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块钱——你是说高利贷之后要还十万?还是她本来借了十万?”张栩忽然扭头问我。“高利贷之后,她借了没那么多。”我想了一下,告诉她。“哦。那你想过怎么帮她了吗?”张栩抛给我一个问题。“我?”我愣了一下。“你敢说你没有想过吗?”张栩带着一丝微笑,或者说是冷笑盯着我。“我,呵呵。”我故意显得很放松:“都是朋友吗,肯定也是为她担心了。”
“切。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她跟我的关系比跟你的关系好多了。”张栩淡淡地说。“这样。”张栩甩出食指,冲着窗外指着说:“开始行动吧。”“行动?”我诧异地问。“对啊,一起筹钱,拯救你的女神。”事到如今,张栩依然不忘幽默一把。
张栩的行动力还是让我很佩服的,只见她把书本收拾好,对我一摆手:“走,亲爱的,去筹钱!”我惊讶地望着她:“筹钱?你想好怎么筹了吗?那可是十万块钱啊!”
莫说在当时,就算是如今,十万块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特别对于几个穷学生而言。不过张栩显得倒是很轻松的样子:“很简单啊,你筹五万,我筹五万,妥了。”说着她做出一个“OK”的手势。“五万?”我呆住了。对于这样的一个天文数字,我第一时间表示无法接受。
她歪着脑袋瞪着我:“那就七三,我筹七万,你筹三万!这总行了吧?”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那你说,你筹多少?”她摊开双手,表示非常无奈。
我想了许久才挤出几个字:“我筹一万吧。”张栩气得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脑门:“想得美!”她接着忿忿地说:“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
我无言以对,用手挠着自己的脑袋。“这跟我全掏有什么区别,不行!你都说了,你们是好友。那好友一场,你就这个态度啊?你住院,人家还照顾你那么久——”张栩好像觉得自己说多了,没有继续说下去,接着总结了一句:“总之,你不能这么无情!”
我顿时感受到了一种道德绑架,张栩转了一下眼珠,最后拍板道:“八二开,你筹两万,不能再减了。”说完她背起书包,拍着我的肩膀,往门口走去。我为难地摇摇头,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和她出去了。
走出教学楼,张栩对我说:“你先给孟雪萱打个电话,就说钱一周之内就能给她筹出来,让她不要着急。但是切记,不要替我,就说是你给借,知道吗?然后咱们分别去筹钱吧。”“好吧。”我皱着眉头,表示不解。“放松点,你一定行的!”张栩以为我还在为借钱犯难,冲我笑了笑。
我去学校门口的电话亭给孟雪萱去了个电话,把我要去给她筹钱的事情告诉了她。孟雪萱显得格外感激,但是同时嘱咐我不要过于为难。“放心吧,我会有办法的。等我的好消息。”我安慰着她,挂了电话。
“两万块钱啊!”尽管我只需要借两万块钱,但依然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对于我这样一个普通家庭而言,两万块钱也是个大数,毕竟我每个月的开销才1000块钱。记得那学期让家里多寄点生活费,我父母都很是为难,更不要说一下子拿出两万块钱了。但是我仔细想了一圈,也不知道找谁借钱,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还是给家里去了电话。
“两万?刘可,你是不是犯事了?这可刚开学啊。”我妈接听的电话,顿时显得不可思议。“妈,这事我以后再给你解释,放心,我没事的,但这钱确实有急用。”“你没有什么危险吧?”我妈还是不放心。“真没有,妈,你放心吧。”总之,我好说歹说,最后总算是让我妈松了口,她说会偷着给我寄过钱来,但一定不要让我爸知道。
打完电话,我感觉心里就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带着几分轻松回到了宿舍,给张栩打了个电话,她这会儿也在宿舍。“我的任务完成了,嘿嘿。”我笑着对她说。“好厉害,这么快?”张栩看来也知道,两万块钱对于我来讲并不是那么容易凑齐的。“你吩咐的,我肯定不敢怠慢啊。”我很乖巧地回答道。
长话短说,从家里要的那两万块钱,过了三天我妈便通过邮局给我寄来了。赶上这天下午没课,我给张栩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的钱已经到账了,约她一起去趟邮局。
张栩和我一起走在去邮局的路上,我低声地问她:“你那八万块钱不好凑吧?”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我,而是显得很严肃的样子。“哪那么容易啊,哎!”她叹了口气。“没关系,咱们还有时间呢,我也在想想别的办法。”我安慰道。“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就会找你父母要吧。”张栩指着我说。“我也没挣钱啊,没办法。”一下子被张栩看穿,我显得有些难为情。
“你就不会学学人家孟雪萱,勤工俭学,打工赚些钱,给父母减轻一点压力?”张栩瞟了我一眼。“那也来不及啊。”“切,不说你了。实话告诉你吧,姐姐已经把钱凑齐了——八万!”张栩说着,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啊!”我目不转晴地等着她,许久又说:“说话大喘气啊你!快说说,怎么凑得?”我好奇地问。
张栩显得很得意的样子,慢悠悠地对我说:“我自己呢,本来就有三万块钱,然后找了个朋友借了五万块钱,很容易就凑齐了。”
我惊讶地望着她:“谁这么有钱?一下子能借给你五万块钱?”张栩神秘地笑了笑:“不告诉你,不过可以提醒你一下,你可认识哦。”“魏晓然?”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因此脱口而出。她眉头一皱,“怎么可能是他?我躲都还来不及呢。当时因为你,我假装负气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一听,赶忙安慰她说:“没事,他要再纠缠,我去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