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宋宝珠不忙着跟父亲请罪,这三个月她收到了无数封快马加鞭和飞鸽传书的信,无一例外都是让她尽快回去!
她知道父亲见到她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将她禁足!店里那么多事还需要她照顾,万一被禁了足就太不方便了!
索性她将铺盖收拾收拾搬到了银楼!
虽然路程耽搁颇久,乌压压的那么多灾民走在一起,谁也没有疑心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采买来的宝石原料一点没有丢损!原料整理入库后,就没什么事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竟像是做梦一样!
宋宝珠呷着茶,吃着刚做好的桂花糕!临走的时候还是夏天,回来的时候后院的桂花树都纷纷扬扬的开满了枝头!
一边翻着库存记录,一边往嘴里送着桂花糕,这几月瘦了不少,她要多吃点好生补补!
金刚钻,一斛!
白钻石,二两!
一口桂花糕噎在嗓子眼里,一边咳嗽一边想是谁让买这么多金刚钻的!
似乎看起来很眼熟的一双手端着一盏茶伸到眼皮子下,她接过来,‘谢谢!’
觉得不对劲,抬头,青须白面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她站起来,嘿嘿一笑,伶俐的跪下伏在地上,‘不孝女宋宝珠敬请父亲金安!父亲大人安康长寿!’
宋运生哼一声坐下,‘你给我请安,免了吧,我是没那么大福分,你如今翅膀硬了,回来不家去,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先来看你!你这个女儿我就当白疼一场了,什么父女亲情,都是假的!说到底我这个老头子还不如你这个铺子!’
宋宝珠眼睛一红,膝行至宋运生面前,抱着他的腿,‘爹爹,您不要这样说,是女儿不孝,让您伤心了!您在女儿心里怎么会不如这间铺子呢!’
女儿委屈的模样,宋运生生出几分不舍,先前的怒气不觉消了,‘为父在你眼里就那么不通情理么,你躲着不见我无非就是怕我再将你禁足!你去都去了,为父还能怎样,就盼着你平安回来就好!’
宋宝珠侧头伏在父亲膝盖上,‘爹爹自然是天底下最通情达理的爹爹,是女儿不好,不理解您,女儿再也不会这样惹父亲伤心了!您就原谅女儿吧!’
见到她平安归来,这几日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又见女儿衣服肥大了不少,露出了尖下巴,‘你再忙连做身衣服的空也没有么?’
是该重新做几身衣服了,身上穿的这些都太肥了,见父亲不再生气,她笑道,‘女儿还要再吃回原来的体态去!不用另做!’
宋运生摇摇头,这个傻女儿啊!殊不知自己此时锋芒已露,再想藏也藏不住了。
送走了父亲,宋宝珠叫来了掌柜的,指着那一斛金刚钻道,‘这是怎么回事,有顾客提前预定吗?’
掌柜的撇嘴,‘是阿毛那小子,走到广东那边便擅自做主跟波斯人定好了货要的,小姐您知道那些海外的波斯人,在境内混久了。比我朝人还横,尤其是我们在那边人生地不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又是我们先主动跟人家要的,领队的知道的时候不能再退货了,那只能都收了!’
‘那阿毛为什么要这么多金刚石!’阿毛淘气是淘气,但还不至于这么鲁莽!
‘听说是跟人家打了个赌,赌输了!小姐,老奴看,就是您平时太惯着他了,才纵容的他这样没上没下,你平时就是对下人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