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栩回到了他们家的小院,叩响了他们家的大门。张熙出来给我们开的门,看到我们一起回来,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会心地笑了。“进来吧,外面冷。”张熙把我们让进屋中。“早饭给你们留着呢,放在锅里了。”说到这里,张熙忽然想起了什么。“思雨姐呢?你的笔友呢。”我愣了一下:“蒋思雨?她不是在屋里吗?”
“对啊,我早晨在家里还看到她了,和她聊了一会儿。是不是在楼上呢?”张栩说道。“没有。”张熙肯定地说:“哥,刚才思雨姐去找你了。她说你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怕你迷路了,就去找你了。”张熙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张栩。“我以为她遇到你们了呢,看来是走岔了。”他接着说。
“没关系,我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我拿起张熙家的固定电话,拨打了蒋思雨的手机。可是连续拨打了两次,她都没有接听。“我出去找一趟吧。”张熙说着披着衣服就出了门。“她带行李什么的了吗?”张栩看着我说,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好像就一个小包。”我想了一下。我们左找右找也没有看到她的小包。我顿时有了一种预感,那就是蒋思雨已经走了。
事实仿佛也印证了我的推断。张熙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哥,找不到啊。”“咱们再一起去找找。”张栩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啊,别出什么危险了。”我走到电话旁,又一次拨通了她的手机,仍然没有接听。“不用去了。”我放下电话,对他们静静地说道。
他们盯着我,没有说话。我一个人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蓝天,瞅见一群鸟儿自由的飞舞,我的心里变得百味杂陈。我在想,也许刚才,蒋思雨看到了我和张栩那亲密的一幕。我闭上眼睛,心里不觉一紧。蒋思雨那娇小可爱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她生气了吗——不会,尽管她经常耍些小脾气,但她却是一个有着广阔胸襟且宽容的女孩。如果她爱着你,她并不介意你和别的女生交往,也许她只要求你真的爱她就好……”我心里想着,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也许她选择悄然地离开了,让我享受一份独立的,恬静的爱情。”这是我的推断,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仿佛生活在仙境一般。她就像一阵风,总是出现的那么诡迷,那么出人意料。我忽然想起了舞台上的那个失落女青年,想起我捧着她的脸,给她做人工呼吸……
“没事吧?”张栩在旁边拍了我一下,让我的思绪顿时停了下来。看着已经被我追回来的张栩,我心里宽慰不少。“没事。”我抿着嘴一笑。“想她呢?”“想谁?”我假装不解。张栩没再多说:“先吃点早饭吧。”她拽了一下我的胳膊。
这种失落的情绪暂时被与张栩之间这失而复得的感情所取代。我打算先不去想,珍惜眼前的状态。我们吃完了早饭,我和张栩上了楼,进了她的卧室,她关上了门。“你们家真够大的。”我带着一丝羡慕的口吻问她。“喜欢吗?春节就陪我住在这里吧,别回家了。”张栩冲我笑眯眯地说。
这我可没敢答应,家还是要回的,要不然父母不得炸了锅啊。虽然家境一般,但是从小到大我也是被宠着养大的。过年不回家,家人肯定以为出了什么危险。“我看看能买上哪天的票,买上了我就走。在这之前,只能先借宿在你这里了,因为我确实没钱了。”说着我把钱包掏出来给她看。张栩看到我的钱包连一毛钱都没有了,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接着又给了我一拳:“活该!这就是你的报应。”放下拳头她接着说:“住我这儿也可以,下学期扣你的生活费,就当是房费了。”她很认真地说。
我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想了半天,我才说出口。“有件事情想问你,你能告诉我吗?”我怯生生地问张栩。“什么问题?说吧。”张栩把脸凑到我的面前,盯着我说。“你和魏晓然——没什么吧?”问完这话,我把头扭到一边。她用手把我的头扭了过来:“都是被你气的,不过你放心——当然没什么了。蒋思雨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张栩欲言又止。“说什么?”我出于好奇地问她。“好啦,不说别的了。你给我买的发卡,我还留着呢。我给你买的梳子,你是不是已经丢掉了?”
我从兜里掏出了她给我买的那把檀木梳,亮给她看。张栩满意地点点头:“还算你有心。”接着她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一路上累坏了吧,你看你都瘦了。”我攥住她的手,“我哪有你受的苦多啊。哎,不过你那‘失忆’真把我们吓坏了,你宁愿连考试都不参加?”我叹了一口气。“那还不是因为你,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好了,不说了,太肉麻了。”张栩又变得和之前一样可爱。
张熙帮我找了个黄牛党,买了最近能回石家庄的票,是第二天中午的卧铺票。这一天晚上我们再一次喝多,只可惜这一次没有蒋思雨在我的身旁,希望她过得开心。第二天,张栩姐弟两个人送我去火车站,临上火车前,张栩偷偷地拉着我的手,小声地说:“我想和你一起回去。”我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说:“嘿嘿,以后有的是机会。”
回到家里,我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放松。寒假的很多天都是用来补觉的,最近的确太累了。
假期中,张栩每天都要给我打一个电话,仿佛无时无刻不担心我是不是被别人拐跑了。我知道她是在查岗,她会担心蒋思雨抑或孟雪萱会来找我。我享受着这种快乐的感觉,但又有一些隐隐地担忧。蒋思雨在哪里?孟雪萱后来怎么样了?我无法去问,也不知道以后将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