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罡内心一惊,身上的疼痛感还未彻底消散,王子辰居然已经去而复返。
或许只是路过?赵罡希望如此。
卢进则浑然没有这些顾虑,他倒想王子辰是来继续为难赵罡,然后他好有替其出头的机会,如此一来,到了洪荒师兄面前,就算赵罡为人再不济好歹也要提一下自己吧?
“哟,傻鸟还在这呢?”王子辰嘲笑了一声,从二人面前一晃而过,他有事找表兄,没那闲功夫再与傻鸟置气。
谁知,身后忽然伸来一只大手,扯住了他的衣襟,令他再无法往前踏出一步。
“卢进?你要做什么?”王子辰转过身来,见是卢进出手,眉宇微蹙,言语间火气隐现。
“道歉。”
“道歉?”
“向赵兄道歉,否则我绝不轻饶你。”卢进神色有些凶狠,他今日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最好能闹到洪荒师兄亲自莅临。
“你怕是得了失心疯吧?让我给他道歉?凭什么?”王子辰怒目圆睁,心中怒气已有了不可抑制的冲动。
若不是听闻卢进有一个给核心弟子当丫环的表妹,他早就不再忍让了。
“凭我卢进,与赵罡是刎颈之交的兄弟。”卢进掷地有声的说道。
“…………”
王子辰一脸懵,赵罡亦如此。
这时,王远走了出来,他在屋内听到了表弟的声音,却迟迟又不见人进来,随即传来的争执声令他心生狐疑,于是渡步而出。
结果让他怒从心中起,疾走几步,一个飞踹将卢进踢翻在地。“一个丫环表妹就让你猖狂到如此地步?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
“加上一个核心弟子,如何?”卢进若无其事的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埃,四目相对,他毫无惧色。
不得不说,此人心思果敢,若杂役处有人能一飞冲天,那人十有八九姓卢。
王远内心一颤,难道卢进的表妹被核心弟子看上了?这种事在宗门内很正常,时有发生。
不过王远身为外门弟子,在风云宗混迹了多年,也不是吓大的,便当真如此,又能如何,顶多一个暖床丫环罢了,还真以为与核心弟子有了鱼水之欢,就能翻身做主人?
无疑于痴人说梦。说起来,他也有熟识之人在伺候核心弟子的起居,并且还不止一两人,但仅凭此就想让核心弟子出马,根本不可能。
故而他剑眉一挑,说道。“你这么厉害,你表妹知道吗?我在这等着,你快快去把洪荒师兄请来,若请不动的话,啧啧啧……”
王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怜悯的眼神已然诠释了一切,请不来李洪荒,卢进今日免不了脱一层皮!
“等着!”卢进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赵罡也想跟着一起离开,却被王远一脚给踹翻在地。“他是去找他表妹,莫非你也有个表妹?”
“王远,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赵罡阴沉着脸,心里暗暗发誓。
…………
卢进根本没资格上紫荆山,故而他只能托人上山,请他表妹下山一聚。
所托之人,乃一名外门弟子,在付出了二十块灵石的报酬后,那人这才慢慢悠悠的往山上行去。
二十块灵石啊,将近两年的积蓄一挥而空,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从正午时分一直等到红日西沉,也没见到表妹的身影,卢进面如死灰。
就在卢进转身打算另寻他法时,一道婉转空灵的悦耳之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表哥。”
卢进连忙回头,朝山上看去,只见一道倩影自山腰处正朝着自己挥手示意。
“表妹。”卢进大喊了一声,似要将胸腔里的郁气一吐为净。此时的表妹,在他眼中,宛若骄阳,夺目而璀璨。
三柱香后。
女子香汗淋漓,自袖间取出一块手帕,擦拭一番后气喘吁吁的问道。“表哥托人找我,可有要事?”
卢进与女子乃是青梅竹马,从小他就对表妹心生爱慕,但碍于血脉缘故,只能将爱慕之情藏于内心深处。
“多日不见,表妹都长这么高了。”事到临头,卢进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了,他怕表妹为难。
“叫我下山来就为了说这个?”女子白了一眼卢进,说道。“有事赶紧说,待会我还得服侍公子沐浴呢。”
卢进闻言将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肉中,他深吸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手松开时,掌心已是一片血红,但他似无察觉,微微调整情绪之后,说道。“我想见洪荒师兄一面。”
“你又不能上山,我怎么带你去见公子?难道……”女子粉黛微蹙,然后接着说道。“不行,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你就与洪荒师兄说,有故人在,他自会前来。”卢进已然恢复了平静。
女子望着远方,良久之后,她转身朝山上走去。“公子会不会来我可不能确定,你要等就多等会儿。”
“婉璃,谢谢你。”卢进轻声呢喃,女子早已远去。
是夜。
今晚只有一轮孤月,时不时掠过一层薄云,略显清冷。李洪荒盘坐于高台之上,一心沉浸于修炼之中。
一阵轻盈的步伐自身后响起,少年结束打坐,望向来人,说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来者紧抿着唇,颊侧升起两朵红云。
一句话,短短三字而已,少年沦陷了,管他什么逐流止水,管他什么招云布雨,哪里及得上佳人在怀?
随手布下一个结界,少年深深拥住了林广寒。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广寒,这样下去我这辈子可能都到不了逐流境了。”少年哭笑不得。
“我也不想的,走着走着就走到紫光阁来了……”林广寒瘪着小嘴略显委屈。
少年又扑上来了,似乎林广寒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化身为狼,林广寒有些无言以对,还来,嘴都快亲肿了……
一夜不眠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婉璃,她从山下归来时看见李洪荒正在修炼,故而没敢上前打扰。
谁知这一等,便是一整夜,可谓是心急如焚,即便如此,她还是耐住性子等了下来。
侍女,就要有身为侍女的觉悟。
这就苦了夫差堂的两位少年了,二人被暴揍了一顿,还连带着挑了一夜的水,险些没能见到冉冉升起的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