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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南民巷一

她把手帕里的头发取出一根夹在日记本里。好生包好手帕,放在书包里。

她可不会轻易答应那条蛇的要求。事出有因,蓝林夕是什么人,她暂且不知道。那南民巷毕竟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她可是一清二楚。

父母是进城务工人员,说白了就是农民来到城市打拼。父母白手起家,在她十二岁那年他们才得以在大城市里有属于自己的安身之所——买到房子。

而南民巷谐音“难民巷”,住的人大多都是城市的最底层。

蛮横无理的房东,用水不便的问题,招惹是非的邻里,呈现在小小的她的眼中。即便如此,那里也有她美好的回忆。因此,她搬来后便时常能梦见南民巷。

可是,梦里的南民巷脱去了嘈杂脏乱的外衣,呈现的又是另一番光景。

梦中南民巷只有两个时间——正午和夜晚。

正午这里荒无人烟,南楠走在沟渠旁的荒地上,快要晕倒。

火辣的太阳晒得她快要脱水,她拼命地寻找回家的路却无果。

她走到小丘上看到远处有一座小房子,房子上的烟囱升起炊烟。

她受到指引走到房子前,她敲敲门,们却自动开了。

房子里面有一个老人,他不同于其他孱弱的老人,他露出结实的胸膛,破布衣服堪堪遮住肉体。

泥垢布满他全身,南楠没有嫌弃的意思。询问他该怎么到家“您知道南民巷怎么有吗?”

“小姑娘,这里不是南民巷,不过我可以带你出去。”老人陈恳的说,给她的头上插了一朵花。

很难想象一个宛如乞丐的老人居然会拿蓝色的花送给女孩子。

“谢谢您了。”南楠奇怪,当花朵插在她的头发里时,她顿时感觉不累了,不饿了。

一路上老人沉默寡言的走在她前面,她尽力的跟着老人稳健的步伐。

他们出去了,老人把她送出去便说“小姑娘,以后如果不小心到这里来了一定要找我啊。”

“嗯,我会的,再见……老伯。”未等她说完老人就消失了。

老人给她安心的感觉。

黑夜的南民巷人们倾巢而出,各色的人仿佛从地里钻出来的出现在街道上。

喝酒的,唱歌的,带娃的,乘凉的,下棋的,聊天的,常见的……他们的脸上只有一个表情——冷漠

他们挺不直腰杆,歪歪斜斜的走着,坐着的人勉强保持平衡。孩子没有童真,学生没有朝气,连大人都没有俗气。

他们的眼圈黑黑的,嘴角有没有擦干净的白沫。

南楠的出现是不常见的。

她乌黑的头发,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求知欲。她皮肤白皙,尽管有几颗痘痘,却也散发青春的活力。

她昂首挺胸,步伐轻盈,她的确和他们不一样。

南楠的心是崩溃的,四周的目光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锋利。

她只好装作和他们一样,低着头,摇晃着身体,抖动着手指,人群才散去。

当夜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人们开始匆忙的回家。南楠没处可去,她祁求小卖部老板让她进去。

“彭!”

回答她的只有冷漠的关门声。

她想到躲到巷子里,巷子里有一个路灯发出微弱的灯光。

“轰——轰”有什么气势逼人的怪物逼近。

“碰——碰”庄严的鼓声响起。

有一个声音提醒她“快躲到阴影里,否则它们会发现你。”

她听从神秘人的话,她屏息凝神只见她面前走着一排排黑衣人。他们带着恐怖的面具,其中有一个向她这个方向看过去。

他向她走进,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碰——”鼓声响起,他仿佛获得了号召似的目空一切的继续按原来的方向走。

南楠没有注意到这些黑衣人的下身,蛇身、马尾、猪蹄、昆虫附肢,还有一摊移动的液体。

他们的到来都是为了迎接他们心中的神,像是举起某种神秘的祭祀仪式。

她看不到所谓的神是何模样,他们蹲下朝拜,她也蹲下朝拜。总之被发现的下场不会好,她的潜意识告诉她。

她躲在暗影里,有人在她旁边喃喃自语,她尽力去听,却听到“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

同样,梦中的南民巷只有一个季节是冬天。

冬天的南民巷破败不堪,臭水沟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对于人们,他们被某种来自寒冷天气的力量压制,变得淳朴,身体却因饥饿孱弱。

梦境就回忆到这里。

无论如何,明天她必须去一趟南民巷。

电梯口,南楠和陈柯毫不例外的相遇,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南楠衣冠整洁。陈柯依旧吊儿郎当。

“嘘,嘘,嘘——”嘴里吹着的口哨,耳里听着的歌曲,脚下踩着的滑板,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要是再戴上大金链子,应该响起网上的流行歌曲“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香猪,这两天好像瘦了。”他难得夸奖她。

“是吗,我也觉得。”南楠开心的笑了。

“诶呦,你干嘛?”陈柯把脚下的滑板撞上了南楠的脚踝。

他挑衅的看着她,意思是说:小样儿,会玩吗?

“叮——”电梯来了,在封闭的空间里,战火一触即发。

想陈柯也不敢在电梯里滑,南楠把脚伸到滑板另一面,陈柯依着她踩得不用力。

她滑过来,他学着她滑过去,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她再踩踩,却踩不动。她使出吃奶的劲也滑不过来,她放弃了。

“叮——”电梯门来了。

陈柯双脚站在滑板上左右摇摆,一溜烟地就走了。

“你等等我。”南楠在后面穷追不舍,陈柯在前面怡然自得。

等等我为什么要追他?南楠慢下脚步走着。

“呲——”陈柯停下说“香猪你要跑步的,不然不瘦。”

南楠就纳闷了,她真得胖吗?她的体重很标准,身高165厘米,体重60公斤。

可能微胖吧,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听不见,听不见,再说一百八十遍!”

“好吧,这我也没办法。”陈柯指着滑板说。

南楠半信半疑的站上滑板,她有点不稳。

陈柯拉住她的手说“站好了,最早的公交车我们能赶上!”

“啊!”小区的路不太平,南楠害怕在上面滑板。

这下陈柯拉着她的手奔跑,巨大的冲力克服了障碍。微风轻抚她的脸颊,撩起她的碎发。

“哈哈”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初晨的日光里回响。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五分钟就到了。

快感消失,南楠才意识到被他握着的手。她迅速抽出手,陈柯仿佛早就料到了,敏捷的握住她的手。

“啊?你……”他在干什么?快放开我的手,不能正常呼吸了。

“别啊了,车来了!”他拿起滑板,拉着南楠的手上车。

一路上,陈柯并不介意刚才两人的触碰。反倒是南楠低着头沉思:我不反感陈柯的触碰,甚至有点开心。这和蓝林夕给我的感觉类似。

这两天,陈小茉一直忙着写报告。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神神秘秘的。

“南楠,你先一边玩去,我在忙。”陈小茉故作大人的样子说。

“哈哈,你想多了,我才不会找你呢。”

放学后南楠直接收拾书本,蓝林夕略微失望的问“你不留了?”

“没有啊,我今天有点事。”这才让他放心。

事情指的就是调查南民巷,蓝林夕觉得可疑。南楠一周晚自习从未迟到早退,家中有事也没必要这么匆匆忙忙。

他便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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