为我,方圆是为了帮我。”她伤害了花锦,却也伤害了方圆。
花锦看出她满是愧色,摇摇头,“与你无关,是我强拉着她喝酒。”那时他只想有人陪着,让他不那么感到孤单,方圆本是拒绝,却被他强拉着坐了下来,他喝醉了,只隐约记得自己一直往方圆嘴里灌酒,每每想起,他自责的无地自容,真正伤害了方圆的人是他。
“我对不住她,若是再逃避下去,那我真是枉为人,她是个好姑娘,心底那么善良却不幸遇上了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给她一个交代。”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他总能想起方圆,她赤红的双目不断在他眼前闪过,他本以为自己放不下兰灵灵,然而这些时日以来盘踞在他脑子里更多的人却是方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却意识到若是再不去找方圆,那么他难以一辈子心安。
花锦与方圆竟会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兰灵灵想起方圆前些日子来时脸上的怪异和当时摸不着头脑的话,如今却是全都明白了,她憋在心里没与她说恐怕是不想自己为她担心,可如今既然从花锦口中还知道了事实,她又怎么忍心让方圆一人独自面对。
“……她回了家。”兰灵灵终是将方圆所住之处告诉了花锦。
花锦眉目稍展,“谢谢,无论如何我都会给她一个交代。”兰灵灵看着他微微一笑,花锦面上的诚挚让她不觉欣慰。
花锦似是不想再有丝毫耽搁,起身向她告辞,便大步向门口走去,兰灵灵蓦地喊住了他。
“花锦,你能答应我不让方圆受伤么?”
即使方圆与他有了这段意外,然而那日方圆来之后,她向自己询问起花锦时,面上并未有过愤岔与埋怨,而方圆自从一开始便处处维护花锦,方圆的心思……
从前看不透的东西如今却也慢慢在眼前一点点变得清晰,兰灵灵似乎明白了什么,暗自叹了口气,她与花锦早已成为过去,她不知道方圆在这段纠葛里做出了怎样的牺牲与成全,如今方圆她与花锦有了这般关系,天意弄人,她只愿方圆能不受伤害,方圆是个爱笑爱闹的姑娘,但愿能开怀一生。
她如今能为方圆做的,只能是花锦的一个保证。
花锦似是明白她话中何意,他顿了顿,然而终究没有让兰灵灵失望,即刻点了点头,肃然的面上,眼底是某种决心。
花锦离开了。
兰灵灵走出厅堂,不觉抬头望向碧朗的天空,晴空万里,风轻云淡,不算热烈的阳光温柔的拥抱着整个大地。
天气,挺好。
花锦走后,兰灵灵去了林清芝的住处,林清芝的这处院子无论何时都是安静而悠远,即使再喧嚣起伏的心在此地却也能沉淀下来归于宁静。
她跟着林清芝一起闭眼诵经,一起品着清茶,听她讲解经文,下午便也这般宁静的过去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兰灵灵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沈羽书还未回来,侍女将晚膳一一摆上了桌。
看着精致可口的饭菜,香气扑鼻,饿意一瞬间涌了上来,侍女正要将碗筷摆放上来,她忙摆摆手,“把饭菜打理好,我要拿去书房。”
沈羽书待在书房几乎一整天,此刻必定也是饿了,她拿着食盒心情愉悦的往书房而去。
书房里像之前一样安静,沈羽书仍在埋头看公文,见兰灵灵进来,对着她微微一笑,便迎着走了过去,将她手里的食盒接了过去,笑道:“怎么不自己先用?”
兰灵灵拉着他坐到一旁,“自己用膳太无趣了,我想和你一起,对了,今晚的饭菜可香了。”说着,便打开盖子,一丝热感袭上来,她笑着就要将吃食拿出来。
沈羽书却握住了她的手。
“等等,烫。”他对着她温柔一笑,“我来拿就可。”
他说着便已打开了盖子,将饭菜端到了桌上,给兰灵灵添了饭菜,便坐在她的对面,两人一起静静吃着,兰灵灵看着他,他吃相很斯文,细嚼慢咽的样子,浓浓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她忽的咧嘴一笑,凑过身去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他拿筷子的手顿在空中,对着她无奈一笑,“专心用饭。”
她大大的扒了口饭塞进嘴里,以示自己很用心在吃饭,蓦地想起了什么,看着他说道:“今日花锦过来了。”
他顿了下,看了她一眼,“哦。”
兰灵灵睁大眸子看他,“你都不问他过来干什么?”
沈羽书没说话,放下了碗筷,只道:“我吃饱了。”说着,便又回到桌旁看起了文书。
兰灵灵继续扒了口饭,蹙眉看着他,他很安静的在看文书,可拿着笔的手却顿在空中久久没划下一笔。
她看了他良久,蓦地轻笑,“沈大人,您莫非是吃醋啦?”
他一怔,抬头看她,然而刚张开嘴似乎要说什么,她却忽然倾身上前夹了口菜塞进了他的嘴里,一双明亮的眸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他措手不及,嘴里满是饭菜,只好嚼了嚼,咽了下去,而后面上终于带上了笑意,颇有些哭笑不得,颇为无奈道:“灵灵。”
她乖乖坐回去,虽然已经和花锦过去了,然而毕竟曾经有过纠葛,而这一切沈羽书都知情,他若是心有芥蒂也是情有可原,若是哪一天他对她见别的男人毫无反应,那她可要担心了。
她笑着解释道:“花锦找我是为了我姐姐方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收到喜帖了。”
他面上有丝讶异,然而很快便平静下来,颇为淡然的“嗯”了声,而后低下头去看公文,然而兰灵灵却没有错过他嘴角的一丝轻扬。
兰灵灵笑着撇撇嘴,男人果真也是要哄得嘛!
她走过去抱着他的脖颈,深深一吻,凑过去向他眨眨眼,“相公,你说我和表姐谁会先有孩子呢?”
他身子一震,侧过脸来看她,眼底慢慢带上了笑意,“我们先成得亲,当然是我们的孩子先生出来。”
兰灵灵指了指自己平坦的肚皮,神色甚是无辜,“可是这里面如今什么都还没有,这可怎么办呢,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