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芷正尴尬的无地自容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个老头喊到:“林姑娘,羽龙可在你家?”
听到这一声喊,林若芷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急忙站起身来对着林姨说道:“娘,我们先进城去了,中午不回来。”说着拉着轩辕羽龙就往外面走,轩辕羽龙有些委屈地喊到:“别,我还没吃饱呢。”
“哎呦,中午再吃。”林若芷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把轩辕羽龙拽走了,只留下林姨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二人出了院子,就见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正等在院门外面,正是昨晚帮轩辕羽龙阻止众人的里尹。见到二人出来,里尹不由得笑眯眯地说道:“二位可曾用过早点?”
“吃过了。”林若芷点点头说道,“林爷爷,我们现在就进城吗?”
“既然这偷牛贼是羽龙抓到的,还烦劳您走一趟去给做个人证。”林爷爷客客气气地对着轩辕羽龙说道。
“应该的,林爷爷不必客气。”轩辕羽龙客气地说道,又转头看了看,不见那几个偷牛贼,便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们人呢?”
“在村口等着呢,你们跟我来。”林爷爷说着就带着轩辕羽龙和林若芷一起往村口走去,出了村子,就见到四个被绑的好似粽子一般的人型生物正垂头丧气地蹲在路边一言不发,旁边还有两个汉子拿着锄头看守,五六头黄牛在路边悠闲的吃草,正是昨晚他们偷来的那几头,今天作为证物也要一起进城上堂,它们还不知道轩辕羽龙昨夜救了自己一命,否则这会儿可能就不是在路边吃草了,而是正在锅里炖着呢。
见到里尹领着轩辕羽龙和林若芷到来,那二人行了一礼,十分感激地说道:“昨夜多亏轩辕少侠仗义出手,否则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弄不好自己还要背上官司哩。”原来耕牛属于劳动力,每头耕牛都有独自的户口,若是耕牛死亡或者有小牛犊出生都得上报官府备案,并且朝廷律法也规定私人不得屠杀耕牛,更不得虐待耕牛,若是耕牛丢失须得及时报官备案,并且还得有耕牛丢失的证据,倘若有些人私自把耕牛宰杀再上报官府说丢了牛,被追究出来定不会轻饶。而这二人也是昨夜丢失耕牛的农户之一,因为轩辕羽龙帮他们捉住了偷牛贼,不光替他们挽回了损失,也替他们免去了不少麻烦,所以二人也就格外热情一些,自告奋勇的留下看守偷牛贼。
“二位不必客气,我们现在就跟着里尹大人去城里告官,这几头黄牛作为证物也得一起带走,还得麻烦二位通知一下附近村子的乡民,看谁昨天丢了耕牛,叫他们去衙门认领,顺便也能做个人证。”轩辕羽龙对着二人抱了抱拳,客气地说道。
“轩辕少侠不必多礼,这些都是应该做的。那我们这就着人去附近村子挨个通知,还烦请你们先走一步了,等你们告官回来,我们昨夜丢牛的几户人家挨个的请你吃饭以示答谢。”其中一人对着轩辕羽龙说道。
“吃饭就不必了,都是乡亲父老,这点事情也是我应该做的。”轩辕羽龙客气地说道。
“这只是我们一片心意,还请轩辕少侠万万不可推辞。”另一人也站出来说道。
“羽龙也不是外人,我看你们也不必客套,你们每家派一个当家的做代表,来我家里陪羽龙吃个饭就当答谢了,如何?”林爷爷提了个折中的办法说道。
“还是林叔想到周到,那就这么定了,还请轩辕少侠万万不可推辞。”那二人一齐说道,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轩辕羽龙也不好推辞了,只得点头答应,那二人大喜,拿绳子把那四个被蚊子咬的已经不成人样的偷牛贼串到一起,这才千恩万谢的告辞了。
一路上几人都不言语,四个偷牛贼被串在一起走在前面,轩辕羽龙和林若芷紧随其后,林爷爷领着牛群跟在二人的后面。那几个偷牛贼昨夜先是被暴怒的村民一顿胖揍,后来又被蚊子折腾了一晚上,莫说早饭了,连口水都不曾喝过,这会儿早已是又困又乏哪还有走路的力气,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叫苦不迭,轩辕羽龙却是不跟他们客气,倘若谁的脚步慢了一点直接就是一鞭子抽下去,直吓的四人好似被黑白无常索命一般,半步也不敢停留,只能哭天喊地地顺着大路往前走,一时间竟把林爷爷给远远得拉在了后面,众人只得在原地等他追了上来再继续赶路,轩辕羽龙也不想太过于为难他们,也就稍微放缓了一些脚步,这才让那四个偷牛贼多少能有个喘气的机会。
几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大半个上午,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夷陵城了,林若芷和林爷爷的脚步也有些缓了下来,倒是那几个偷牛贼的脚步反而轻快了起来,似乎前方有着酒肉饭菜在勾引着他们一般,轩辕羽龙觉得奇怪,但又考虑到林若芷和林爷爷的确有些累了,便找了个树荫吩咐众人稍作休息,那几个偷牛贼神色怪异地席地而坐,似是解脱又似是期盼着什么,更是让轩辕羽龙疑心不止。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少许体力,轩辕羽龙便又催促着几个偷牛贼上路,那几个偷牛贼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就往前面走去,好似前面有些金元宝等着他们去捡一般。轩辕羽龙故意吩咐他们走慢一些,跟林若芷和林爷爷一起赶着牛群慢悠悠地跟着,倒是那几个偷牛贼走一段就得站住等一下三人,好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官一样。
由于已经靠近主城,这时候路上的行人也就多了起来,见到这一队奇异的组合不由得纷纷驻足观看议论起来,林若芷见状,不由得亮起清脆的嗓子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偷牛贼的下场。”经她这么一喊,人们不禁都围了过来,轩辕羽龙不想节外生枝,急忙驱散众人,催促着那几个偷牛贼赶快进城。
既然是夷陵城内的泼皮,那几个偷牛贼自然是对城内熟悉无比,不消轩辕羽龙吩咐,便主动带路往县衙的方向走去,几个人一边避让行人一边赶着牛群跟在后面,惹得众人纷纷侧目而视,这时候路过一个酒楼,轩辕羽龙喊住四人,店小二急忙跑了出来,客客气气地询问几人是要打火还是住店。
