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一觉睡到天亮,一夜无话。
清晨,丫头们进来服侍两人梳洗。除了巧绣之外,凤青云特地又安排了几个丫头前来服侍挑剔的小王爷。
二人穿戴整齐便向往凤青云那边去了。
凤青云坐在厅堂上,又和成武王夫妇说了一些生活祝愿之类的话,便准备送他们回去。
但就在这时,凤青云说要和自己的女儿单独说一些体己话。
凤濯缨有些摸不到头脑,南予珽倒是很痛快地先去门外等着去了。
关上门,凤青云压低声音问凤濯缨:“濯缨,这件事情我这个做父亲的本不该问,但是却不得不问。你与成武王,你们两个人……”
“我们俩怎么了?”凤濯缨不明白。
“你们是否圆房了?”
凤濯缨听了这话,脸不由得有些红:“爹爹,你问这个干嘛?”
“今天我派去的那两个丫头说成武王早晨起来是睡在地上的,可真的是这样?”凤青云问道。
凤濯缨把头偏到一边:“是又如何?”
凤青云有些担忧:“你这样,那成武王能愿意吗?毕竟你已经嫁了过去……”
“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若让我和他……和他同床共枕,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还要答应嫁给他?”凤青云问道。
“我……我……”想到这里凤濯缨又委屈和伤心起来,为了自己的爱人嫁给不爱的人,是不是有点傻?
凤青云叹了口气:“濯缨,爹爹没有别的意思。你嫁人了,爹爹不能时时刻刻地照顾你,我怕你太过倔强,自己受委屈啊。”
凤濯缨低着头思量半刻,然后说道:“爹爹,此事您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凤青云虽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满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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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濯缨父女说话,南予珽等着无聊,便独自走出府门,想去大街上转一转。
临近的街道是商铺林立,周围都是叫卖的小商小贩。南予珽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倒是轻松自在。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南予珽背后想起:“公子请留步。”
南予珽回过头,发现原来是个穿着道袍的算命先生。这人长得细眉细眼鹰钩鼻,下巴上还有稀稀疏疏的山羊胡。手里拄着一个算命帆,上写四个大字,神机妙算。
算命先生走上前围着南予珽转了一圈,然后感叹道:“公子天庭饱满,满面贵气,眼有龙炎之光,眉带凤舞之色,不是大富大贵,而是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南予珽看这算命的一副江湖老骗子的意思,也懒得揭穿,只是说:“我平生最不信的就是这命数轮回之事,先生若是只想找个冤大头骗几两银子,怕是找错人了。”
“公子近日可有大喜之事?”算命先生大声问道,“可这喜事里却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憾事?”
南予珽听了这话,心下一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算命微微一笑:“这话什么意思,公子应该比老夫清楚啊。”
南予珽忽然想起濯缨的事情,心里不觉有些烦闷:“你这个老神棍不用在这里给我在这装神弄鬼,小心本少爷心情不好把你的山羊胡子薅干净。”
算命先生倒也不生气,又说道:“除却这一事,还有一事。虽然公子天生贵人,但是命里却有一大劫。若是平安度过,那今后便是真的天下无双,但若度不过,那就万劫不复了。”
南予珽觉得很晦气,一大清早就听见这些有的没的,便不欲和算命的纠缠,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快滚!”然后抬腿便走。
那算命先生非但没有走,还追了上来:“公子,听老夫一言,您的劫数就在您的身边,是您最亲近的人,若是先下手为强,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心慈手软,犹疑不决,怕是就再难挽回了。”
南予珽忍不住回手一推,然后骂道:“你这老匹夫,我身边的人可是你可以随意诽谤的?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叫人把你绑了丢进你的炼丹炉里炼化了!”
算命先生被推到在地,但嘴里还不住地说:“公子,我说得都是金玉良言。你现在只被表象所迷惑,心醉之事皆为虚妄,待迷雾散尽,便是万丈深渊!”
南予珽根本不听这个老神棍胡言乱语,转身便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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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几日,西玗关那边又传来消息,一小股流寇经常骚扰边境百姓。他们昼伏夜出,打砸抢烧,但流动很快,抢完就跑,好像讨厌的蚊子,总上来叮人却总也抓不到。
皇帝很为此事烦忧,他担心羌匪卷土重来,便在朝堂之上商议此事。
“这次流寇侵扰边境,百姓苦不堪言,众位爱卿有何见解?”皇帝问道。
都察院御史上前说道:“这流寇之事,陛下实属无需过于忧心,只不过是绿林强盗罢了。让西玗关多加强些警卫便可。”
“此话差已。”兵部尚书反驳说,“这边关百姓也是我南平子民,哪能敷衍了事?若贼人不退,又不增兵派援,怕是让边关百姓寒心。”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这时站在一旁的南予珽揉了揉耳朵说道:“两位大人不要吵了,吵得我耳朵疼。这事也简单,我亲自带兵端了他们的老巢不就好了吗?”
