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泽鱼香,觥筹交错。
常胜居不愧是远近闻名的酒楼,不见品尝着美味佳肴,惬意至极。
他夹起一块香嫩的烧肉放进嘴里,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咽下之余还有淡淡的稻花香弥漫在唇齿之间。
不见一边吃一边问道:“乘风兄,方才那楼上女子是什么人呀?”
“噔——”地一声,不见突然被曾老弹了个脑瓜崩,头皮发麻。
不见忍着疼痛问道:“师父,你为何打我。”
曾老放下筷子,反问道:“乘风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他那辈分,都快能和你师父排排座了。”
不见致歉道:“不好意思哈,冒犯了。请问您,如何称呼?”
司马乘风大笑道:“老头,你闹啥别扭啊。人家叫我乘风兄,听到没,乘风兄——你这老头真的老了,不行咯。”
不见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头不语。
曾老说道:“论辈分,你得管他叫小师叔。”
不见不解,心念道:“他不是有所为道宫的首席大弟子吗?怎么又成我小师叔了?难道我师父的师父,也是他师父?或者我师父的师父的妻子是他师父?”
司马乘风笑道:“无妨无妨,你叫我乘风兄就好。能气着这糟老头子,我心里那个舒坦啊!”
曾老嗤之以鼻,接着训不见:“个中缘由,不好细说。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慢慢道吧。”
不见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摊手向寒零菲询问道:“那这位呢?”
寒零菲朝他笑道:“我与你之间无亲无故,也大不了你几岁。叫我零菲姐就好。”
“零菲姐好。”
不见松了一口气,整不好的话又要挨师父训斥了。
司马乘风道:“叫啥不是叫,你说你这牛鼻子老道,就别整古人那套论资排辈了。就我,跟你,你说咱俩也相差那么个二三十年吧,想当初还不是一起花天酒地?”
曾老的脸瞬间黑了,不见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打雷。
见着曾老脸越黑,司马乘风越乐呵,他继续道:“你别跟我吹胡子瞪眼的,没用。平时别老发火,对身体不好,特别是这个。”
司马乘风拍了拍后背,特意指向肾。
曾老哼了一声,道:“你这泼皮,有完没完。”
司马乘风一副喝大了的样子,义无反顾道:“你别跟我嚷嗷,信不信我在小徒弟面前把你当年那些风流韵事都给抖搂了?”
曾老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紫,像是有人在不断地往上面抹颜料一般。
在心爱的徒弟面前,曾老显然不能怂,自个的颜面还是要的。
“砰——”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筷子扭动着身躯欢呼雀跃。
不见的眼角颤了颤,他从来没有见师父那么生气过。
曾老的脸那个黑啊,就如同烧了十多年的锅底,黑到底了。
司马乘风老脸一绿,僵住不语。显然也是被曾老吓到了。
场面顿时僵住了。
没有人吃菜。
没有人动筷。
就连端菜经过的小二都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从楼道挪过去。
寒零菲手抓大剑,面容不变,她那双水灵的眼睛倒映出不见的面容,缓缓道:“不见,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
“这楼台上的女人,是飞凤楼的人。飞凤楼的人,都是由女人组成,她们擅长轻功身法、魅惑之术。在这浩大的封神境,顶多是三流势力的末端罢了。”
寒零菲在说女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咬得特别重。
不见的好奇心被牢牢吊住了。
他问道:“女人?”
寒零菲拨弄了一下头发,长长的马尾梳理得有条不紊,棱角分明的眸子下显露出一股中性的魅力。
“对呀,女人。”
“没有女子?”不见再一次问。楼台上那女子看样子年轻貌美,应该与他是同一辈人物。
寒零菲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意思。
“没有。”她答道。
不见微微低头,心念道:“那这个飞凤楼里,所有的女子都不是完璧之身咯。是失足女子?还是女娼?或者是寡妇?”
“都有可能。”
不见眼神呆滞,陷入了自我联想中。
司马乘风的眼珠子打着悠悠,终于瞅见了一个话匣子。
一个店小二端着酒正打算送上别桌子,司马乘风连忙叫道:“喂,你,进来,别瞅了,叫的就是你,门外没别人了。”
店小二走进来,战战兢兢道:“客官,您有何吩咐,小的还要忙着给其他客官上酒咧。”
司马乘风闻着酒味儿,满满的醇香吸入肺腑,仿佛置身于皎洁的月光下,满园梨花开。
“是你们店的白梨花酒吧,端上来吧。”
白梨花酒与先前提到的招牌白梨酒有所不同。
白梨酒是用新鲜的梨子汁酝酿三至五年制成的。而这白梨花酒,是取白梨花开时,盛开的花朵上的露水进行糯米的淘洗,加上树龄超过百载的梨果,研磨七七四十九天,再酝酿十年之久才能酿成一坛。
常胜镇年过百载的梨树也就那么两三棵,就算是财大气粗的常胜居每个月也只能拿出一坛来待客。
店小二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这...这...”
司马乘风笑道:“这个月的份儿,还没卖出去吧?”
店小二抓了抓勒紧的裤腰带,赔笑道:“没...尚...尚未售出。”
“那就好,赶紧滴,上酒。”
店小二面色慌张,豆大的汗水粘满了额头。
“可、可是......这个月份的白梨花酒已经被一位贵宾预定了,小的实在做不了主。”
司马乘风张大了嘴,他还指望着白梨花酒平息曾老这老头的怒气呢,怎么说被预定就预定了,谁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司马乘风温和道:“不管是谁预定的,我有所为道宫都以三倍的价钱买下。你看如何?”
曾老知道司马乘风打的如意算盘,倘若这酒盘下来了,自已不费一分一毫也有口福,便静静看着,并未作言。
贵宾预定、有所为道宫,店小二内心在挣扎着,他心知两头都不能得罪,却又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在此时,一个脚步跨了进来。
“三倍价钱!好大的口气,!以为你们就有所为道宫有钱是吗?”
来人膀大腰圆,留着一个秃头,两只小小的眼睛面露凶光。