“打火。”轩辕羽龙说着指了指身后的牛群和那几个偷牛贼,又道,“你帮我把牛拴马棚里喂些草料,这几个人也拴马棚里。”
“爷,这都已经快到衙门了,咱们还是先去升堂吧。”那个叫做王协的偷牛贼,见到轩辕羽龙突然要留下吃饭,不由得苦着脸说道。
“闭嘴。”轩辕羽龙说着就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惹得另外三人也是站立不稳纷纷倒地,谁叫他们现在都绑在一起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呢,自然是一个跌倒另外三个也要跟着摔跤了。
“这位爷,您说马棚里面拴牛还行,要是拴着这几个大活人,似乎是有些不大合规矩吧。”那店小二见着已经被蚊子咬的不成人样的四人,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四人都是贼,若是让他们进去,怕是对你们酒楼的声誉会有影响啊。”轩辕羽龙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店小二顿时犹豫了起来。
“你这人好不痛快,难不成我还会少了你的银子?实在不行我就去别家吧。”轩辕羽龙说着又掏出之前卖鹿皮的二两银子在店小二面前晃了晃,作势就要抬脚走人。
自古以来凡是开店做生意的,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这店小二自然是也不例外,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只好勉强得答应了下来,一面招呼三人进屋落座,一面吩咐伙计牵牛拉人,轩辕羽龙还不忘补充一句:“有上好的草料给牛备好,那几个人不许给一口吃食也不许给一口水,否则我便不付饭钱。”直气的那几个偷牛贼差点就忍不住要破口大骂,想想自己打不过轩辕羽龙,还是算了吧,免得白挨一顿揍,还是没吃没喝。
三人随着店小二进屋选了个二楼里间靠窗的位置落了座,从这里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到马棚里的情况,只见那几头牛正在马棚里悠闲的吃草,四个偷牛贼愁眉苦脸地被拴在那里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轩辕羽龙也没兴趣偷听他们的谈话,只是吩咐店小二点好了饭菜便打发他下楼去了。
“龙儿,不是说去衙门吗,怎么又不去了?”林若芷见到身边没了外人,这才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林爷爷,你可曾看出了什么端倪?”轩辕羽龙早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又走了三十多里路,自然是早已又渴又饿,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带着几分试探的口气询问道。
“还没进城的时候我就看他们不对劲了。”林爷爷说着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拎起茶壶要给轩辕羽龙倒茶,轩辕羽龙急忙起身阻拦,林爷爷抬手示意他坐下,又接着说道,“我们在城外休息的时候,他们几个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后来进城的时候,他们走的比我们还急,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官一样,这几个人,肯定跟官府有勾结。”林爷爷十分肯定的说道。
“所以我才叫你们在此打火吃饭,好商议一下对策。”轩辕羽龙说道。
“这事情有些不太好办呐。”林爷爷说着就皱起了眉头,“几个月来附近村子丢了二十多头耕牛,上报官府也只是安抚了一下,并未见到有衙役前去现场搜集线索,想来这帮人已经买通了官府,指望官府给他们定罪,怕是难啊,搞不好他们还能反过来给我们治个诬陷之罪。”林爷爷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就不信这青天白日之下还没了王法不成,倘若那些官员真的跟这些偷牛贼沆瀣一气为非作歹,我们就上临安告御状,让皇帝杀他们的脑袋。”林若芷听了二人的分析,不由得大怒,拍着桌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呵呵,你是看戏看多了吧。”轩辕羽龙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听闻靖康二年,金人南下攻破东京掳走二帝,康王赵构于应天府自立为王当了皇帝,一味的委曲求全不敢与金人作战,而朝中以岳飞、韩世忠为代表的主战派也一再遭受打压,就连自己的亲老子和亲哥哥被金人掳去他都不敢相救,现在又被金人逼到海上颠沛数月不敢上岸,自盘古开天、三皇治世以来,从未听说过还有如此窝囊的皇帝,你还指望他给你杀贪官污吏?”轩辕羽龙冷笑着说道,却是吓了林爷爷一大跳,急忙做个手势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此处人多耳杂,羽龙慎言。”林爷爷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到没有外人,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一个软蛋皇帝,怕他做甚。”轩辕羽龙没有理会林爷爷的手势,继续说道,“想我大宋自太祖以来一直是重文轻武,这才落了个国破山河的颓废局面,如今金人扶持刘豫割据河南、淮北建立齐国,明摆着就是要牵制朝廷,以免官军对金直接开战,这也说明金人对于官军也多有忌惮,可怜那糊涂皇帝被金人吓破了胆,都这时候了还在偏安一隅不思进取地做着春秋大梦,若不是岳家军拼死抵抗金人南下,怕是连这半壁河山也守不住。”轩辕羽龙忿忿地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林若芷听轩辕羽龙这么一说,不由得失望地问道。
“既来之则安之,我倒想瞧瞧这小小的夷陵城内水有多深。”轩辕羽龙满不在乎地说道,正好这时候店小二也把饭菜送了上来,三人也就不再言语,各自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