皇帝摇摇头:“此事虽然让朕忧心,但也不用让你亲自出马,派一个你收下得力的将军去就可以了。你刚刚打仗回来,又是新婚燕尔,何必远征呢?”
南予珽凤目一挑:“大丈夫当然志在四方,哪能醉倒温柔乡呢?况且边关战事无小事,臣弟本就应该为皇兄排忧解难。区区流寇,我去去就回。”
“这……”虽然南予珽出马肯定是没有问题,但是偏爱弟弟的皇帝依旧有些不忍心。
南予琤上前说道:“皇兄,既然成武王主动领缨,那我们只要相信他便可。何况成武王用兵神勇,必将速战速决。”
南予珽听了这话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二哥说得不错,皇兄放心,我肯定在您的寿诞之前就结束战斗!”
皇帝点点头:“那好吧,成武王领命,朕命你率五千精兵前去扫匪,七月初五前你可一定要回来!”
“臣弟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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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右丞相白秉德小跑着跑到南予珽身边:“三殿下,三殿下!”
南予珽回过头:“白大人,何事如此慌张啊?”
白秉德喘了口气,然后说:“今天朝堂之上,你为何忽然要领兵出征?清扫流寇这样的事情叫幼清去不就好了。”
南予珽说道:“大人您还别说,我的传令官可是肯定要去的,我现在可算是向您要过人了啊!”
“那主将之位叫碧江去便可,殿下你才刚刚成婚,最重要的是与王妃诞下子嗣啊。”
听到诞下子嗣这样的词,南予珽却有些别扭起来:“白大人,这么多人呢,您别说这么不正经的话。”
白秉德双眼一瞪:“这哪是不正经,这是最最正经的事情。”
南予珽避开这个话题,然后说:“碧江现在是禁卫军副都统,重要的是拱卫京师的安全,哪能去打流寇啊。”
“这……这……”
南予珽看着白秉德心有不平,便安慰道:“我知道丞相您见碧江现在还未立军功,所以心里着急。这件事我一直记着呢,等有机会我一定要碧江一展身手。”
正说着白碧江正往这边走了过来,这人大约比南予珽大个一两岁,身材削瘦,皮肤黝黑,不苟言笑,冷面冷心,好像一个铁做的人一般。
“殿下。”白碧江一拱手,“碧江祝殿下荡清敌寇,马到功成。”
南予珽看着这个副都统,心里不觉想:这个白碧江硬得像石头,可他的亲爹爹却油得好像一条泥鳅,真是不可思议。
“碧江你在京师也多加注意,京师的守卫更是重责大任。”
白碧江朗声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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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南予珽开始收拾行李,清点装备,做着出征的准备。
凤濯缨听闻南予珽又要去西玗关这件事,心里竟然有些奇怪的感觉。
就在这时,南予珽走了进来。
“那个……”南予珽走到凤濯缨面前。
凤濯缨感觉到他的脚步声,也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要去西玗关了,那边又有战事。”南予珽说道。
凤濯缨点点头。
“你……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南予珽转身要走。
“等等。”
南予珽回过头望着凤濯缨。
凤濯缨更加紧张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她,嘴巴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那个……”凤濯缨绞尽脑汁地想一个话题,“西玗关那里不是刚刚战事平息吗?怎么又打起来了?”
南予珽好像正等着一个借口似的,凤濯缨刚一说话,他便颠颠地又走回来,开开心心地坐在她旁边。
“我前几日就接到了战报,说是有流寇侵扰边境。但是我知道这群人不是普通的绿林贼,而是羌匪。上次我虽大胜而归,但其实有一小股羌匪逃到西境深处去了。我当时就担心他们会死灰复燃,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可是我听说这羌匪现在都是流动作战,打完就跑,哪里打得干净呢?”凤濯缨又问。
“所以我才要亲自率军,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南予珽会一直在西玗关。只要他们敢冒头,就必须挨打。有时候这威慑力比真刀真枪更重要。”
“你虽然英勇,但总驻边关,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南予珽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还没走,娘子就开始思念成疾了?”
“你胡说什么!”
南予珽伸手拍了拍凤濯缨的手,然后说道:“你说得我也明白,打是手段,治才是根本。等这次战事结束,我与皇兄还有二哥商量出一个治理的对策出来。”
凤濯缨的手就这样被拉住,她想抽回,但又担心南予珽恼了,毕竟他要远征,还是不要生事的好。
南予珽则大大的满足,现在濯缨虽然不记得自己,但是已经不算太防着自己,以后慢慢和她讲,或许她会明白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